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鱼,我所言句句属实,那陆允表面谦谦君子,实则心机深沉……”
见她动怒,他顿时慌了神,连忙辩解道。
“他一边与你虚情假意,一边又与其他女子暗通款曲,便是那玉蟾宫宫主……”
“我上次便见他们共进宴席,还亲密相拥。”
拓跋小鱼脸色微变。
但转念一想褚昱之言,她很快便恢復了平静。
督公大人绝非那种人……
这傢伙处心积虑地詆毁督公大人,说不定是他编造故事来哄骗於我。
即便他亲眼所见,也未必为真。
自己手中的香囊不就是明证吗?
有时,亲眼所见,亦非真相。
即便为真,又与她何干……
自己不过是督公大人的侄女罢了。
竟敢如此编排督公大人,拓跋小鱼怒不可遏,语气凌厉。
毫不顾及同窗情谊。
“滚!往后莫要再让我见到你……”
“你若再不走,我便告知侍卫了!”
怒气冲冲地说完,拓跋小鱼转身离去,头也不回地踏入了宫门中。
原地,褚昱呆立风中,凌乱不已。
我是谁?
我在何处?
我欲何为?
不对啊,剧情怎会如此发展?拓跋小鱼不是应该对陆允心生怨懟吗?
他只是想在拓跋小鱼面前博取些好感罢了,怎会弄巧成拙,反遭嫌弃……
……
驀然间,褚昱眼角余光瞥见前方拐角处一辆马车缓缓驶出。
那是陆允的马车。
他竟未离去。
確实,陆允告別拓跋小鱼后,並未直接离开……
他深知主角褚昱在附近窥视,若此时离去。
万一那狗血的主角光环发作,与女主角纠缠不清,那可就糟了。
故而他留下观察局势。
如今见主角与女主闹翻,陆允心中甚是满意。
挥舞马鞭,马车绝尘而去……
【叮……褚昱怒焰滔天,情绪值+888……】
“草!(一种植物)”
瞧见那大宦官陆允竟如鬼魅般遁去,褚昱心中暗骂,怒火中烧,疾步追去。
他自恃武艺超群,却不料竟被一介宦官玩弄於股掌之间,如看猴戏,半晌未觉。
此人的精神力也是恐怖如斯啊!!!
由此可见,那陆允定是心怀不轨,早有预谋……
忽地,他脑海中灵光一闪。
方才偶遇陆允所乘马车,距离回宫不过半刻钟之遥。
换言之,自己早已暴露於其眼……
还被如遛狗般戏耍了半刻钟。
褚昱气得几乎要吐血。
当下拼尽全力,向那车影狂奔而去。
他定要討个说法!
然追了半刻钟,加上时时刻刻飞檐走壁,要防备被禁军发现,他已筋疲力尽,如丧家之犬……
毕竟禁军四处巡逻,若是不慎被他们觉察行踪怕惊动一些皇城中的高手,也是麻烦得很。
此刻,实是无法再追。
又追了一段,前方戒备愈发森严,不能再靠近了。
他终是停下脚步,满心不甘地望著那车影渐行渐远。
而陆允,已回到养心殿。
女帝宣明鈺尚未安寢,身著丝质寢衣,坐於榻上,翻阅著奏章……
不时抬眼,向门口张望。
见陆允归来,她连忙低头,故作专注地审阅奏章。
“奏章拿反了。”
一道戏謔之声自背后响起,宣明鈺一惊。
慌忙应了一声,她急忙將奏章翻转。
“咦……不对……”
此刻方觉,方才並未拿反。
她羞怒交加,瞪了陆允一眼,这个傢伙,总是爱捉弄她。
这一瞪,却让她愣住了。
她发现,陆允似乎愈发年轻俊朗,风度翩翩,魅力四溢。
心跳不由自主地加速了几分……
【叮……宣明鈺心慌意乱,情绪值+789……】
陆允见状,嘴角勾起一抹玩味,一把將她揽入怀中。
“明鈺,可是在等陛下的督公大人归来啊?”
他心中涌起一股征服的快感。
想当初,宣明鈺对他冷漠如霜,甚至心怀敌意,不过数日,便被他驯服得温顺如猫……
这都是他日夜筹谋,精心算计的结果。
换做往昔,她被陆允如此搂抱,定会浑身僵硬,如临大敌。
而今,她已习以为常。
经过多次心灵与身体的深入交流,二人已无秘密可言。
“朕……朕才没有……”
被说中心事,宣明鈺有些慌乱。
陆允有意逗她,在她耳边低语。
“別装了,你穿成这样,莫非又是春心荡漾了?”
