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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第30章无论如何我认定她。
    顾鸢瞪大眼盯着屏幕,分明每个字都认识,连一块儿却让人脑袋发懵。
    没有也结婚……什么意思?
    她努力平顺下心跳,微微发汗的手指颤抖敲下:【你不是不婚主义?】
    祁景之:【所以我们俩合适。】
    顾鸢懂了。
    与其各自苦于被催婚,不如统一战线,把这事儿从源头解决掉。
    此后两人各自沉思,谁也没说话。
    车停在小区门口时,祁景之跟着她下来。
    这季节昼夜有温差,可太阳下山前还是热的,顾鸢却觉得身上冷,一吹风就忍不住哆嗦了下。
    脑袋晕乎,差点整个人栽进花坛里。
    她一直戴着口罩,只露出一双泛红的眼,祁景之原本以为她是因为疑似怀孕而心情不好,这会儿察觉不对劲,连忙跑过来接住她下坠的身子。
    顾鸢像是被抽干了力气,软绵绵靠在他怀里,身上烫得可怕。
    祁景之紧张皱眉,扯掉口罩看见她烧到通红的脸,嗓音又沉又慌:“你怎么了?”
    “感冒而已,没事。”顾鸢虚弱出声,推了推他示意自己走。
    祁景之哪能如她愿放开:“我送你去医院。”
    “不要。”
    他抬手摸上她额头:“都这样了还不去医院?”
    “我就是医生,去什么医院?”顾鸢扒开他探体温的手,转向租住的楼栋。
    祁景之没法,只好扶着她陪她上楼。
    “家里有药吗?”
    “有。”她看他一眼,“但现在不能随便吃。”
    很多药都是孕妇禁用。
    电梯里还有邻居,顾鸢上来便不让他扶,乏力的身子缩在轿厢角落。祁景之很想把她抱进怀里,可她的眼神在抗拒。
    一下电梯,脱离别人视线,他便搂过她后背和腿弯,将人抱起来。
    顾鸢没力气挣扎,窝在他胸口闷咳两声,他眉心也跟着紧蹙两下,快步走到家门前:“钥匙?”
    顾鸢迷迷糊糊从包里掏,十多秒才掏出来。
    祁景之从她手里接过。
    知道她讲究,进门便甩掉皮鞋,也没顾上换拖鞋,直接抱她进卧室,用被子把人捂住。
    折腾一番,好像烧得更厉害了,顾鸢脑袋已经稀里糊涂,拼命踢被子:“热……”
    “乖,忍一忍,出汗就好了。”他俯下身吻她滚烫的额头,在心里暗骂自己混蛋,如果不是那个可能存在的孩子,她需要遭这种罪?
    顾鸢总算在他的安抚下稍微平静,祁景之给她量上体温,才得空给家庭医生打电话,问有什么孕妇能吃的感冒药和退烧药。
    她药箱里只有蒲地蓝,没有对乙酰,他只好在外卖平台买了两盒和退热贴,加价以最快的速度送过来。
    体温计显示387,被子里的女人早已虚弱到睁不开眼,平日粉嫩晶莹的唇干裂起皮。
    整个人软成一滩泥,喂热水都喝不进去。
    祁景之仰头灌了一口,吻开她嘴唇。
    吃过药,她依旧咕哝着喊热,却又不出汗,额头顶着退热贴依旧灼人。
    祁景之早已为她焦急得满头大汗,家庭医生的电话快被他打爆,最后脱了外衣,裹进被子里拥紧发烫的身躯。
    男人本就怕热,九月底的天气对他来说还不算凉,晚上睡觉需要开冷气。
    棉被裹着,抱着她没一会儿,自己热到头昏脑胀。
    他就这样强撑过两三个小时,一动也不敢动,怕寒气从被窝缝隙渗进来。
    直到怀中身躯渐渐的发汗潮湿,不再滚烫,又为她量了几次体温,降到365,他心口才松懈下来。
    已经快九点了,想起她还没吃晚饭,下床去给她煮粥。
    整个过程,顾鸢的大脑好像陷在云雾里,感觉到发生的一切,中枢系统却无法翻译表达。
    退烧后,那人的拥抱和叹气才逐渐清晰。
    她不敢睁眼面对。
    当房门被轻轻关上的那刻,顾鸢终于忍不住睁眼,望着一片漆黑,满目晶莹。
    厨房传来开灶的声音,顾鸢整理下情绪,从衣柜拿了套干净睡衣。用他留在屋里的一盆热水擦洗身上的汗,再换上睡衣,披了件春秋外套走出卧室。
    锅里的米已经煮软一些,祁景之正在切青菜叶,旁边摆着化冻的肉和洗好待切的姜,打算做青菜肉丝粥。
    卧室门开,他回头看见缓缓走来的女人。
    因为生病脸色苍白,走路也没平时那么有劲儿,连发丝都依稀干枯凌乱了些。
    他仔细打量过她身上的春秋外套,和拖鞋里穿了袜子的脚,稍蹙的眉头舒展开:“饿了吗?还等一会儿。”
    顾鸢浑身倦懒,没说话,只点点头坐到餐桌旁,手臂支着下巴搭在椅背上看他。
    刚开始像只刺猬,见她就扎。现在竟然贤惠得像个人夫。
    到底哪个才是真实的他?
