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若然坐在餐桌前，拿起竹籤插著的鵪鶉蛋。对面，王诗曼小口地吃著鱼丸。
    王诗曼吃了没几串就放下竹籤，似乎已经饱腹。
    楚若然看了一眼：“班长，你吃得挺少。”
    “对呀，我每顿饭吃一点点就饱啦。不过饿得快，经常靠零食续命。”
    “怪不得你这么瘦。”
    王诗曼托著腮帮，嘆了口气：“唉，我也不想这么瘦呀。我还想像汐汐一样胸怀宽广呢。”
    胸怀宽广？
    楚若然愣了一下，视线不由自主地往她的领口瞟了一眼。
    確实，比起余南汐有著不少的差距。
    王诗曼察觉到楚若然的视线，脸颊一热，岔开话题：“哎呀，不说这个啦。楚若然同学，你最近又上热搜了。”
    楚若然喝了一口汤，道：“你说的是专辑抄袭那事？”
    “嗯。”王诗曼点头，声音放低了一点，“我刚刚看微博，已经衝到热搜第三了。下面的视频对比我也看了，前奏確实挺像的。评论区里五五开，有人说是抄袭，有人说纯属带节奏。”
    她顿了顿，又补了一句：“我也不太懂这些，但是评论区里好多说鼓组和声不一样。”
    楚若然笑了笑：“班长，你觉得像其实就已经代表大眾听感了。”
    “欸？什么意思呀？”
    楚若然：“大眾不会去查版权，也不会分析旋律结构。旋律一旦听起来像就很容易被扣上抄袭的帽子。”
    “在法律上，音乐抄袭的判定要看旋律、和声、节奏、段落结构的整体相似度。尤其是主旋律的连续八小节是否高度一致。如果只是和弦或节奏上雷同，不构成抄袭。而我那首歌的和声、鼓组编排、段落走向都和柯庆丰完全不同。所以法律上算不上抄袭。”
    王诗曼眨著眼睛，手里转著竹籤：“那就是说你那张专辑其实没抄袭咯？”
    楚若然笑了笑：“这首歌是前公司製作的，作曲不是我。至於作曲人有没有借鑑柯庆丰的音乐我就不得而知了。反正那首歌的结构很普通，就是4-5-3-6-2-5-1的万能和弦堆砌。”
    “4-5-3-6-2-5-1？”王诗曼歪头，挠了挠发梢，“这是什么咒语？”
    楚若然被逗笑：“万能和弦。很多流行歌都用，旋律顺耳但没灵魂。”
    “听不懂欸。”王诗曼吐了吐舌头。
    “所以班长，网上大部分人也听不懂，那些黑我的言论才能甚囂尘上。”
    不过......
    他低下头，手指轻敲著桌面，心里暗道：他们骂我，也是在帮我炒热度。黑红也是红。因为抄袭的事情自己又荣登热搜第三，娱乐圈声望也水涨船高。
    楚若然眯起眼。
    有时候他甚至觉得，他应该感谢柯庆丰的团队帮他刷声望值。
    王诗曼正拿纸巾擦嘴，抬头看了他一眼，眼神里满是疑惑：“那你不打算发声明解释一下吗？”
    “没必要，让时间给出答案。”楚若然假装隨性的说道。
    “楚若然同学，你真酷。”王诗曼竖起拇指。
    楚若然笑著岔开话题：“再吃一串鱼丸吧，班长。”
    “那我就吃最后一串。”她笑著接过竹籤，小口咬著，热气在她唇边蒸出一层薄雾。
    几分钟后，汤汁见底。
    王诗曼擦了擦嘴角，忽然想起什么：“楚若然同学，我还能用一下你的电脑吗？”
    “隨便用。”
    “嘻嘻，那我去书房啦。”
    她站起身走进书房，门“咔噠”一声合上。屋內的声音被隔绝，只剩下她敲键盘的噼里啪啦声。
    电脑屏幕上浮现著起点的码字软体界面，文档標题醒目地显示：《塌房后的我重生成为高考状元》。
    她晃动了一下手指，继续盲打码字。
    从初中开始写网文到现在，王诗曼盲打成了本能，每小时码字速度可以达到4500字。
    写到一个段落时，她停下来，支著下巴小声嘀咕：“依依说我是顏狗，其实我靠近楚若然同学主要是想多取点素材。”
    “他身上真的好多离谱的事。酒驾、塌房、黑红、爆料、考试满分……这人简直是行走的剧情模板。”
    光標闪动著，她眸子忽然一闪：“欸......楚若然同学该不会真的像小说里那样，是重生回来的吧？”
    话音未落，门外忽然传来轻轻的敲门声。
    “班长？”
    王诗曼一愣，赶紧按下 alt + tab，画面瞬间从码字界面切回瀏览器首页。
    楚若然推门而入，手里端著果盘，里面堆著洗净的草莓和葡萄。
    “班长，水果给你拿进来，多吃点。”
    “谢啦。”王诗曼笑嘻嘻地接过果盘。
    “你忙吧，班长。我回房间自习了。”楚若然说著，转身准备离开。
    “哎——楚若然同学.......”
    他刚走到门口，被王诗曼喊住。
    楚若然回头：“怎么了，班长？”
    王诗曼眨了眨眼：“你不是说你也喜欢看都市小说嘛。那你觉得人重生的概率大，还是有系统的概率大？”
    “啊？”楚若然愣了几秒。
    王诗曼：“我就是突发奇想。你说会不会有人和小说里一样，重生归来，或者有系统外掛。”
    楚若然：“......”
    房间的灯光打在他脸侧，神情有一瞬的空白。
    “你怎么了？”王诗曼察觉出他的走神，抬手在他面前晃了晃，“楚若然同学，在想什么呢？”
    “额.....没事。”楚若然回神，隨即轻咳一声。
    “班长，我觉得重生倒不是没可能。根据爱因斯坦的相对论，时间在高速运动下是可以发生膨胀的。理论人的意识可以通过某种形式穿越到过去，只是目前我们还做不到。”
    “不过系统那种东西就太离谱了。我是坚定的唯物主义，不相信会有系统这种东西的存在。”楚若然掷地有声的说道。
    “你说得很有道理欸。”王诗曼点头。
    楚若然看著她那副信以为真的表情，抬手揉了揉眉心：“班长，你忙吧。我去学习了。”
    他转身要走，走到门边又忽然停下：“班长，还是少看点小说吧，看多了容易......幻想。”
    “噢。”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