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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88章 尚书薨,帝呕血
    第2788章 尚书薨,帝呕血
    瀚海之滨,皇帝李翔亲自下令,宰羊三千,犒赏三军。
    大营之中的篝火日夜不熄,李翔和將士们一起共饮共舞,共同分享这属於大晋的最为荣耀的时刻。
    李翔遂下令將这一路上军营里抓的那些女性牧民,大方地赏赐给有功的將士们,作为对於他们功勋的认可与回报。
    草原之上,征服者可以享受失败者的一切。
    而如今,他们大晋作为最后的征服者,这个道理也同样可以適用。
    不仅可以尽情的享受对方的牛羊,还能够尽情地享受这些失败者的妻女。
    同时,於大帐之內,皇帝亲自欣赏了窝阔台儿媳的舞蹈。
    並於当场,与之展开了一场別类的交流。
    草原的儿女,她们的胸怀,便如同她们的性格一样豪迈。
    与中原的女子相比,有著別有的风情。
    然而,命运的转折往往发生在一个人最为得意的时刻。
    这一日,天空不再像前几日那样明媚,而是开始变得有些阴沉,瀚海的波涛却依旧在不知疲倦地拍打著岸边。
    一骑快马,浑身裹满尘土泥泞,以近乎疯狂的速度衝破外围的岗哨,直扑李翔的中军大营所在。
    那骑士甚至来不及等马停稳,便慌慌张张地滚落下来,其手中高高举著一封缠著墨色羽毛的信报。
    在大晋,信报上不同顏色的羽毛,各自有著其不同的意思。
    而墨色,即是乌鸦的顏色,之所以用这个顏色,即象徵著最紧急,最为不祥信息。
    “八百里加急!洛阳急报!!!”
    闻听此言,欢庆的气氛瞬间凝固,所有看到那墨色羽毛的人都心头一紧。
    那信使將手中的信报交给了帐前的亲卫,隨即就再也支撑不住,整个人直接晕死了过去。
    他这一路,不断追著皇帝的踪跡跑。
    经过了王庭,又跑过了狼居胥山。
    但是,大晋各部,早就如同脱韁的野马一样,不知道各自追杀到了哪里去了。
    他不知道追了多长时间,这一路上已经跑死了好几匹战马。
    才最终在今天,將这一封信报,送到了皇帝的大营之內。
    御帐前的欢乐喧囂,也因此戛然而止,享受著元蒙皇子妃的服侍,正与霍去病、刑天等將领笑谈的大晋皇帝李翔,脸上的笑容更是在这一瞬间直接凝固。
    当他看到了那信报上墨色的羽毛,即便是还没有打开看那里面的內容。
    可是,在李翔的心中,依旧没来由的產生了一种不祥的预感。
    这种不祥的预感,甚至让他本能的害怕打开那个信封。
    可是,这终究是不可能的。
    不管他是否打开那个信封,已经发生的事情都不可能改变。
    李翔猛地站起身,甚至带翻了面前的酒案,酒樽滚落一地,醇美的酒液浸入冰冷的沙土。
    他几步抢上前,几乎是夺过了那封信筒,手指甚至因为某种恐惧而微微颤抖,粗暴地拧开火漆。
    信报展开,上面的字跡,李翔很熟悉,是房玄龄的字跡。
    几十年的君臣相守,让他对於最核心的几个臣子的字跡,他几乎就算是闭著眼睛都可以分辨出来。
    他领兵征战在外,太子监国,王猛、诸葛亮、房玄龄三名老臣共同辅佐太子,总理朝政。
    而这小小的羊皮卷,上面的內容极其简短,却字字如同重锤一样,狠狠地砸在李翔的心头上。
    “臣等万死叩首,前吏部尚书,內阁大学士,东乡侯王猛……於二月初三薨逝……洛阳举哀……”
    后面似乎一些还有关於王猛病逝详情及身后安排的字句,但李翔却已经看不清了。
    他的目光死死钉在那“薨逝”二字之上,大脑一片空白,耳边所有的声音,风声、波涛声,將士们的呼吸声,元蒙皇子妃的娇笑声,在这一瞬间,似乎全都消失了。
    王猛,那个从他十二岁开始便追隨左右,跟隨了他已经整整43年,为他出谋划策,统筹后勤,稳定朝局,亦师亦友的老人。
    如今,没了?
    几十年的风雨同舟,几十年的君臣相得,几十年的信任与依赖,仿佛在这一瞬间,被这张轻飘飘的信报彻底斩断。
    是啊!
    当初他只是个十二岁的少年郎,那个时候,二十多岁的王猛也是最为意气风发的时候!
    他们曾经一起扬马策鞭,一起站在宽阔的地图之前指点江山,描绘著他们心中日后的帝国蓝图。
    少年郎领兵征战在外,那个青年就在后方默默的为他解决一切后顾之忧。
    可是,原来不知不觉之中,已经过去了,整整四十三年了呀!
    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原本那个意气风发的青年,原来早就已经白髮苍苍,行將就木了!
    “噗!”
    一口殷红的鲜血,毫无徵兆地从李翔口中喷涌而出,溅落在冰冷的沙地上,触目惊心。
    “陛下!!”
    “御医!快传御医!”
    身旁的霍去病、刑天等人大惊失色,慌忙上前搀扶。
    李翔的身体晃了晃,脸色在剎那间变得惨白如纸。
    扫清漠北,饮马瀚海,带来的所有的意气风发,所有的豪情万丈,都从那双眼眸中迅速褪去,只剩下巨大的、无法置信的悲痛与空洞。
    他的手无力地垂下,那封报丧的急信飘落在地。
    李翔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只有眼泪,毫无预兆地,无声地从那曾经锐利无比,此刻却只剩破碎的眼中汹涌而出,顺著脸颊滑落,与嘴角的血跡混在一起。
    他的脑海之中,过往四十三年之中发生的场景,如同放电影一样,快速的在他仪式之中流淌而过。
    他眼前一黑,身体直直地向后倒去。
    “陛下!!!”
    瀚海之滨的欢庆之地,瞬间乱作一团。
    將领们的惊呼声,士兵们惶恐的张望,御医匆忙跑来的脚步声,与那永恆不变的波涛声交织在一起。
    刚刚立下的功碑还矗立著,象徵著无上的荣耀。
    而它的缔造者,却已倒在突如其来的噩耗之下,陷入深深的悲痛与昏迷之中。
    史载,帝登极於瀚海,勒石记功,犒赏三军,意气凌霄。然洛阳哀书骤至,报东乡侯薨。帝览毕悲慟呕血,昏厥於功碑之侧,自此圣体违和,天威顿沮。瀚海涛声竟作輓歌,凯旋之地骤成哀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