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望岳先是微微一笑，隨即话锋一转，神色变得认真：
    “这份申请书，本来……我是为魏婷婷准备的。”
    周承光的心跳瞬间平復了少许，目光依旧紧盯著任望岳。
    “不过，”任望岳继续说道，“她並不需要，所以就一直搁置在我这里了。”
    他顿了顿：“只是，在咱们乾安市，恐怕也没几个人有资格申请到这份奖学金。”
    此话一出，让周承光瞬间从激动中清醒过来。
    无论是现实中的短暂接触，还是模擬中，都让他对魏婷婷的天赋有所认知。
    只有她能申请的奖学金，其门槛之高可想而知。
    如果整个乾安市只有魏婷婷够格，那现在的自己……差距確实太大了。
    他深吸一口气，摇了摇头：“任老师，您太看得起我了。”
    “大师姐看不上的，不代表我就能评得上。”
    他很清楚自己目前在剑道班的位置，最多算中上。
    如果给他一两个月时间，还能有希望申请的上。
    但现在？
    他自认还远远不够格。
    任望岳闻言，神情立刻变得严肃起来：“承光，不要妄自菲薄！”
    “以你的天赋，拿到这份奖学金绝非不可能！”
    “你只是明珠蒙尘，最近才稍稍展露出一点光芒而已。”
    他拿起桌上的申请表，点了点上面的日期：“你看，这份奖学金的申请截止日期是十月。”
    他目光灼灼地盯著周承光：“这样，如果你能在十月之前，將你那门剑法修行到圆满境界，我就把这份申请表给你！”
    “並向剑协全力推荐你，怎么样？”
    “十月……”周承光心中飞速盘算起来。
    下一次模擬中將“荧惑剑歌”推至圆满境界，完全是可行的！
    这个条件对他来说，並非遥不可及。
    “好！”周承光不再犹豫，重重点头应下。
    从大成到圆满，是无数武者一生难以逾越的天堑。
    任望岳也是见周承光能將八极拳圆满，他方才拿出这份申请表。
    而且这对於周承光来说，也並非是什么难事。
    只要时间一到，自己便可顺水推舟，展露实力。
    开学第一天的课程一结束，周承光片刻未留，直奔四海武道馆。
    高三虽已开学，但其他年级仍在暑假，馆內生意火爆，人声鼎沸。
    “感觉怎么样？”陈超见到他，立刻笑著迎上来，“翻身成为剑道特长班的人上人了！”
    “吃爽了！”周承光拍拍肚子，一脸满足。
    他特意在剑道班食堂解决了晚饭，毕竟那伙食实在让人难以抗拒。
    一天一百五不便宜，也比自己买药材食补划算太多，
    但对他乾瘪的钱包来说，也是笔不小的开支。
    陈超打趣道：“开小灶不便宜吧？”
    周承光嘆了口气：“贵是贵点，但比起外面，性价比简直天上地下。”
    他暗自盘算，在这种持续的食补下，加上圆满级的八极拳对身体的锤链效率，
    即使不依赖模擬，自己在高考前到达暗劲巔峰、甚至触摸化劲门槛也大有希望。
    至於自己的天赋？
    万世书就是自己的天赋！
    陈超站起身，拍了拍周承光的肩膀：“行，今天就让你小子回回血！”
    周承光眼睛一亮：“超哥？这么快就招到生了？”
    昨天他才確认加入剑道班，陈超想借这个名头小范围招生，没想到效率这么高！
    这种“剑道特长班陪练”的私教课，一节课六百，他能分三百！
    一天若能上两节，二十天后模擬时，攒够一万块並非难事。
    只是不知道提取圆满级的荧惑剑歌需要多少元点，他估摸著，上万点是跑不了的。
    陈超刚拿出手机拨通，一个身材微胖、穿著教练服的男人就沉著脸大步流星地走了过来。
    周承光认出这是馆里的另一位私教，张伟。
    张伟根本没看周承光，直接衝著陈超，嗓门拔高：“超哥！你什么意思？”
    “我辛辛苦苦招来的学生，凭什么转手就塞给这小子？！”
    他一巴掌拍在前台的桌子上，引得附近几个学员侧目。
    陈超眉头微皱，但语气还算平和：“张伟，销售提成我一分没少你的吧？”
    “是人家家长主动给我打的电话，点名要报小周的课。”
    “小周？呵！”张伟猛地转过头，斜眼看向周承光，“就他？一个高中生？”
    “剑道特长班怎么了？不还是学生！”
    “而且我儿子也是剑道特长班的，不还是我教出来的！”
    “我教了这么多年剑，经验、资歷，哪点比不上他？他凭什么抢我的学生！”
    这话当著周承光的面，无疑是赤裸裸地贬低。
    周承光眼神微冷，但没立刻发作，只是静静地看著陈超。
    陈超的脸色彻底沉了下来：“张伟，你非要我把话说得那么难听是吧？”
    “已经有不止一个家长投诉到我这里了！
    “说你教了人家孩子三个月，还在原地踏步，就那几个基础剑式来回折腾，连步法都没开始教！
    “还有学员反映，你上课一半时间都在打电话、刷手机！”
    “人家家长大价钱是来学本事的，不是来看你打电话招生的！”
    张伟脸涨得通红，梗著脖子爭辩：“我……我那不是还要招生吗？不招生哪来的课？”
    “再说了，剑道特长班的学生怎么了？”
    “我儿子不也是剑道特长班的？”
    “现在都快化劲了！那可是我一手教出来的！我的水平还用得著怀疑？”
    “你还有脸提你儿子？！”陈超的声音陡然拔高，“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张伟！”
    “上课就好好上课！別三心二意！”
    “你儿子高三了，你想多挣钱，我能理解！”
    “但你不能砸了四海武道的招牌！更不能糊弄家长！”
    “你最近干的事，是不是太过分了？”
    “再这样下去，別说学生，你连教练都別想当了！”
    张伟被陈超毫不留情的话，噎得说不出话，最后只能是丟下一句：“行！陈超，你够意思！”
    隨即他便转身怒气冲冲地走了，一手杵在器材上撞得哐当响。
    看著张伟消失在走廊尽头，陈超才疲惫地揉了揉眉心，嘆了口气：
    “唉，其实张伟人……不算坏，就是太贪心，什么都想攥在手里。”
    “他儿子和你同班，本来打出『剑道特长班』的名头后，找他的人不少。”
    “可惜啊，人心不足蛇吞象，他把路走窄了。”
    周承光点点头，表示理解。
    家长大价钱买课，自然是要看效果的。
    张伟这种敷衍的教学，效果可想而知。
    “他儿子叫什么名字？”周承光问。
    “张浸寒。”陈超点头，“实力嘛，应该是快到化劲了。”
    “不过要论剑法……”陈超摇了摇头，“大概也就跟你刚学剑那会儿的水平差不多。”
    周承光在脑海中搜索了一下这个名字，他確实是见过，但也不知道长什么模样。
    陈超语气带著点感慨：“不光是张浸寒。”
    “依我看，现在连张伟自己那点剑法底子，恐怕……也未必比得上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