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势汹汹而来的一群人中,此刻只剩下三人还站立著。
一个是宣时夜,还有两个女子,皆是面色苍白,眼中满是惊恐。
踏踏踏……
褚昱,眼中杀意沸腾,一步步走向宣时夜。
他等这一天,已经等了太久太久。
眼看著当初陷害他的罪魁祸首,如今在自己面前瑟瑟发抖,心中不禁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快意……
“你……你要干什么?”
“你不要过来啊……”
褚昱步步紧逼,宣时夜只能步步后退,满脸惊恐之色。
他是万万没有想到,三年前那个愣头青,如今竟然变得如此厉害。
十几个八九品高手居然都不是他几合之敌……
想到向雨曾对他说的话——
这个褚昱要为三年前的陷害报仇,要灭他满门,让他生不如死。
宣时夜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恐惧,整个身体都在颤抖。
褚昱每前进一步,他就后退一步……
直到后背抵到了墙面,退无可退。
在褚昱手持菜刀那无匹的气势下,宣时夜不知所措,裤襠一凉,赫然是被嚇尿了……
褚昱见状,更是不屑。
他的菜刀已至宣时夜眉心三寸,刀锋骤停。
然后他一把丟掉菜刀,伸出手,凶狠地一把掐住了宣时夜的脖子。
“你刚才不是很囂张吗?继续囂张啊……”
啪——
一巴掌狠狠地甩在了他脸上。
紧跟著,又是反手一巴掌。
宣时夜的两边脸颊迅速肿胀起来。
看到了他眼里的求饶,褚昱哈哈大笑,状若癲狂。
“三年,你知道我这三年是怎么过来的吗?”
“我是无时无刻不想出来杀了你……”
宣时夜双眼暴突,腿脚乱蹬,掐住他喉咙的手让他几欲窒息。
就在他以为自己要死了的时候,褚昱突然鬆开了手……
宣时夜倒在地上,大口喘气。
虽然恨不得杀了面前这个傢伙,但是现在还不能。
这是天子脚下,皇城根儿,他也是堂堂宗室王爷,杀人必定会遭到朝廷通缉……
他浪跡江湖无所谓,但因为这个人渣败类,主要是会连累自己的伯父伯母甚至夷三族,实在不值得。
以后另找机会。
“我警告你,今日我放你一命。但如果你敢对我亲人不测,那么我不计一切代价也会和你同归於尽。我想以我如今这九品上高手,应该问题不大,就算是有大宗师级別高手保你,我也丝毫不惧!”
他的目光落在两个女子身上。
准確的说,是看向其中的向雨……
就是这个女人。
自己当初为了救她,她却反咬一口,倒打一耙。
向雨也是心中恐惧,有些后悔来做这件事了。
虽然害怕,但她却没把有人指使的事情说出来。
相比眼前这个傢伙,那群锦衣卫更加恐怖。
他们无论王侯將相,只要进了詔狱几乎都死无葬身之地,何况自己区区一个庶民?!
“你应该庆幸,我不打女人,但別以为这件事就算完了,后面我会找你算帐。”
“现在……给我滚。”
教训了宣时夜一顿,褚昱心情舒爽了不少,很是装模作样地挥了挥手……
嗖嗖嗖……
就在这时,一群身著龙武军服饰的北衙禁军涌了进来。
原来是看到这里有人交手,有人报了官。
这是一支隶属皇帝的亲卫部队,负责皇宫核心区域的安全,如今的职能范围也包括京城內治安。
北衙禁军由皇帝直接掌控,地位高於南衙十六卫。
“发生何事?全都给我不许动……”
为首的中年龙武军校尉扫视了一眼全场,皱眉沉声道。
褚昱脸色难看。
刚才爽是爽了,现在麻烦也来了。
福无双至,祸不单行。
却在这个时候,原本被他打成猪头的宣时夜,突然大喊大叫起来。
“胡校尉,把他抓起来,他差点杀了我……”
看到到来的为首龙武军校尉,宣时夜眼前一亮,指著褚昱大吼道。
这个傢伙太危险了,一定要把他抓进去。
最好永远不放出来……
被称作“胡校尉”的龙武军不著痕跡地点了点头,大手一挥。
“拿下!“
龙武军玄甲校尉一声暴喝,两柄寒光凛冽的陌刀交叉架在褚昱颈间。