宣明鈺一愣,羞怒交加。
她坐於此处,確实是在等陆允归来,却並非为了那事……
陆允竟將她视作何人?
在他眼中,她除了惦记他的“雄才大略”,便別无他念了吗?
“好,我知道你没有,行了吧?那我们现在便开始。”
“我真没想……”
宣明鈺几乎要被陆允气哭。
隨后,她咬了咬牙,心中暗道:既然你说我想,那我便如你所愿!
往昔,皆是陆允占尽上风,而今她已渐入佳境,昨晚还与他斗了个旗鼓相当……
今晚,她定要让他俯首称臣!
此时,陆允却故作悠閒。
“怎么,你怕了?”
宣明鈺不知何时已跪於地上,抬头望向陆允,眼中带著询问。
“呵呵,我会怕?今晚便让你见识见识本大人之威……”
陆允一脸不屑。
他將一套兔女郎服饰掷於榻上。
“在正式开始之前,你先换上此衣……”
宣明鈺不由望去。
显得愈发惊奇:“此服装颇有新意,从何而来?!不过也甚是羞煞人也!”
“此服装来自西域胡商所贩卖,曰兔女郎......”
但她嚇得几乎要张口咬人。
接著,她连连摇头,如拨浪鼓般。
让她穿些新奇服饰譬如西域舞姬打扮都尚可,可这所谓兔女郎服饰,实是太过开放......
“不行不行。”
“这可由不得你……”
......
京都城东,有一片奢华府邸聚集之地,名曰“锦云坊”,此乃大乾朝权贵富贾云集之所。
坊內每一座府邸,皆价值连城,非巨富显贵不可居。
“尔等此乃欺诈之举,吾定要奏明朝廷……”
锦云坊一座府邸门前,一位身著华服的中年妇人,手持一纸契约,气得浑身颤抖,美目圆睁,怒视著眼前几个流里流气的泼皮无赖。
“休要胡言乱语,白纸黑字明明白白,令郎亦已按下手印……”
“莫说告官,便是告到御前,亦是徒劳无功。”
其中一名泼皮满脸不屑,嘴角掛著讥讽的笑意。
“绝无可能……吾儿怎会借下如此巨额银钱?”
这中年妇人正是户部左侍郎李萍夫人陈氏。
她手中所持契约,赫然是其子的借款凭据。
八千万两白银的借款,此等天文数字,怎可能是常人所书?
这都足够大乾朝一年的朝廷赋税收入了!!
况且眼前这些人,一看便是市井泼皮……
一旁站著一位眉头紧锁的中年人,正是李萍。
他不禁满心懊悔。
只因平日里公务繁忙,疏忽了对幼子的管教。
那孩子嗜赌成性,整日与那些狐朋狗友混跡一处。
终究是酿成大祸。
“有何不可?令郎时运不济,在我等赌坊赌了一日一夜,欠下这些银钱,岂非合情合理?”
“什么?赌坊?定是尔等设下圈套,此等银钱,吾断不承认……”
李萍此时方知儿子为何欠下如此巨债。
然细想之下,又觉不对。
儿子虽好赌,却尚有几分分寸。
定是被这群无赖所骗。
“嘶啦——”
陈氏双手用力,只听“咔嚓”一声,手中契约瞬间被撕得粉碎。
“呵……尔等这是打算赖帐了?”
“忘了告知於你们,那不过是契约副本罢了,原版尚在我等手中。”
“你儘管撕,想撕多少便撕多少。”
“不过在此之前,且让你瞧瞧令郎之现状……”
一名泼皮取出一截染血的手指,上面有个葫芦状的胎记。
目睹此景,李萍心如刀绞,几近昏厥。
这根无名指很明显,正是他儿子的!!
李萍颤抖著手指向那群泼皮,怒喝道:
“尔等此乃绑架之举,是谋害人性命,速速放吾儿,吾可是朝廷命官,你们就不怕……”
泼皮丟掉手指,神色漠然,不以为意。
“限尔等一日之內將银票呈上,明日吾等还会再来。否则,休怪吾等对令郎不客气。”
“另外,莫要妄图上奏朝廷或者报官,吾等背后自有靠山……”
“若是让吾等知晓你报官,休怪吾等从令郎身上取下几样物件。”
言罢,他吹了一声口哨,一群泼皮嬉笑著扬长而去。
李萍呆立原地,和夫人陈氏相顾无言,怔怔出神……
……
时光悄然流逝……
李萍与陈氏心急如焚,坐立难安。
儿子遭人绑架,他们茫然无措,不知该如何是好。
他们极想凭藉自己的官场人脉去求助,却又担忧儿子的安危。
尤其是李萍早已觉察到,泼皮无赖其中一人腰间似乎隱约佩戴著一枚锦衣卫腰牌!
