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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ppendixless】七
    根据一团乱麻的自述可知,天内之后夏油之前,二三年生时代,活祖宗过的乱七八糟,几乎没什么时间概念。睁眼祓除,闭眼咒术,上车就睡,吃口饭还得端着书。除了一拍脑袋讲一晚上怎么收怎么放怎么一抬手就把人吸起来往墙上撞,其他事大哥一问一个不知道。
    没专程出去玩,那有意思的地方任务总该有吧。没心情狼狈为奸,那打个照面聊闲天的机会总该有吧。没时间搭理本家,那在要古书翻资料的时候随口谈及讲两句的交集总该有吧。能问的全问了。骑在人身上问,把眼睑撑开盯着问,走哪跟哪追在屁股后面连珠炮的问。
    狗委屈,狗没脾气,狗长叹一口气,狗歪着脑袋说小朋友你为什么不去当记者呀,“封杀起来还更方便一点。”说完掐人肩膀原地转圈,再抵人后背推出门外,最后当着人面把卫生间的门关上。
    只是隔着门不仅能听见放水的动静,甚至还有咕咕哝哝的抱怨。边哗啦啦还边哼哼,狗说欢迎各位媒体朋友莅临本次披露宴,保全请先过来一下,第一排这边从右侧数一二三,第五位小姐,对,请把这位可爱的小姐叉出去谢谢——。
    “谢谢”完冲水响,冲完水脚步响,咚咚两步门开了。所以为什么洁癖病患时至今日小解完连手都不洗了??狗眨巴眨吧说因为……没用手碰?鸡鸡是拿术式浮起来的呀,“哎呀被你盯着的话人家可是会嘘嘘不出来嘛——。不过现在就完全おけ啦!怎么样,要不要看?”
    根据一塌糊涂的叙事可知,刘海事变后,三四年生时代,这个人确实发生了很大变化。不是老生常谈公认的“变得可靠起来”,毕竟原本也没多不靠谱。更直观的变化实则体现在活祖宗当年干了多少事。
    负责任的说,奔命牛马永动机,早在十七八时,已颇具雏形。毕竟任务祓除毋庸置疑首当其冲。好多好多任务一直一直祓除,这点从来没变过。但不同之处在于,二三年始终是让干什么干什么,瞬杀瞬秒祓完拉倒,而三四年的活佛不一样,大哥选择祓出精彩玩出新花样。
    可能受刘海事变触动,也可能因个人层面上的术式精进基本完成,往昔混沌暧昧的沉浸状态至此一扫而空,而关于咒术的运用探索更多被转向实战中。
    比如能两步走到咒灵面前非得瞬移一下,能一拳结束战斗非得红的紫的炸个楼听响,能直接解救被俘者非得把人吸起来再瞬移并不慎甩飞到帐上。被俘者呕吐,被俘者昏倒,被俘诅咒师软组织挫伤。祖宗赶紧掏出手机记情况,以便下次修正力度方向。
    总之“辅助监督的终极噩梦”就是在这段时间里威名远扬的。
    据说当年高专整备部每天都抽签,只为把“带五条出勤并写一万张申报备案”的天赐之福稳稳妥付给中头彩的冤种倒霉蛋。毕竟为他人出勤善后通常只需签一张报告核对一下基本情况,而陪六眼出张那可是得把命搭上。
    公共设施受损案,政府相关提交案,自然署通用备案,新闻媒体公示案,相关人员保密协定案,上述材料仅为不完全统计下的附加文书工作,或多或少全视祖宗当日的好学程度而定——然后他还不好好写报告。任务报告。不好好写报告。得求爷爷告奶奶哭着喊着追着人要,谁受得了。但不重要,
    重要的是,似乎辅助监督内部曾一度集体联名上书血泪哭诉,跪求总监部给伟大又辛苦的六眼降低指派的任务数。真假未可知。但或许确乎取得了一定成果,
    因为十七八的六眼甚至还能隔三差五的往海外跑。
    精力旺盛,行动力骇人,活佛当年失心疯似的在七大洲五大洋全球各处掘地三尺。因为本家能触及到的势力范围内找遍了,高专相关能辐射囊括到的相关位置也找遍了,国内能翻腾的地方早都全找遍了。如果还存在任何能影响到无下限效果的咒具或术师,那也就只能是在海外了。
