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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4章 是谁带走了阿绵?
    他不再停留,抱著怀中昏迷不醒的楚绵,几个起落间便敏捷地窜入了岸边的密林,身影快速消失在浓重的夜色与风雪之中,仿佛从未出现过一般。
    大约十分钟后。
    傅靳年的直升机终於抵达了生命探测仪最后显示信號的区域。
    直升机在低空盘旋,探照灯將这片江面照得如同白昼。
    傅靳年和周勤通过悬梯迅速降落到江边那片布满鹅卵石的滩涂上。
    寒风刺骨。
    傅靳年跳下直升机,快步走到岸边。
    他眉头紧拧,那双深邃的眼眸在周围快速扫视。
    视线触及到岸边鹅卵石上残留的、尚未被新雪完全覆盖的大片水渍,甚至还有几滴暗红色的血跡,在雪地里格外刺眼。
    周勤手中的探测仪此刻却一片沉寂,屏幕上再无任何生命跡象的显示。
    “奇怪,”
    周勤眉头紧锁,语气中充满了困惑,“二爷,刚才探测仪明明显示就在这附近,怎么……怎么突然就消失了?”
    傅靳年没有说话。
    他走到那片水渍旁,蹲下身,伸出戴著黑色皮手套的手指,轻轻捻起一小块沾染了血跡的雪。
    雪是新落的,血跡也未完全凝固。
    有人在他之前,带走了阿绵。
    是谁?
    他缓缓站起身,周身的气压低得骇人。
    那双深邃的眼眸里,风暴正在酝酿。
    凌晨四点多,京城远郊。
    一栋隱匿在苍翠松林间的欧式小別墅內,与外界的冰天雪地截然不同,这里温暖如春。
    二楼的主臥室內,壁炉里的火焰正旺盛地燃烧著,发出噼啪的轻响。
    房间中央那张宽大的黑色天鹅绒大床上,楚绵安静地躺著,身上原本湿透的衣物已经被换下,此刻穿著一件柔软的白色丝质睡裙。
    她的脸色依旧惨白得没有一丝血色,嘴唇微微发紫,长长的睫毛上甚至还凝结著未融化的细小冰晶。
    额头上,脸颊上,手臂上,隨处可见细密的刮伤,触目惊心。
    尤其是她露在被子外面的右手手腕,一圈狰狞的烧伤清晰可见,周围的皮肤红肿不堪。
    几名穿著白大褂的医生正围在床边,神情严肃地为她检查著生命体徵,各种精密的仪器发出细微的运作声。
    一番细致的检查过后,其中一位年长的医生取下听诊器,整理了一下表情,转身走向房间角落里那个坐在暗红色真皮沙发上的男人。
    “先生。”
    老医生微微躬身,语气恭敬。
    灯光从斜上方打下,勾勒出温砚尘稜角分明的侧脸。
    那张素来带著几分邪气的俊美面容此刻覆著一层寒霜,眼底的情绪深沉得如同窗外的夜。
    他身上穿著一件深灰色的羊绒衫,姿態慵懒地靠在沙发上,修长的双腿交叠,手中把玩著一个精致的铂金打火机,金属的开合声在安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清晰。
    “情况如何?”
    老医生沉吟片刻,匯报导:
    “这位小姐身体遭受了严重创伤,头部有轻微撞击,在冰冷的江水中浸泡时间过长,导致严重失温,目前正在发高烧,体温接近四十度。”
    “全身有多处软组织挫伤和皮肤刮伤,右手手腕的烧伤面积不小,需要精心处理,否则容易留下疤痕。”
    顿了顿,老医生面露一丝困惑,继续说道:
    “此外,我们在她的血液样本中检测到一种……一种不太寻常的反应,但以我们目前的设备和技术,暂时无法明確判断出具体是什么物质引起的。”
    “这种反应很微弱,但確实存在。”
    温砚尘把玩打火机的动作停了下来。
    他微微抬眼,目光落在床上那个毫无生气的身影上。
    他知道。
    在楚绵血液样本中的未知物质,是极乐。
    “先给她打退烧针,处理好外伤。”
    他淡淡吩咐,语气听不出喜怒。
    “是,先生。”
    医生们不敢怠慢,立刻开始为楚绵进行治疗。
    冰冷的针剂缓缓注入楚绵的身体。
    她似乎有所察觉,眉头痛苦地蹙了一下,发出一声微弱的呻吟。
    温砚尘的视线始终没有离开楚绵。
    看著她苍白虚弱的模样,看著她手腕上那刺目的烧伤,他放在膝上的手指不自觉地收紧。
    直到医生们处理完一切,又低声交代了几句注意事项后,才恭敬地退出了房间。
    偌大的臥室里,只剩下他和躺在床上的楚绵。
    壁炉里的火光跳跃著,將他的影子拉得很长,投射在华美的波斯地毯上。
    他缓缓起身,走到床边,居高临下地凝视著楚绵。
    她的睡顏不再有平日里的冷漠和疏离,反而带著一种病態的脆弱,更容易勾起人內心深处的破坏欲。
    还有和破坏欲相悖的保护欲望。
    温砚尘嘴角扯起自嘲的弧度,伸出手,指尖轻轻拂过她额前湿漉漉的髮丝,动作带著一种近乎诡异的温柔。
    ***
    一整晚的打捞並未发现任何楚绵的踪跡。
    林悦如因情绪波动太大,在凌晨五点多的时候终於扛不住晕了过去,楚关山和大儿媳柳芳芳將人送到医院。
    楚家五兄弟继续展开地毯式搜索。
    他们发动了手底下所有资源,配合多方势力,最终还是没找到楚绵的『尸体』。
    怀有身孕的陶梦焦急地在家中等待,一通接著一通的电话打给楚渊,结果都是一样——没找到。
    天光破晓。
    傅家老宅內。
    前段时间傅蕴车祸,閔祥玉跟著担忧了好几个晚上,昨夜傅行来老宅吃了饺子后便离开,閔祥玉也早早睡下,並不得知楚绵车祸的消息。
    今早,佣人搀扶著老夫人走到厅堂坐下,端上热茶。
    邢鯤穿过鹅肠小道,步伐偏快,裤腿擦过小道两边栽种的已经凋零的枯枝,激起片片雪。
    “老夫人,出事了。”
    闻声,含著一口温热茶水的閔祥玉眉头一皱。
    佣人递上茶盏,她才镇定自若地將茶水吐在盏中,接过手帕擦了擦嘴角,不甚在意的问:“何事?”
    邢鯤上前,对佣人使了个眼色。
    佣人頷首离开。
    偌大厅堂只剩下主僕二人。
    邢鯤这才沉声道出:“昨夜七点左右,楚绵在香江高架桥出了车祸,人不在车里,他们沿著香江打捞了一晚上,到现在还没传出来楚绵是死还是活的消息。”
    閔祥玉愣了下,那双布满沧桑的老眼中闪过惊诧。
    隨即又浮上一层抑制不住的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