    顾鸢不知道,迷茫地盯着那道背影看。
    直到十分钟过去,手机震动了一下,是外卖app推送,她买的东西到了。
    在祁景之诧异的眼光中,顾鸢去开门,从外卖小哥手里接过个塑料袋。
    厨房里男人问她:“买的什么?”
    “卫生巾。”
    “……”
    顾鸢若无其事地瞄了眼,男人微怔的神色很快淡然:“红糖有吗?”
    “冰箱里。”
    他把另一半姜块也切丝。
    粥煮好之前,递给她一碗刚出锅的红糖姜水:“小心,有点儿烫。”
    “……谢谢。”顾鸢眼眸颤了颤。
    红糖姜水喝下几口,肚子暖了,因生病而萎靡的精神仿佛也振作一些。
    大姨妈延迟到来,她无需再看医院小程序推送的检查结果。
    祁景之怕她喝粥没味,用小碟子装了一丁点黄豆酱,并嘱咐:“你还病着,少吃。”
    “嗯。”
    气血虚弱,顾鸢双腿盘到椅子上,才觉得有劲了些。
    这样的姿势,看起来更像个小姑娘。
    祁景之望着她暂时卸下心防的温软双眸,眼底淌过一丝遮不住的柔光。
    “我之前说的,你还没答复。”男人双手交握在桌面上,微倾身专注地看她。
    “结婚吗?”顾鸢抬了下眸,用勺子轻轻搅动碗里的青菜肉丝粥,“这种事你不要跟父母商量?父母同意,两家再商榷具体细节,否则说什么都是白搭。”
    她好像无比确定他父母不会同意 。
    祁景之默默敛下神色。
    她没什么表情地扯了下唇:“结婚不是两个人的事。”
    男人眉眼深邃,如绽开的夜幕:“对我来说,只是两个人的事。”
    顾鸢望着他,脸色平静如蓝岛的湖面:“你不要太天真了。”
    “西西,是你顾虑太多。”祁景之手指微蜷,试图继续说服她。
    女人淡如水的嗓音抢在他前面:“我没有顾虑,只是不想。”
    祁景之目光颤动:“不想和我?”
    顾鸢稍一迟疑,低下头:“……你要这么想也对。”
    话音落,她心口霎时空了空,往嘴里塞了一大勺粥。
    祁景之打扫完厨房就走了。
    十二点前,顾鸢喝了药再次入睡。
    国庆假期,顾子平收到龙湖山庄的邀请,南俊良六十大寿,邀请京圈各家族和商界名流。
    顾鸢本不想去,可顾家小辈一个在国外,一个在冲刺高考,全都不去,南家还以为顾家摆谱。
    她只好答应去凑数。
    丁敏惠知道顾鸢不喜欢色彩艳丽,可参加寿宴黑白也不合适,便为她准备了一套浅香槟色抹胸礼服裙。
    当天,她是和父母一块儿去的,也是第一次踏进传闻中的龙湖山庄。
    南家豪横,在京郊圈了千亩地,依山傍水,早已退居二线的南俊良带老婆在这儿过着世外桃源般的日子。
    南俊良六十大寿,是龙湖山庄第一次大规模宴请外宾。
    接待的人顾鸢不认识,长相俊美周正,普通话带点港台腔,和顾子平夫妇寒暄过后,和身旁人说粤语。
    顾鸢一个字没听懂,进去后问顾子平这人身份,才知道是港岛那边的大公子,南清曜。
    祁景之在南家孙子辈排行老二,只不过随母姓,从小定居京城。但要论祖籍,他其实是港岛人。
    顾鸢暗自估摸了一下两地距离,不仅远,而且语言不通。
    她看tvb都要听普通话,不敢想象身边的人都讲粤语,会有多崩溃。
    天马行空的思绪被丁敏惠拽回来,顾鸢看了下被母亲拍拍的胳膊,听见她说:“我去主楼打牌,刚和裴太太约好了,你自己四处逛逛。”
    “行。”顾鸢知道薛嬗也来,准备找她。
    目送丁敏惠走进大门,顾鸢从侍者递来的盘子里接过一杯香槟,说了谢谢。
    法式建筑的巨大花柱旁,两个妙龄女子在说话,其中一个是祁书艾。
    两人曾有一面之缘,祁书艾朝她挥挥手。
    顾鸢走过去打招呼:“祁小姐。”
    “这么客气干嘛?”祁书艾拉住她手,“叫我小艾就好了,介绍一下,这是南映雪。”
    南家人……顾鸢心口莫名颤了下,脸色镇定地和这位漂亮女人打招呼:“你好,我是顾鸢。”
    “你好。”漂亮女人柳眉清目,妆容是标准的港风,波浪卷发慵懒地用发带低束,有种毫不费力的精致,“我是祁景之的三妹。”
    顾鸢没听出她意有所指的语气,只留意到这位来自港岛的三小姐,普通话十分标准。
    她觉得亲切许多,和两人聊了几句,直到薛嬗打电话叫她去后山看赛马。
    南映雪目送顾鸢坐上观光车离开,回头歪向祁书艾,小声八卦:“这就是咱哥惦记了十年的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