褚昱纹丝未动,双目如炬直视前方。
刀锋虽未见血,却已在他脖颈压出两道红痕。
他並未反抗,但眼神倔强,声若寒冰,“是这个紈絝率领一眾杀手先动的手,我只是被迫接招!“
“究竟谁对谁错,我等自会彻查清楚,统统带回北衙天牢……”
为首的禁军校尉神色冷峻,厉声喝道。
褚昱满心不甘,却也无可奈何。
只能任由对方將自己带走。
他倒是不惧这些禁军,可若敢反抗,这些龙武军高手定会拔刀相向,且不说他觉察得到这禁军胡校尉也是九品上的实力,他不一定能成功突围。
纵然底牌尽出突围之后,且之后必然麻烦缠身,这样一来就意味著与朝廷不死不休,天下人人得而诛之,且会牵连诸多无辜。
怕他身后有大宗师,可是自己不想如此轻易的请动他出山。
自己不想欠太多人情债。
权衡利弊,自己只能暂时被迫屈服。
就在褚昱將被押上囚车之时,满脸肿胀如猪头般的宣时夜踱步至他身前。
压低声音,仅两人能闻,恶狠狠道:“小子,你死定了……自小到大,无人敢动我一根汗毛,你是头一个。”
“放心,我不会让你死得痛快,定要让你尝尽生不如死的滋味……”
其眼神中怨毒之色,似要將褚昱吞噬。
褚昱心中一紧,顿感不妙。
隨后,几人皆被押上囚车。
“能否容我传个信,让我寻人前来……”
褚昱思索脱身之策,心中懊悔方才太过衝动。
若真被带入北衙天牢,以北煌郡王府在朝中的势力,自己定如案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
此时,他脑海中浮现出南城“丐帮”之名。
丐帮在南城势力庞大,人脉极广,或许有办法救自己脱身。
早知如此,一出门便该直奔丐帮求助。
如今,对方怕是连自己是谁都不知晓。
“你还想传信寻人相助?”
“將北煌郡王世子打成这般模样,你还是先祈祷自己能否保住性命吧……”一名禁军士卒满脸讥讽。
褚昱心中一沉。
这些禁军皆是那胡姓校尉的部下,而胡校尉又与宣时夜狼狈为奸,自己心中的不安愈发强烈。
不多时,眾人被带回北衙大牢。
褚昱被押入审问室,而宣时夜,向雨却安然无恙。
趁褚昱被可封住內力的锁链束缚,无法反抗,宣时夜衝进审问室,对其一顿暴打,令他承受了百倍的痛苦折磨。
虽说宣时夜很想將他废了修为,但奈何他横练武道肉身极强,更何况他居然还会宗师级的金钟罩,除非大宗师出手,否则一时间竟奈何他不得,只能经年累月的消磨他的意志,並让他受些皮肉之苦。
【叮……褚昱怒火中烧,情绪值+666……】
【叮……褚昱心生悲愤,情绪值+888……】
一转眼,数月过去。
朝堂之上——
金鑾殿侧殿!
陆允身著一袭华丽的宦官蟒袍,头戴乌纱描金帽,正端坐在紫檀案前,看著密探呈上的关於三位朝廷官员的消息。
首先针对的官员李萍,东厂番子已然拿他儿子作局,在地下赌坊输了数百万两白银。
当然,那紈絝子弟哪有那么多钱,皆是打的欠条。
现在就差派人上门催债了……
“什么?你儿子的欠条都明明白白摆在这里,你敢不认帐?”
“说吧,是先断你儿子双腿,还是断其双臂?还是废尽经脉破碎丹田沦为废人?!”
李萍一家被一群地痞无赖缠上,根本无力纠缠。
就算告到官府也无用。
是他儿子亲手签下的欠条,白纸黑字,还有签名手印,铁证如山。
“另外,你的二叔已被缉拿归案,以贩卖军马这等重罪论处!再加上你昔日那曾任苏州同知的胞弟牵连其中......”
他们除了认栽,別无他法……
走投无路之下,李萍只能求到陆允面前。
陆允嘴角泛起一丝冷笑,提笔写下一道密令,让人传了出去。
——“收网。”
卢大人已经判决斩监候,至於第三个官员郑学林,此人乃是户部尚书、內阁首辅,位高权重,朝中党羽眾多。
因为顾忌会被有心人察觉,陆允暂时还未对他动手。
不过……这只是迟早的事情。
收回权势、掌控朝堂,陆允绝对不会允许有任何超出他掌控的因素存在。
文官集团南林党......误国误民皆可杀!
