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远处，池澪正和长辈们交谈，目光不经意扫过来时，恰好撞见林妤茉兴奋的样子，眼睛里的光像盛著整片星空。
    他微微一顿，唇边勾起一抹自己都没察觉的温柔笑意。
    林妤茉仍在和王阿姨交流，在和王郁阿姨討论著新系列的色彩方案的时候，手腕忽然被轻轻碰了一下。
    她回头，见林母站在身后，珍珠耳坠在灯光下泛著柔和的光：“该走了，先去你爸爸那边，和池家道个別就行。”
    “嗯。” 林妤茉心里轻轻一顿——池家？是池澪的父母吗？
    她略带歉意的和王阿姨道了別，王阿姨没事的摆了摆手。
    林妤茉便跟著母亲穿过人群，走到林父身边时，正看见池澪和一对夫妇站在一起。
    那位先生穿著深灰色西装，气质沉稳，眉宇间和池澪有几分相似，就是刚开始林妤茉见到的成熟大叔.
    旁边的女士穿黑色丝绒礼服，脖颈间的钻石项链衬得她气质温婉，正是池澪的母亲。
    “池总，我们先回去了。” 林父上前一步，语气熟稔。
    池父转过身，目光落在林妤茉母女身上，笑意温和：“林总不多坐会儿？”
    “不了，明天还有个会议。” 林父侧身介绍，“这是內人和小女林妤茉。”
    池澪这时在旁边开口，声音清晰：“爸妈，这是我的同桌，林妤茉。”
    “同桌” 两个字说得自然。
    池父池母对视一眼，眼底闪过一丝瞭然，看向林妤茉的目光愈发和蔼：“林夫人，小茉，今天招待要是有不周的地方，可別见怪。”
    “没有没有，特別周到。” 林母笑著回应，轻轻拍了拍林妤茉的手背。
    林妤茉也连忙点头：“谢谢叔叔阿姨的招待。”
    几句寒暄后，林家准备告辞，告別时两家人之间流动著诡异的默契。
    林妤茉跟著父母转身时，手腕忽然被一阵微风拂过——是池澪站在身侧。
    黑色西装的袖口擦过她的礼服，他的声音压得很低，声音轻得像一片雪落在她耳廓：“开学见。”
    林妤茉脚步顿了顿，回头时撞进他的眼睛。
    水晶灯的光落在他瞳孔里，亮得像藏了星子。
    她忽然想起刚才他介绍“这是我的同桌”时，耳根悄悄泛起的红。
    “嗯，开学见。” 她轻轻应道，转身跟著父母走向旋转门时，裙摆扫过地毯，像拖了串细碎的星光。
    坐进车里，暖气刚漫上来，林母就侧过头，指尖点了点林妤茉的脸颊，笑得眼尾泛出细纹：“刚才池家那孩子，看你的眼神可不一般哦。”
    “妈妈～” 林妤茉的脸颊腾地红了，伸手去捂母亲的嘴，声音里带著点撒娇的软糯。
    林母笑著躲开，不再逗她，转而整理起旗袍的盘扣。
    前排的林父却忽然轻咳一声，慢悠悠地掏出手机，划开屏幕时动作格外响亮。
    还故意把音量调大：“哎呀，这新闻说什么呢……《研究表明，30岁之前谈恋爱会影响学业和事业发展》？”
    他清了清嗓子，开始“念经”：“你看啊，这里说『青少年时期恋爱易分心，导致成绩下滑』，还有『过早投入感情，可能影响未来职业规划』……”
    林妤茉听得哭笑不得，索性往座椅上一靠，闭上眼睛装睡，嘴角却忍不住偷偷上扬。
    她能想像出父亲此刻的表情——肯定是板著脸，眉头皱得像个川字，却又忍不住用余光瞟后面的她。
    林妤茉没有睁眼，也没有回应。
    她知道父母的心思，那些藏在 “影响学业”“耽误规划” 背后的，是小心翼翼的关切。
    可未来的事，谁又说得准呢？就像数学题里的变量，一点点偏差就可能导向截然不同的结果。
    与其匆忙写下一个不確定的答案，不如先把已知条件理清楚，再一步步推导——或许到最后，会得出连自己都惊讶的结果呢？
    ......
    时间像指缝里的沙，悄无声息地滑过。
    开学前几天，林妤茉几乎都泡在家里学习，偶尔和宋星冉出去逛两次街，买了新出的护手霜，还顺带买了新的教辅资料。
    开学这天，天还没亮透，林妤茉就醒了。
    她照旧练了半小时瑜伽，晨光透过落地窗洒在瑜伽垫上，把她的影子拉得长长的。
    手机里存著几天前发的分班信息：一班，加粗的字体像枚小小的勋章，印证著她的努力。
    钻石王老（5）群里早就炸开了锅。
    宋星冉发了一长串哀嚎：“为什么我在五班！我要和你当同桌啊！” 后面跟著三个大哭的表情。
    林妤茉看著屏幕笑，手指敲下：“放学找你吃饭。”
    宋星冉才勉强被安慰到。
    到学校时，门口的香樟树还掛著寒假的红灯笼，学生们背著书包往里走，脸上带著点没睡醒的迷茫，又藏著新学期的期待。
    林妤茉深吸一口气，走进熟悉的教学楼。
    一班的门虚掩著，她轻轻推开时，教室里已经坐了大半的人。
    和其他班的喧闹不同，这里格外安静，笔尖划过纸张的沙沙声此起彼伏——果然是重点班的样子。
    池澪坐在靠窗的位置，正低头看著书，晨光落在他发顶，镀上一层浅金。
    他像是察觉到什么，抬头望过来，目光撞上时，两人都愣了一下，隨即默契地朝对方点了点头。
    文砚楠和江柏舟也笑著朝她挥手。
    教室传来几声压抑的惊嘆，晨光中少女的侧脸线条更显精致，表白墙和现实见到还是有很大差距的。
    林妤茉没有在门口多做停留，找了个后排的空位坐下，拿出课本预习，指尖划过崭新的书页，心里有种踏实的雀跃。
    “林同学！“一个熟悉的声音让林妤茉抬头。
    夏晓雪正坐在第四排的位置冲她挥手，马尾辫隨著动作轻轻摇晃。
    林妤茉有些意外地挑眉——池澪表妹也在理科重点班。
    她环顾四周，却没有看到王长宇的身影，看来最后的衝刺阶段，那个男生终究没能创造奇蹟。
    上课铃快响时，班主任王老师拿著名单走进来。
    她敲了敲讲台，声音洪亮：“先调座位！按上学期期末排名选，所有人到门口排队，念到名字的进班级选择座位。”
    学生们陆陆续续往外走，林妤茉站在走廊里，看著池澪被第一个念到名字。
    他走进教室，毫不犹豫地选了第三排靠窗的位置——还是他以前常坐的地方，阳光能刚好落在书桌一角。
    “第二个，林妤茉。”
    林妤茉深吸一口气，走进教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