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她背著书包走出竞赛班，池澪已经站在走廊等她了。
    月光透过走廊的窗户斜斜切进来，在两人之间铺成条银亮的路。
    並肩往七班走时，两人的影子斜斜铺在瓷砖上，时而交叠时而分离。
    林妤茉低头看著影子中间那道细缝，悄悄往池澪那边挪了半步，两道影子终於肩並肩严丝合缝地挨在一起。
    到七班门口时，教室果然已经关了灯。推门后，按下墙壁上的开关，日光灯管闪烁两下亮起，照亮了桌角那堆大大小小的礼盒 —— 有同学送的平安果，有王长宇那个靛蓝丝绒的盒子，还有宋星冉给她蓝粉色礼盒。
    池澪没说话，径直走上前把礼盒往一起归拢，大的在下，小的在上，很快堆成稳稳一摞。
    他腾出一只手，只给林妤茉留下个最轻的礼盒：“拿著这个。”
    “不用不用，我也能拿的！” 林妤茉慌忙去接，却被他轻轻避开。
    “你帮忙扶著就行。” 池澪托著礼盒转身往外走，声音里带著不容置疑的温和。
    林妤茉只好快步跟上，在旁边时不时问一句：“重不重？要不分我点？”“要不歇会儿吧？”
    池澪只是偶尔“嗯”一声，脚步没停。
    月光下的林荫道格外安静，只有积雪在脚下咯吱作响。
    林妤茉时不时侧头看他，月光描摹著他优越的侧脸线条。
    “累不累？”第三遍询问时，她终於忍不住伸手去托最底下的礼盒，指尖却猝不及防碰到他温热的掌心。
    池澪脚步微顿，怀中的礼盒堆隨著呼吸轻轻起伏：“不累。”声音比月色还温柔。
    校门口，“吴叔。” 林妤茉喊了一声，吴叔小跑著接过那座“礼物山”。
    林妤茉从车载加热箱取出保温的茉莉茶，玻璃瓶外很快凝满水珠，顺著她纤细的手指滑落。
    “辛苦你了。” 她把水递过去。
    池澪接过水，瓶身的热意將他的手指温暖：“上车吧，天气冷。”
    林妤茉点点头，拉开车门时又回头“今天……谢谢你的礼物，也谢谢你。”
    池澪的身影在月光里模糊了些，声音被风吹得很轻：“客气。”
    车子启动时，林妤茉看著后视镜里那个站在路灯下的身影缓缓消失。
    回到家时，玄关的暖光灯已经亮了。
    林妤茉將书包先放回房间，然后回去抱著那堆礼物跑进房间，地毯上很快堆起座小小的礼盒山。
    拆到同学们送的礼物时，大多是裹著彩纸的平安果，偶尔夹杂著几张手写卡片，字里行间都是 “考个好成绩”“平安喜乐”的祝福。
    她把苹果都放进厨房的果盘，卡片收进专门的铁盒里。
    当她拿起那个靛蓝丝绒礼盒时，指尖无意识地摩挲过盒面上银线刺绣的茉莉纹。
    林妤茉轻轻拆开缎带，里面果然先露出个平安果，旁边还有个更小的丝绒盒。
    盒盖掀开的瞬间，她忍不住“哇”了一声，水晶掛坠折射出的光芒在墙上投下细碎的光斑。
    那几朵茉莉被永恆定格在盛放的姿態，每一片瓣都雕刻得薄如蝉翼，蕊处嵌著极小的月光石。
    “好漂亮。”
    她用指尖碰了碰，冰凉的，却精致得让人捨不得放下。
    她找了个首饰盒把掛坠收进去，心里默默记下王长宇的生日 ——得好好回份礼才行。
    最后剩下池澪的黑色礼盒。她深吸一口气，解开蝴蝶结时，指尖有点发颤。
    柔软的黑色丝绒衬里上，静静地躺著一束精巧的捧。
    纯白的满天星与淡绿色的小雏菊簇拥著一颗红艷的平安果，旁边躺著个狭长的盒子。
    当她打开盒子的瞬间，一抹银光跃入眼帘。
    那条项链在灯光下流转著月华般的光泽，纤细的银链如星河倾泻，吊坠上的朵栩栩如生——每一片瓣都用极薄的银片打造，边缘镶嵌著细密的碎钻，在灯光下闪烁著星子般的光芒。
    最特別的是那几片翡翠雕琢的叶子，在银白的主色调中点缀出一抹生机盎然的绿意。
    “好美......”
    林妤茉不自觉地屏住呼吸，指尖轻抚过瓣的纹路，触感冰凉而细腻。
    她跑到洗手间，对著镜子小心翼翼地戴上。
    银链贴合著颈部的曲线，吊坠恰好落在锁骨凹陷处，瓣上的碎钻隨著呼吸微微颤动，在肌肤上投下细碎的光斑。
    她拿出手机，对著镜子拍了张照片，只露出肩膀以上的部分，项链的光泽在肌肤上跳跃著，格外显眼。
    消息发出去没多久，就收到了回復。林妤茉点开时，心跳莫名快了半拍。
    池澪此刻正坐在书桌前，只开了一盏檯灯。
    他摩挲著刚拆出的黑色保温杯。手机屏幕突然亮起，弹出的照片让他的手指微微收紧——
    照片里的灯光是暖白色的，林妤茉的颈线在镜头下舒展如天鹅，银链缠绕著瓷白的肌肤，吊坠上的翡翠叶子恰好贴著她脉搏跳动的位置。
    最让他移不开眼的是那抹笑意，从微微上扬的唇角一直漫进眼底，比项链上的碎钻还要明亮。
    他盯著照片看了很久，直到手机屏幕暗下去，才缓缓打下三个字，后面加了个句號【很好看。】
    发完这句话后，池澪拿著黑色保温杯走进厨房，站在厨房的暖光下，水流冲刷过保温杯內壁的声音在安静的夜里格外清晰，將杯身仔细冲了两遍。
    他甩了甩水珠，往里面倒满热水。
    回到书房，他將注满热水的保温杯放在摊开的竞赛题集旁，杯身氤氳的热气模糊了纸上密密麻麻的公式。
    指尖在屏幕上轻点，拍下这一幕——习题册的边角微微捲起，保温杯稳稳立著，杯口氤氳著淡淡的热气。
    【很好用】
    林妤茉刚把项链小心翼翼摘下来收好，手机就震了震。
    她点开照片，看著那个熟悉的黑色保温杯，忽然想起买它时纠结的心情，忍不住弯了弯唇角。
    【对你有用就好。】
    她回復时，指尖在屏幕上顿了顿，又加了句：【天冷，多喝点热水。】
    池澪看著那句叮嘱，把手机屏幕朝下扣在桌上，拿起保温杯抿了一口。
    （有话说：喜欢宝宝们的可以点点五星嘛，(≧▽≦q)每二十人加更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