这腰牌的作用就是防止这群泼皮遭遇不测,发生变故,能在京城四处畅通无阻,无需被军士盘问。
一旦涉及到了锦衣卫,李萍顿时心如死灰。
他明白为什么这些人如此有恃无恐了,哪怕是作为六部堂官的自己,也丝毫不惧......
若不报官,筹钱赎回儿子,可那毕竟是八千万两白银……
“先依那群恶徒所言,將一切庄子和商铺全部抵押出去,换八千万银票给他们,待救回小竹,再行上奏朝廷。”
这是夫妻二人达成的一致决定。
他们京兆李氏乃是千年世家名门,八千万两白银,若是不惜代价倒也拿得出来……
钱財没了,尚可再赚。
人若没了,那便真的万劫不復了。
言罢,夫妻二人开始四处筹措银钱。
一番忙碌之后,二人仅筹集到一千万两白银……
其余钱財皆已用於各种用途。
若想在短时间內收回,著实困难重重。
最后,还是李萍想到了三大坊的乾股。
记得当初在朝会上,陆督公曾愿出双倍价钱收回这些乾股。
这三大坊是何等存在?!
內库旗下的三大工坊散落於江南各州之地,甲坊专司玻璃器皿、精密度极高的工艺品、瓷器、天价香氛、反覆蒸馏的佳酿等珍品的製造,其范畴之广,足以冠以奢华精品製造商之名。
乙坊则侧重於布、纱布的规模化生產,稻种的改良研究,以及优质钢材的锻造,它融合了初级產业与次级產业的精髓,核心在於民生必需品的供给。
丙坊,则是三大坊中戒备最为森严之处,它承担著船舶建造与军方尖端武器的研发重任,诸如黑骑现装备的可携式连弩,便出自此坊之手。
三大坊之称,不过是个概略之谈,其相关產出琳琅满目,遍布闽北大地,货物如潮水般不断涌出,经由民间商贾之手,远销北魏,南詔,西域等等各小诸侯国,乃至海外蛮荒之邦,贪婪而迅猛地汲取著全球的財富,同时也將更优质的生活方式、更丰富的奢华体验播撒至世界的每一个角落。
作为三大坊乾股的价值,毋庸置疑。
如今却是不得不忍痛割爱了……
......
司礼监值房。
当陆允接到陈福通报说李萍求见自己之时,已然是次日晌午。
昨夜,那风情万种的女帝宣明鈺,身著兔女郎服饰,以绝世媚態与销魂手段,令陆允沉醉於温柔乡中,尽享极致欢愉。
陆允心中羞耻之感如潮水般翻涌,情绪也隨之剧烈波动,竟觉別样刺激。
此时,听到李萍要求见,陆允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意,示意让他进来。
“督公大人,下官乃户部李萍。”
只见李萍恭敬的走进来行礼,却又一脸焦急的道。
李萍將欲出售三大坊乾股之事,小心翼翼地道出。
“哦?原来是此事啊。实不相瞒,本督公手中乾股已然足够,无需再增……”
陆允端坐在鎏金雕龙椅上,神色悠然,语气不紧不慢。
他心中自是渴望將三大坊所有乾股尽收囊中,然却並不急於表露,更不会如往昔那般,以双倍高价收购。
此刻,著急的,自是那李萍。
“啊?”李萍闻言,瞬间呆若木鸡。
往昔陆允曾言以双倍价钱收购,怎的今日突然变卦,不买了呢?
“如此这般……若是李大人当真有意出售,本督公便以寻常价格收购便是……”
陆允轻抿一口香茗,漫不经心地说道。
李萍听闻,心中苦涩如潮。
这可与当初陆允承诺的双倍价格相比,却是直接折损一半。
早知如此,当初便该果断出手……
可惜,这世间並无后悔之药。
无奈之下,李萍最终还是咬牙接受了这个条件。
次日,李萍匆匆赶至陆允掌控的三大坊名下某一商號,完成交接手续。
陆允亦不食言,当即令人將银票送上。
李萍收到银票,一刻也不敢耽搁,匆匆赶回家中,给了等候多时的那群泼皮无赖。
一番波折纠缠之后,李萍与其夫人终於在一处偏僻死胡同,见到了被折磨得惨不忍睹的儿子。
二人悲愤交加,当即前往官府报官。
绑架勒索敲诈八千万两白银,此等惊天大案,瞬间震动朝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