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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5章 动手
    京城最负盛名的玉石雕刻大师,用一把薄如蝉翼的特製冰刀,在恆温无菌的环境下,小心翼翼地將那株通体晶莹的冰翘芝一分为三。
    整个过程通过高清摄像机实时转播到各个包厢的大屏幕上,確保了绝对的公平与透明。
    很快,三个同样精致的恆温水晶盒,由三名工作人员分別送往壹號、叄號和肆號包厢。
    壹號包厢內。
    傅三亲自从工作人员手中接过那个散发著丝丝寒气的水晶盒,眉心却拧成了一个疙瘩。
    他將盒子放到傅靳年面前的茶几上,打开盒盖,看著里面那仅有拇指大小、静静躺在黑色丝绒上的一小块冰晶植物,脸上的忧色不加掩饰。
    “二爷,”他压低了声音,语气里满是担忧:“这冰翘芝被切成了三份,只有这么一点点……药效还能有保证吗?”
    这东西百年难得一遇,世间存量稀少到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好不容易在拍卖会上遇到一株,本以为是天降甘霖,谁能想到最后到手的,竟只有区区三分之一。
    万一这点分量不够……
    那这四十亿,岂不是打了水漂?
    “极乐”的解药也......
    傅靳年深邃的视线落在盒中那块小小的冰翘芝上。
    它通体剔透,內部的纹理清晰可见,宛如一件精雕细琢的艺术品,周身縈绕著淡淡的萤光和肉眼可见的寒气,即便只是看著,都仿佛能感受到那股源自北境极寒之地的冰冷。
    修长如玉的手指將那块冰翘芝轻轻拈起。
    指尖传来的,是一种刺骨的冰凉,仿佛握住了一块万年不化的玄冰,寒意顺著指尖的皮肤,瞬间窜遍四肢百骸。
    这东西確实不是凡品。
    傅靳年静静地端详了片刻,才將其放回盒中。
    “卖家既然承诺药效不受影响,想必有他的道理。”
    傅三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见傅靳年已经合上了盒盖,抬眸看向他,幽沉的眼底是一片深不见底的冷寂。
    “传令下去,”他薄唇轻启:“集结所有在京城的j组织成员,最高级別戒备。”
    傅三心头猛地一凛,脸上的神色瞬间变得无比凝重。
    最高级別戒备。
    这四个字的分量,他比任何人都清楚。
    这意味著,今晚从他们踏出这个拍卖场的那一刻起,到安全返回帝景苑的这一路上,將会是一场真正的腥风血雨。
    冰翘芝的价值已经被推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度,覬覦它的人,绝不仅仅只有叄號和肆號包厢里的那两个。
    暗处还不知道有多少双贪婪的眼睛,正像闻到血腥味的鯊鱼一样,等待著他们露出破绽,然后一拥而上,將他们撕成碎片。
    “是!”
    傅三重重点头,不敢有丝毫怠慢,立刻转身走到一旁,拿出加密手机,开始迅速地传达指令。
    叄號包厢。
    气氛同样在冰翘芝被送进来的那一刻,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沐绵眯起眼,看著面前那个水晶盒里,那块同样只有三分之一的冰翘芝。
    隔著屏幕看时,只觉得它晶莹剔透,很是奇特。
    可当它就这么近在咫尺地出现在眼前时,那种感觉完全不同了。
    它仿佛是一个拥有生命和灵魂的活物,散发著一种难以言喻的强大气场,那股冰冷而纯净的气息,带著一种致命的吸引力,让人忍不住想要靠近,想要拥有。
    直到这一刻,沐绵才真正理解为什么会有人愿意为它倾家荡產,甚至不惜点亮三盏天灯,也要將它抢到手。
    这东西確实有那个资本。
    然而,让她感到无比违和的是,那个为了这株冰翘芝愿意不惜豪掷一百二十亿的男人,此刻的反应却平淡得近乎诡异。
    沐流风只是隨意地瞥了一眼那个水晶盒,甚至没有伸手去触碰一下,便对身旁的保鏢摆了摆手,示意他將东西收起来。
    见此,沐绵的眉头拧得更紧了。
    不对劲。
    他脸上没有丝毫得到宝物的喜悦,甚至连好奇都没有。
    这和他之前表现出的、对冰翘芝志在必得的姿態,完全是两个极端。
    他今晚来这里的目的,不就是为了这株冰翘芝吗?