    情报收集,现地探访,封印销毁。前期筛选繁琐,后续突变丛生,似乎执行难度远超于不痛不痒的自述。可能向内自求到极致后想起了排除外因的重要性,也可能是第一次失败过于刻骨铭心,总之祖宗不达目的不罢休,各类乱七八糟的事没少干。
    能买的就买过来,愿意提条件就都好办,实在谈不拢就打一架反正就真还没怕过谁。讲的不细,可能是因为事做得绝,不深究比较好。不过据说非洲大陆当年就去过,虽然那时找的不是黑绳,是把铲子还是什么其他玩意没太听懂,但总归大差不差也出自当地某个部族。
    追溯消息核查来源确认属实,飞机火车大巴小巴摩的,翻山越岭跑过去累掉半条命。雇向导找翻译问东问西,不亲自到场还不行,因为只能用六眼辨明。最后千难万险总算找到了见到了拿在手里了,封印破坏都不可以,因为是人家原住民部落的大宝贝,凭什么他要就得给出去——
    “当上了酋长哦,我。”是这样解释的。这个人说支配权在酋长手里,酋长由部族推举,推举依据的是决斗胜利,所以你老公其实还是オモバレー的家长大祭司,没想到吧酋长太太。
    但问起那个部落现在怎么样时,对面只笑了笑,更多的没再讲。不重要,
    重要的是据说销毁结束后,祖宗没急着走,找了个好地方盘腿坐在半空发呆看了一上午。角马斑马瞪羚,七月到十月,大迁徙,天国之渡。评价是“超级吵”“好多土”“全在跑”“臭烘烘的”——狗说离得远闻是闻不到,但还是可以看的很清楚诶,
    “它们一边跑一边拉粑粑。然后跟在后面的马啊羊啊再一脚踩到粑粑,把粑粑踢到旁边的家伙们身上……没有没有。中午的时候太热啦,多待一会搞不好可是会中暑的,我就走了呀!”反正关于磅礴震撼的自然奇景,活祖宗愿意说出口的最大感想,就只有“臭烘烘”而已。不重要,
    重要的是时年十七八,伟大又辛苦的六眼,似乎终于找回了点苦中作乐劳逸结合的感觉。水雾迷朦飞上穹顶看月虹,披挂四月雨守在河口等大潮,向北穿云过日置身极光正中央,
    诸如此类的事似乎没少干。不过只是再想多问时,狗就又故弄玄虚嗯嗯啊啊的三脚踹不出个屁了,借口是“听过太多会惊喜减半”。很没意思,纯歪理邪说。顺便一提与此同时当年那批辅助监督正在被外文函件逼疯。
    今天直升机目击,明天不明飞行物上报,后天渡劫的活佛头版头条。总之六眼大人可能确实收获了久违的身心灵调剂,但辅助监督的命是不是命可就真不好说了。
    因为有据可循。零七零八年许,东京咒术高专整备部全员,曾一度深陷三班倒二十四小时在岗的高强度战备状态。大概是生怕因漏接某通大洋彼岸的电话造成无法挽回的外交惨案吧,据说连电子邮箱公式账号都是那时专门为此才刚注册的。
    面对压也压不住管也管不了的最恶现状,身为第一责任方,夜蛾焦虑,夜蛾痛苦,夜蛾彷徨。毕竟针对刘海事变都还没摸不着头脑,空中飞六眼这就又粉墨登场了。但夜蛾没有办法。夜蛾连夜安抚玩具收拾行囊。夜蛾拿护照买机票即刻就出发,夜蛾诚望能将罪魁祸首捉拿归案争分夺秒斩于马下。
    而正值披星戴月直奔千叶之际,坐在车里的夜蛾衣兜狂震铃声爆响。抓起手机一看,就刚才,倒霉孩子回高专了。再拨通电话一听——搞定啦,不去啦,夜蛾セン我牛逼吧!!跑机场,大半夜?那老师你旅途愉快玩得开心哈——
    挂断电话后的夜蛾有多开心未可知,但至少惊闻喜讯的东京咒术高专整备部全员垂死病中惊坐起,终于体会到了本家同款热泪盈眶喜极而泣。可惜他们高兴的太早了。辅助监督们刚刚放下的心,没过两天,就全都死了。
    因为活祖宗总算有闲情去着手实现他教书育人的梦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