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市的事结束,楚绵回了月亮城堡。
京城的秋天,天空高远,空气清洌。
一路驱车,两旁的梧桐树叶已染上深深浅浅的黄,风一吹,便有叶子打著旋儿落下,铺满街道。
这几个月她和傅靳年都太忙了。
“星火”基金会的事务千头万绪,她几乎是连轴转,不是在这个城市开会,就是在去往另一个城市的飞机上。
而傅靳年,傅氏集团的担子压在他身上,跨国业务的拓展更是让他成了空中飞人。
聚少离多,是他们新婚生活的常態。
车子平稳地驶入月亮城堡的大门,沿著蜿蜒的车道缓缓前行。
这座由傅靳年亲手设计督造的城堡,在秋日午后的阳光下静謐而温柔。
旁边那片占地广阔的园里,从清江別墅区移栽过来的红蔷薇依旧开得热烈,像是永远不会凋零的火焰。
楚绵將车开进车库,一眼就看到了停在旁边的那辆她再熟悉不过的黑色劳斯莱斯幻影。
车身线条沉稳大气,在微尘浮动的光线里,透著一股不容忽视的压迫感,一如它的主人。
楚绵停好车,坐在驾驶座上愣了一下。
他回来了?
前天才发消息说要去南非谈一个新矿场的开发许可权,她猜傅靳年最快也要一周才能回来。
她解开安全带,拿起副驾上的手包,脚步都比平时轻快了。
乘坐电梯直达城堡一楼的正厅。
偌大的厅堂空无一人,安静得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楚绵换了鞋,正想上楼,却听到旁边的小园里传来隱约的说话声。
她寻声走过去,绕过一道雕的月亮门,便看到了傅三和傅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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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正围著一个崭新的烧烤架,手忙脚乱地摆弄著。
傅七一手拿著几串穿著肉的签子,另一只手指点著傅三刚生起来的炭火,一脸的指点江山:“三哥,不是你这么弄的,火太旺了,肉一上去外面就焦了,里面还是生的。”
“你得等炭烧透了,变成那种外面裹著一层白灰的状態才行。”
傅三面无表情地瞥了他一眼,默默地往后退了一步,把手里的扇子递给他:“你行你上。”
傅七嘿嘿一笑,毫不客气地接过扇子。
“那必须的,我傅七行走江湖,人送外號『烧烤小王子』,今天就给你露一手,让你见识见识什么叫真正的技术!”
楚绵走上前。
“太太,您回来了。”
傅三最先看到她,立刻站直了身体,恭敬地喊了一声。
正拿著扇子对著炭火猛扇的傅七也赶紧丟下扇子站好,脸上那副得意洋洋的表情瞬间切换成乖巧:“太太好!”
楚绵点了点头,將手里的一个文件袋递给傅三:“这是这次云市捐款的一些后续资料,你明天帮我送到公司去。”
傅三接过文件袋,点头应下。
目光在园里扫了一圈,没看见那个男人的身影,楚绵状似隨意地问:“他也回来了?”
傅三和傅七对视一眼,眼里都藏著笑。
还是傅七嘴快,他点了点头:“二爷也刚到家没多久,本来准备换身衣服就去云市接您的,谁知道您提前回来了。”
去云市接她?
从京城到云市,飞机也要两个多小时。
他就为了接她,专程飞一个来回?
“知道了。”
她应了一声,隨即转身朝著主楼的方向走去。
身后,傅三和傅七看著她几乎是小跑著离开的背影,又对视了一眼,不约而同地笑了起来。
傅七捡起地上的扇子,继续对著烧烤架扇风:“哎,爱情的酸臭味啊......”