“咚咚……”
就在这时,两道轻微的敲门声响起。
陆允收起密报,淡淡开口。
“进来……”
伴隨著“吱呀”一声,侧殿的门被推开。
不是密探,而是一道身姿婀娜、风姿绰约的靚丽身影——拓跋小鱼。
今日的拓跋小鱼身著絳红蹙金团襦裙,腰间束著七宝攒珠綬带,行动间环佩叮噹如清泉击磬。
髮髻高綰如云堆叠,鎏金树釵斜插鬢角,十二道银丝步摇隨步履轻颤,露出光洁饱满的额头,眉如远黛,眼若星辰,鼻樑高挺,朱唇不点而红,面容精致绝美,气质端庄典雅又不失英气。
她莲步轻移,款步而入,脚上的云头靴踏在青石板上,发出清脆声响。
不得不说,不愧是出身名门、才学兼备的女官。
不对……应该说,不愧是女主。
適应能力就是强。
才短短三月时间,经过陆澹雅的精心调教,就从一个初入后宫的才人,成长为能独当一面的朝廷女官。
陆允考虑到不久前才罢黜一些官员,朝中诸多职位空缺。
又看到拓跋小鱼认真严谨的工作態度,於是便令她协助郑学林处理户部事务,也是为了监视掣肘郑学林……
拓跋小鱼此来,便是向陆允匯报朝政的。
“督公大人……近日户部收支情况、各地赋税徵收进度……”
进了侧殿,拓跋小鱼轻轻把门带上,而后开始有条不紊地匯报朝政。
虽然私底下陆允对她多有照拂,可在这朝堂之上、公事公办之时,她不掺杂丝毫私人感情……
陆允端坐在龙椅旁的椅子上,静静看著她。
听她详细地匯报户部各项事务,陆允微微点头,心中很是满意。
越发肯定了心中那个想法。
这些女主都很有能力,要是能把她们全都收服,拉进自己的阵营。
一定会成为他掌控江湖庙堂的得力助手。
“哈……”
感觉有些睏倦,陆允打了一个呵欠,伸了一个懒腰。
这都是昨晚在御前忙碌操劳、与各方势力周旋的结果。
虽已年逾知命,可这位权倾朝野的督公大宦官陆允,其精力竟比许多血气方刚的年轻儿郎还要充沛。
每日战斗至三更半夜。
结果便使得女帝宣明鈺,这位数月前还时时刻刻想要从陆允手上夺权,昔日从早到晚都沉浸於朝政、权欲较强的存在。
如今竟也渐渐生出倦怠之意,常常只是午后才会前往御书房与陆允商议政务。
也好在她虽年轻,却也歷经不少岁月沉淀,正处於年近三十风姿绰约之际,尚能勉强支撑。
不然,每日这般被陆允折腾,怕是早已龙顏大怒,降下雷霆之怒……
即便如此,宣明鈺的身子骨也有些吃不消了。
她不止一次欲言又止,心中暗自思量:
“这督公,频率能否稍减些?”
“或者,你去寻个妃嬪分担分担也罢。”
“怎可只逮著我这一国之君薅羊毛呢……”
拓跋小鱼向陆允匯报完朝政要务后,抬眸间,见陆允神色间略显疲惫,心中不禁一动,柔声说道:
“督公大人,臣妾曾习得一套缓解疲劳的按摩之术,见督公神色倦怠,不如让臣妾为督公按摩一番,以解疲乏?”
“哦?小鱼你竟还精通此道?”
陆允闻言,微微一怔,眼中闪过一抹诧异之色。
“略知一二……”
拓跋小鱼轻轻点头,嘴角勾起一抹温婉的笑意。
其实,她不过是在宫中閒暇之时,偶然间在御书房观得一本古籍上的按摩图谱,睏乏之时便自己试著按揉一番,倒也颇觉舒適。
见陆允並未拒绝,她便放下手中奏章,款步走到陆允身后,一双青葱玉手轻轻搭在陆允肩上,开始缓缓揉捏起来……
陆允闭目养神,呼出一口浊气,心中暗自讚嘆:
在自己疲惫之时,有如此佳人相伴,为自己按摩解乏,当真是人生一大乐事啊。
若非身边缺乏合適人选,他早就將赵裕,还有一眾掌印太监等等碍眼的跟班给替换掉了。
身边跟著些男人或者阉人,终究还是太过彆扭,太过碍眼……
“督公大人,这力度可还合適?”
站在陆允身后,他看不见的视角,拓跋小鱼脸颊微微泛起一抹红晕,心中如小鹿乱撞。
这还是她第一次为一个男子按摩,心中难免有些羞涩与紧张。
“可以,手艺倒是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