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
贺忱注意到她的异常,开口问道。
“有人。”薑小声道,说著就要继续往前走,贺忱却拉住了她。
“我去。”他说。
说完,也不等薑说话,直接走了过去,很快就从草丛里拉出一个浑身是血的人来。
贺淼嚇了一跳,忍不住惊叫一声,“啊——”
贺森立刻把她拉到身上后,小脸绷著,捏了下贺淼的手,“不怕。”
有哥哥在,贺淼胆子稍稍大了些,捏著他的衣角,悄悄探头看了一眼。
只一眼,就嚇得又缩了回去。
贺永桥也有些惊讶,“这人怎么伤得这么重,死了吗?”
“没有。”薑摇头,上按在他的脉搏上,有些惊讶。
这人伤得很重,要是放在一般人身上的话,只怕早就没气了,他却撑到了现在。
意志力惊人啊。
贺忱盯著他的脸看了会儿,忽然抬手擦了擦他脸上的血,有些诧异道:“是他?”
“忱哥你认识?”
贺忱点头,又摇头,“我不认识,东骏认识,他是他师兄。”
这样啊。
薑瞭然,难怪这人身上煞气和功德並存了,估计和卫东骏的工作性质差不多。
是个好人就行。
薑也不再犹豫,抬手给他餵了颗回春丹下去。
她把了下脉,说:“先把他带回去吧,这里不方便救治。”
“好。”贺忱点了下头,把他抱到了车上。
幸好他这次来开的是七座的车,否则的话都要装不下了。
贺森贺淼有些害怕,贺永桥就让他们两个坐在前面。
薑坐在最后面,时刻观察著他的情况。
几人一路往和贺家而去,到的时候,贺恪和贺怀都不在。
他们都有自己住的地方,只偶尔有时间的时候才会来老宅。
贺忱把人又带到了楼上,薑也立刻把他身上的衣服解开。
就在碰到他第一颗扣子的时候,男人忽然睁开了眼睛,一把捏住她的手腕,力道极大,薑的手腕上很快就出现了一道红痕。
“你是谁。”他冷声开口问道,声音低哑,脸色苍白,但眼神里满是锐利,让人不敢直视。
薑挑了下眉,说:“救你的人。”
这时候,贺忱也走上前,把他的手掰开,“是姜姜把你救回来的。”
看到他,男人明显鬆了口气,手一下子就鬆开了。
看了看周围,刚要动,薑就把他按了下去,“別乱动,伤得这么重还想去哪儿,我先给你针灸。”
闻言,男人躺了下去,倒是听话多了。
薑不由抬眸多看了他一眼,有些好奇。
他身上的功德光居然比卫东骏的还要厚。
不过,没有她二师父的多就是了。
她二师父就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人。
察觉到她的打量,裴燁看了过来,神色冷淡。
见状,薑挑了下眉,也没在意,拿出金针就在他身上扎了起来,没多久就把他扎成了个刺蝟。
裴燁只觉得身上似乎隱隱有一股暖流划过,疼痛也少了很多,不由朝薑看了眼,带著微微的惊讶。
她的医术这么好?
他的眼神在薑身上多停留了一会儿,贺忱见了,忽然出声问道:“需要给东骏打个电话,告诉他你在这里吗?”
听到这话,裴燁扭头看了过来,点头:“好。”
贺忱便打了个电话出去,没多久,卫东骏就急匆匆赶来了。
他看著裴燁这样子,立马就急了,“师兄,怎么伤这么重?”
“没事,大意了。”裴燁摇了下头,看了眼贺忱和薑,没再继续往下说。
明显就是不想让他们听的样子。
他到底是什么人啊,神神秘秘的。
薑不免有些奇怪,但也没留下来招人嫌。
她说:“我去煎药,你现在的伤还没好,不要乱动。”
“嗯。”裴燁点了下头,“多谢。”
“不用谢,一会儿走的时候別忘了把诊金给我,对了。”薑指了指他躺的床,“床上也沾了血了,你记得再赔个床单,要是能洗乾净的话,那就不用赔了。”
她一副很通情达理的样子。
裴燁看著她的眼神不由有些奇怪。
卫东骏也略有些无语地看著她,但早就已经习惯了。
他扭头跟贺忱说:“快带她走吧,钱我们会赔的,不会让你们吃亏的行了吧。”
財迷。
嘿他这態度。
薑一下子就不乐意了,感觉他很不耐烦的样子,擼著袖子就要上去和他探討一下。
贺忱的眼底不由闪过一抹笑意,拉著她往外走,安抚道:“別生气,他就是这种人,一会儿管他多要点儿钱,他不差钱。”
卫东骏:“……”他还在呢!他也不聋!
他觉得贺忱这个人真的是越来越没有原则了。
他略有些鄙视地看了眼他的背影,等他们的脚步声离开后,这才说看向裴燁,脸上的笑瞬间就消失了。
一脸凝重道:“还是那些人?”
“嗯。”裴燁点了下头。
卫东骏看著他,眉头一下子皱了起来,“那怎么不叫上我,那也是我的师父,现在替他老人家报仇,怎么能你一个人去。”
闻言,裴燁道:“你也忙,我就没叫你,正好碰上他们,我就顺手做了。”
“只可惜,他们跑得太快了,没把他们彻底解决掉。”
他一脸的云淡风轻,卫东骏也有些生气,但看著他这满身的伤,又有些不忍心。
最后只恨声骂道:“下次你要是再不带我,我就不认你这个师兄了!”
听到这话,裴燁的脸上露出一抹弧度来,微不可查。
“嗯,知道了。”
“知道了知道了,上次你也是这么说的,每次都自己一个人去!”
说起这个,裴燁也是满肚子的抱怨。
裴燁扯了扯嘴角,低声道:“总得留个人给我们上坟。”
一听这话,卫东骏的脸上立刻露出了怒容,“你再说一遍。”
裴燁不说了。
深吸一口气,卫东骏才忍住了骂他的衝动。
裴燁看向他,问道:“你这边呢,有师父的消息了吗?”
听到这话,卫东骏的眼神也一下子暗淡了下来,摇头,“没有。”
他说:“师兄,你觉得师父还活著吗?”
二十年前,师父忽然消失,所有人都说他死了。
那一年他才八岁,师兄也才十岁。
他们说师父还活著,可是没有人会相信两个孩子的话。
到后来他们长大了,就自己去找,只是依旧一无所获。
就连他有时候都忍不住开始怀疑这个问题了。
“活著的。”裴燁的声音不大,但眼神里满是坚定,“他老人家一定还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