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宇瞅著贾东航挑羽绒，指尖正在鹅绒堆里翻搅，细密绒毛沾在皮肤上。
    “还是鹅绒多些，鸡绒、鸭绒挑不出来多少，也可能季节不对。”贾东航突然开口。
    他蹲下身，学著贾东航的动作拨弄羽绒，指腹触到硬物，挑出来竟是根细小的羽轴，喉头髮紧：“分拣这也太费时间了。”
    “只有细小的羽绒，才足够蓬鬆够暖和。”他指著地上的一团绒毛，“绒毛结团会影响蓬鬆度。”
    陈宇捏著那根羽轴，目光扫过满地待分拣的羽绒：“可光是挑出羽轴都这么费劲，更別说还要分开没用的……要是能有机器辅助分拣就好了。”
    贾东航也直起腰，“就现在这养殖密度，可没那么多羽毛用得上机器分拣绒毛。”
    盯著地上半袋子家禽的羽毛，还是有些少，“联繫大量用到鸡鸭鹅的饭店酒店，把所有羽毛留给我们，多囤点。”
    陈宇把事情记下啦，“我去安排。”
    “嗯，还有那些做头的裁片，以后哪个组换款没活，可以安排给工人过渡一下。”
    说完就丟下满地羽毛，去车间逛一圈。
    “张雅，昨天出了多少成衣？”
    张雅正专注地检查著手中的衣服，“180来件。”
    这时，一个女工匆匆走来，手中拿著断针，满脸焦急地找张雅换针，她熟练地从工具盒里取出新针递给女工，。
    贾东航回了办公室，看看陈宇“联繫一下上面，自动缝纫机的针能不能帮忙提前备份些。要是针都没了的，设备就是摆设了。”
    陈宇立马要打电话，“好的，我马上联繫。”
    事情都搞定，长舒了一口气。工作的压力在这一刻如轻烟般散去，脑海中突然浮现出旺財的身影。
    【旺財！】
    【我在。】
    【旺財，我会离开这里吗？】
    【抱歉，主系统不允许。】
    “呵呵……”指尖残留的鹅绒被他揉成一小团。盯著掌心那点灰白绒毛，喉结上下滚动著没发出声音。
    “旺財，我也没那么想回去，在这里比我回去有作用多了。”
    贾东航坐在办公桌前，专注地捣鼓著绘製各种调节扣的图纸。他不时停顿思考，然后又迅速落下，勾勒几笔。
    偶尔，他会停下手中的动作，审视著每一个细节。
    终於，他放下手中铅笔，长舒了一口气。他站起身来，伸展了一下疲惫的身体。
    “应该够用了。”扭头就叫陈宇，“这个用木头或金属也照著做成样品吧。”陈宇顺手接过。
    晚上，贾大哥骑了辆自行车回来，“找了点关係，没要票。”
    “多少钱？”
    贾大哥有些不好意思，“內部价八十，我还没给。”
    贾东航问李甜甜要钱给了他哥，用你的人情，用我的钱，刚好。”
    贾大哥拿著钱，“行，哥收著了。”说著把钱小心地揣进兜里。
    吃饭时，贾东航提了一嘴，“买了辆自行车，咱妈你俩学学骑去上班。”
    贾母和李母先是同时一愣，隨即眼中闪过惊喜。
    “院里那辆新自行车，是给我俩骑的？”李母还以为是哪个孩子买来骑的呢。
    贾母放下碗筷，有些激动地说：“这能成吗？我和亲家母能学会骑车？”
    李甜甜笑著说：“妈，您俩放心，特別简单，肯定能学会。而且骑车上班多方便，还省了时间呢。”
    李母也连连点头，“你不学我学。”
    贾东航接著说：“等早晚有时间就教您俩。”
    贾母和李母对视一眼，一边心疼买自行车了钱，一边心里又满是开心。
    吃过饭，赵纪明和赵晨白拎著上门，家里其他人以为是来送礼的，都主动避开，留下空间给几人。
    “贾科长，这些东西是上面送来给你评价的。”
    “你们跟我进屋，林阳守著门口。”
    赵晨白將那台看著就扎实厚重的电风扇轻轻地放到了桌上。
    它的三瓣金属，扇叶机身涂的银灰色漆，有这个年代工业製品独特的质感。
    贾东航將电风扇通上电，轻轻转动调节按钮，风扇开始送风。
    只有三个档位可供选择，分別试了试，风力很强劲。
    “风力挺大，后期可以採用部分塑料做外壳和扇叶。”
    翻开麻袋——电水壶、热得快、卫生纸、指甲剪、闹钟……
    “这是咖啡？？”
    贾东航看著玻璃罐里的粉末，有些怀疑的问了一句。
    “是的，派人去你说的地方探访，找到了这种果实，製作了些咖啡粉。”
    “陈宇，弄些热水进来。”
    卫生纸顏色偏黄，质地相对粗糙，韧性也相对较弱，撕了撕还有些掉屑。
    “卫生纸要是製作容易，可以批量生產当做日用品，当然能改进改进更好。”
    陈宇端了碗热水进来，还贴心的拿了一个勺，贾东航冲了些，喝了一小口放下。
    “味道对，这个国外比较流行，可以作为外匯商品，包装、名字和商品都要编的比较那种『高端、神秘』，听著就贵。”
    把热水壶之类的放在一边，用指甲剪给自己修剪指甲。
    “挺方便的，可以製作掏金属耳勺、竹製的痒痒挠，这些日用品做的精致一点，同样也可以做外匯商品。”
    贾东航说一个，赵晨白记录一个，他指著热水壶和热得快说：“这些家电要是出售，一定叮嘱用电安全，我有些害怕，就不试了。”
    看著有袋牛皮纸，打开一看，是洗衣粉。
    “可以试试塑料包装嘛！做不出包装袋，就用塑料盒，要是还没这工艺，那就零售，按重量销售，可以让顾客用玻璃瓶、竹筒之类的自带容器。”
    翻了翻剩余的东西，留了个刮鬍刀和闹钟，“你们有想要的就分了吧。”
    三个人摇摇头纷纷表示不要，这算是上面变相给他的奖励。
    “你们等我下，我画几个包装展示图，塑料一旦开发出正確用途，图纸就能用上了。”
    几人走后，李甜甜回了屋，目光在那些东西上一一扫过。她的眼神中满是好奇与惊讶，有好几样是她曾在百货大楼的橱窗里匆匆瞥见过的。
    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她终於向贾东航打听起来：“这些东西都得不少钱，都是从他们送的呀？”
    贾东航亲了她一口，“挑你喜欢的用，用完了我们再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