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妤茉回到教室翻开英语低频词手册时，指尖还带著点晨露的凉意。
    晨光透过结著薄冰的玻璃，在单词表上投下淡淡的光斑。
    她刚背到 “blessing” 这个词，就听见走廊里传来喧闹的脚步声 —— 同学们陆陆续续来了。
    “哇，平安果！” 第一个进教室的同学发出惊喜的呼声，很快，此起彼伏的道谢声在教室里漾开。
    “林妤茉你也太有心了吧！”“这个礼盒好好看！”
    林妤茉笑著摆摆手，指尖握著笔在草稿纸上轻轻写著，心里却像被温水浸过，软乎乎的。
    没过多久，几个常来问她题目的女生凑过来，手里都捧著包装好的平安果：“小茉，给你的！”“平安夜快乐呀！”
    林妤茉的桌角很快堆起一小堆红彤彤的果子，像簇小小的火焰。
    王长宇走进来时，带著一身室外的寒气。
    他把书包放下，看到桌上的平安果时，嘴角弯起温和的弧度，小心翼翼地放进桌肚，像是捧著什么易碎的珍宝。
    然后他转身走向林妤茉，手里拿著两个礼盒——靛蓝丝绒的那个缀著银线刺绣，粉色的则扎著蓬鬆的蝴蝶结。
    “平安夜快乐。“他的声音比平时轻，眼镜后的眸子被晨光洗得透亮。
    粉色礼盒落在宋星冉桌上时发出轻微的碰撞声，而递到林妤茉面前的靛蓝礼盒，盒角竟用银线绣著朵小小的茉莉。
    林妤茉看著那个比自己送的还要精致的盒子，指尖顿了顿，有点犹豫要不要接。盒子上的精致纹在晨光里闪著光，显得格外郑重。
    王长宇看出她的迟疑，推了推眼镜，镜片后的目光带著安抚：“就是个小礼物，宋星冉也有的，只是包装选得好看了点。”
    林妤茉这才接过来，丝绒面料蹭过掌心时泛起细微的痒。
    “谢谢你，王长宇，平安夜快乐。”
    她抬头认真道谢时，刚好撞见他眼底的笑意，像浸在水里的月光，温和得让人安心。
    “平时麻烦你讲题，该谢的是我。” 王长宇笑了笑，没再多说，转身回了自己座位。
    没过多久，班长李萱萱抱著一大袋苹果走进来，往林妤茉桌上放了个最大的：“这个给你！妤茉平安夜要平平安安的。”
    章溯也凑过来，把个裹著红色丝带的苹果礼盒塞给她，大大咧咧地笑：“女神也得吃苹果！平安夜快乐！”
    预备铃的余音还在走廊迴荡时，宋星冉像阵裹著香气的风卷进教室。
    她双颊被寒气冻得緋红，发梢还掛著未化的雪粒，却迫不及待地从书包里掏出一个粉蓝色的礼盒，“啪” 地放在林妤茉桌上。
    她喘著气，眼睛亮得像藏了星星：“小茉莉！平安夜礼物！我挑了超久的！”
    林妤茉笑著拆开丝带，里面露出双白色的小兔子手套，绒毛软乎乎的，指尖还绣著粉色的爱心；
    配套的帽子是蓬鬆的白色毛绒，顶端缀著个鲜红的蝴蝶结，两侧支棱著两只圆滚滚的耳朵，衬得她脸都小了一圈。
    “好可爱！” 林妤茉把帽子往头上一戴，耳朵立刻耷拉下来，逗得宋星冉直笑。
    这时宋星冉才瞥见自己桌角的兔子礼盒，眼睛瞬间瞪得更大，当宋星冉拆开自己的礼盒时，水晶发卡在晨光中折射出彩虹光斑。
    她突然捂住嘴，眼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泛红——这是上周她们逛街时，她在橱窗前驻足三分钟却没捨得买的那款。
    宋星冉声音压得低低的，却藏不住激动：“这是我上次在饰品店看了好久的那个！小茉莉宝贝你太好了！我最爱你了！宝贝亲亲~”
    她说著，飞快地在林妤茉脸颊上亲了口，温热的触感像颗小火星。
    林妤茉笑著把脸往旁边躲了躲，耳尖却有点发烫：“你的礼物我也很喜欢，戴这个手套写作业，肯定不冷了。”
    她捏了捏兔子手套的耳朵，绒毛蹭得指尖发痒。
    林妤茉將兔耳手套和帽子轻轻叠放进礼物盒，桌角的礼物堆又高了些，她低头翻开单词册，却发现刚才背的“blessing”，此刻在心里有了更具体的模样。
    晨读铃恰好响起，林妤茉收敛心神认真开始晨读。
    ......
    晚自习的铃声还没响，竞赛班的灯已经亮了大半。
    林妤茉推开后门时，一眼就看见了桌上那个白色礼盒。
    立体茉莉瓣在暮光中舒展，绿绢缠绕的缎带像初春的新藤，衬得盒面愈发莹白如雪。
    她指尖轻触瓣，丝绸的凉意顺著指腹蔓延，却在心底激起一阵细微的颤慄。
    她的眼睛瞬间弯成月牙，脚步轻快地走过去坐下，刚放下书包，就把藏在身后的黑色礼盒递过去。
    池澪正低头写数学竞赛题，听到声音抬眼，目光落在她递来的盒子上，他低头笑了笑接过，睫毛在眼下投出浅影：“这是给我的回礼？”
    少年低沉的嗓音里藏著不易察觉的愉悦。
    林妤茉忽然倾身靠近，髮丝垂落的阴影扫过他的习题册。
    她看见池澪冷白的皮肤上泛起极淡的緋色，原本沉静的眼睛此刻映著窗外的月光，像融化的雪水漫过青石。
    “嗯，你的回礼。”
    茉莉香气隨著她的呼吸拂过他的下頜，距离太近了，她发间的茉莉香像带著鉤子，轻轻挠过池澪的鼻尖。
    他能看清她眼下细碎的光，看清她唇角弯起的弧度，甚至能数清她纤长的睫毛。那双眼眸里盛著的星光，几乎要把他吸进去。
    池澪的喉结微不可察地动了动，率先移开视线，假装淡定的说：“谢谢。
    两人隨后正常开始上竞赛课与自习，晚自习结束的铃声在走廊盪出悠长的尾音，林妤茉正把笔记本塞进书包，指尖突然顿住。
    她想到桌角堆成小山的礼盒，想起吴叔的车停在校门口，忽然转头看向收拾东西的池澪，手指轻轻拽住他的衣角。
    “怎么了？“池澪转身时带起一缕雪鬆气息，垂落的眼睫在灯光下镀著淡金。
    少女仰起脸，月光在她眸中碎成粼粼的波光：“可以陪我到班级拿一下礼物吗？太多了，我拿不到车上。“
    声音里带著她自己都没察觉的柔软央求。
    池澪的目光在她微微蹙起的眉间停留片刻：“好。我先出去跟江柏舟他们说一声，你先慢慢收拾。”
    “谢谢你！” 林妤茉鬆开手时，指尖不小心蹭过他的袖口，带著点布料的温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