傅三没理他,默默地开始往肉串上刷酱料。
二楼,主臥。
厚重的实木房门虚掩著,留著一条缝。
楚绵放轻了呼吸,慢慢地靠近那扇门,然后轻轻地推开。
房间里没有开灯,只有厚重的窗帘被拉开了一半,午后金色的阳光斜斜地照进来,在地板上投下一片明亮的光斑。
一道挺拔的身影正背对著她,站在衣帽间门口。
傅靳年刚从浴室出来,身上还带著未散尽的水汽。
他下半身穿著一条剪裁合体的黑色西裤,包裹著他修长有力的双腿。
上半身赤著,正在穿一件黑色的丝质衬衫。
衬衫才刚套上,还没来得及扣上扣子。
他宽阔的背部就那样毫无遮挡地暴露在空气中。
流畅的肌肉线条从肩膀一路向下延伸,没入腰际。
常年锻炼得来的背肌轮廓分明,像蛰伏的蝶翼,充满了力量感。
脊骨的沟壑深邃,皮肤是健康的蜜色。
楚绵呼吸一顿,就那么站在门口,目光一寸寸地描摹著他的背影,喉咙有些发乾。
她放轻脚步,一点一点地朝他靠近。
就在她的指尖即將触碰到他温热的皮肤时,那个原本背对著她的男人,毫无预兆地转过了身。
楚绵嚇了一跳,下一秒,一只大手精准地扣住了她的手腕,用力往怀里一带。
天旋地转间,她被他死死地按在了怀里,后背撞上冰凉的墙壁。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浓烈的、独属於他的男性气息就铺天盖地地席捲而来。
紧接著,炙热的吻便落了下来。
傅靳年吻得用力,一只手扣住她的后脑,不让她有任何退缩的余地。
唇舌交缠,攻城略地。
楚绵被他吻得几乎要喘不过气来,身体却比大脑更诚实,很快就软了下来,双手下意识地攀上了他的肩膀。
这个吻持续了很久,久到楚绵觉得自己的肺都快要炸开,傅靳年才稍稍鬆开了她一些。
男人的额头抵著她的,滚烫的呼吸喷洒在她的脸上,那双深不见底的黑眸在昏暗的光线里,亮得惊人。
他的声音因为情动而变得格外沙哑:“想偷袭我?”
楚绵心虚地移开视线,嘴上却不肯认输:“谁偷袭你了。”
傅靳年看著她言不由衷的样子,低低地笑了一声,胸腔发出沉闷的震动。
然后再度低头,又吻了上来。
这一次的吻,比刚才要温柔缠绵许多。
楚绵彻底沉溺在他营造的温柔陷阱里,手也不安分起来,顺著他结实的肩膀一路下滑,抚过他肌理分明的胸膛,感受著那温热皮肤下,强劲有力的心跳。
然后,指尖继续向下,越过紧实的腹肌,最终停留在了西裤边缘那若隱若现的人鱼线上。
就在她准备更进一步时,手腕突然被一只滚烫的大手给抓住了。
“別闹。”
他沉声说,声音里带著压抑和克制。
楚绵动作停住,抬起头不解地看著他。
他眼里的情慾还未完全褪去,额角甚至渗出了细密的汗珠,呼吸也依旧粗重。
可他却推开了她。
气氛瞬间冷了下来。
楚绵拧起了眉,心里那股被撩拨起来的火,就这么不上不下地卡著,难受得紧。
她看著他开始慢条斯理地扣衬衫的扣子,一颗,两颗......
那动作优雅从容,仿佛刚才那个吻得她快要窒息的人根本不是他。
“傅靳年。”
她开口,声音有些冷:“我们是新婚夫妻。”
傅靳年扣扣子的手顿了一下,但没有看她。
“才结婚多久?两个月都不到。”
楚绵往前走了一步,逼近他:“你今天飞南疆,我明天飞海市,好不容易见一面,你跟我说別闹?”
她越说越气。
“我有时候都怀疑,我是不是嫁了个性无能的老公?”
话一出口,她就有点后悔了。
脑海里却不受控制地浮现出几个月前,他被沐流风下了药的那次。
那时候的他像一头失控的野兽,不知疲倦地在她身上索取。
那份疯狂和强悍,让她到现在想起来都还会双腿发软。
事实证明,他根本不是性无能。
那为什么?
为什么结婚之后,他反而不碰她了?
傅靳年扣好了最后一颗衬衫扣子。
他转过身避开了她探究的视线,伸手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袖口。
没有回答她那个尖锐的问题,而是换了个话题,声音依旧是温和的:“云市的慈善晚宴我在新闻上看到了。”
说著,他抬起手,指腹轻轻擦过她的脸颊:“这两天累不累?”
她面无表情地拍开他的手:“不累。”
傅靳年垂眸看了眼浅浅泛红的手背,眸色深了深。
她生气了。
他嘆了口气,再次贴了上来,从身后环住她的腰,將下巴搁在她的肩窝里,温热的呼吸喷在她的颈侧。
“晚上想吃什么?”
“出去吃,还是在家里做?”
“隨便。”楚绵冷冷地吐出两个字,伸手就想推开他禁錮在她腰间的手臂。
可这一次他却抱得很紧,不让她挣脱。
他低下头,薄唇贴著她的下頜线一路向上,轻轻地吻著她的耳垂。
“三哥早些时候发信息给我。”他的声音带著蛊惑人心的磁性:“让我带你回楚家吃饭。”
楚绵推拒的动作停住了。
自从结婚后,她哥哥们和爸妈都很少直接给她发消息了。
反而是给傅靳年发,关係比她这个亲女儿还好。
但算起来,她也確实有一个多月没回楚家了。
心里那点彆扭和火气莫名就消散了大半。
她沉默了几秒,最终还是从鼻子里轻轻“嗯”了一声,算是应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