    可为什么在得手之后,却表现得如此不屑一顾?
    就在沐绵心中疑云密布之际,包厢的门被敲响,之前被派出去查探消息的那个保鏢快步走了进来。
    他先是下意识地看了一眼沙发上的沐绵,眼神有些迟疑,隨后才走到沐流风身边,压低声音恭敬地匯报导:“先生,都查清楚了。”
    “肆號包厢的贵宾在拿到冰翘芝之后,就立刻从后门离开了,行色匆匆,我们的人没来得及查到他的具体身份。”
    “至於贰號包厢……”
    保鏢的眉头皱了起来。
    “那个包厢的客人身份极其神秘,主办方那边口风很紧,用尽了办法也问不出来半个字,只知道是个女人,而且连主办方的负责人都对她毕恭毕敬,身份恐怕……很不简单。”
    沐流风听著匯报,端著茶杯的手微微一顿。
    他深不见底的眼眸里闪过兴味,但很快便被一抹更深的冷意所取代。
    现在不是关心这个女人的时候。
    他眯起眼,脑海里闪过傅靳年那张冷硬的脸。
    没想到,一株冰翘芝最后竟然被切成了三份。
    傅靳年也得到了一份。
    他怎么能允许这种事情发生?
    怎么能让傅靳年有机会制出“极乐”的解药?
    一想到这里,沐流风眼底的杀意便再也无法抑制地翻涌上来。
    但他脸上的表情,却依旧是那副温润如玉的模样。
    他转过头温柔地看向身旁的沐绵,那双漂亮的桃眼里盛满了宠溺的笑意。
    “阿绵,时间不早了,拍卖会也快结束了,这里人多眼杂,你先回城堡去,嗯?”
    男人的声音轻柔得能掐出水来。
    可沐绵却瞬间察觉到了他这番话背后隱藏的真实意图。
    之前恨不得把她像个掛件一样拴在裤腰带上,二十四小时都不许她离开视线的男人,此刻,竟然主动开口让她先走?
    事出反常必有妖。
    沐绵心头警铃大作,但脸上却不动声色,顺从地点了点头:“好。”
    见她如此听话,沐流风脸上的笑意更深了。
    他立刻叫来另一个守在门口的保鏢,柔声吩咐道:“安全把小姐送回城堡,一路上小心点。”
    “是,先生。”
    保鏢躬身应道。
    沐绵站起身,跟著那名保鏢朝门口走去。
    在她转身的那一刻,她清晰地感觉到,身后那道原本温柔繾綣的视线,瞬间变得冰冷如刀。
    直到包厢的门被彻底关上,隔绝了里面的一切。
    沐流风脸上的温柔才终於消失。
    他將手中的茶杯重重地掷在茶几上,发出一声刺耳的脆响。
    “集结我们安插在京城的所有人手,分两路动手。”
    “一路,去追傅靳年。”
    “另一路,去追那个从肆號包厢里出来的东西。”
    男人勾起唇角,露出一抹嗜血而残忍的冷笑。
    “今晚,那两份冰翘芝,我全都要。”
    保鏢心头一凛,立刻垂下头,恭敬地应道:“是!”
    另一边。
    沐绵跟著保鏢进了电梯,门正在缓缓合拢。
    就在门即將彻底关闭的那一瞬间,壹號包厢的门被拉开,两道身影一前一后地走了出来。
    走在前面的那个男人,身形挺拔,气场强大到令人窒息。
    正是傅靳年。
    沐绵的心跳漏了一拍。
    傅靳年微微侧过头,那双深不见底的黑眸,似乎朝她这个方向看了一眼。
    可下一秒,电梯门便“叮”的一声,彻底合上,將两人的视线完全隔绝。
    他看见她了吗?
    沐绵不確定。
    电梯平稳下行,她的脑子里却乱成了一锅粥。
    傅靳年从壹號包厢出来,沐流风在叄號包厢。
    他们为了同一株冰翘芝,在拍卖会上爭得头破血流。
    而现在,沐流风又支开自己,明显是要在拍卖会结束之后对傅靳年和肆號包厢的人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