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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0章 华夏的道路
    大多院士其实在顾然到场前都想好了客套恭维的话,
    这没什么不好意思的。
    顾然虽然年龄小是小了点,但整出来的活可一点都不小。
    不管最后整个体制是不是倾覆,现在对这个天才后辈客套一下总是有好处的,
    哪怕这小子真的要革了华夏科研界的命,那混个脸熟,多少还是能在起跑线上多沾点光的。
    六七十岁,正是拼搏的好年纪。
    只不过当顾然和那几位大人物一起走进现场的那一瞬间,所有人堆在嗓子眼的恭维,也就彻底消失的无影无踪。
    一共三位,
    平常来说,这三位有一位出现,就代表著这个会议的级別非常之高,
    高到可能影响全国民生、工业、商业发展。
    他们曾经也来中科院视察过,但別说三个一起,就是两个凑到一起的次数,从中科院成立以来,都不超过两次。
    一些年纪最长的老院士这会儿也都皱眉思考了起来,回忆著曾经中科院有这样的高光时刻没有,
    结果怎么著?
    还真被想起来了。
    那还是七十多年前,当时的阵仗甚至比今天还要夸张,
    而且你说巧不巧,那时候在那些大人物身边的也是一个年轻人,
    不过那个年轻人不是顾然,而是叶知寒。
    真可谓是萧瑟秋风今又是,换了人间。
    叶老扶著轮椅,朝著顾然笑了笑。
    眼神恍惚了一瞬,
    不知道是不是看到了曾经的自己。
    至於顾然身旁的那些大人物,走上台后的第一件事便是向叶老表示慰问。
    叶老是老一代隱姓埋名的科学家的代表,是奠定共和国盛世的柱石。
    华夏现在是面临了一些危机和困难,
    但远没有他们那时候严峻。
    正因为他们曾经创造了奇蹟,所以这才让国人在当下面临困难的时候,有坚定地信心,相信华夏一定可以度过危机。
    这种民族精神,比任何东西都可贵。
    而叶老,是这个精神的具象化体现。
    这次会议,是基本材料实验室的建成仪式,
    会议本身的等级不高,
    而之所以一次次升级到现在这个地步,也都是因为叶知寒。
    那三位大人物,同样也是应叶老的邀请而来。
    所有人落座之后,
    丁一用洪亮的声音,简单宣告了基本材料重点实验室的建成,同时公布了科工委和中科院对顾然的任命。
    此后,丁一便將话筒递给了叶老。
    而真正的会议,这会儿才刚刚开始。
    “今天是个重要的日子,”
    叶老声音微弱,
    但全场屏息,所以一字一句,所有人都能听得清晰。
    华夏物理学从零开始,从无到有,从有到强,叶老几乎贯穿始终。
    虽然在八十年代之后,中科院出现了不少派系,
    但所有派系归根结底、寻根问祖,最后都能找到叶老身上。
    所以整个中科院也就唯有叶老发言的时候,能看到这种虔诚求知的胜景。
    “困扰华夏乃至世界的可控核聚变问题,今天得到了解决。”
    “这个事件的意义不在於对工业、对能源上的贡献,”
    “而在於从今天开始,我们看到了超越西方的希望。”
    叶老话音告一段落,不少院士心中犯疑,但不敢出声。
    过去,在提起华夏物理学发展处於下位追赶者生態位的时候,他们敢怒不敢言。
    但可控核聚变这样一个困扰人类物理学近百年的难题被解决,在叶老口中,还只是看到了希望,
    这让他们心中多少有些憋屈。
    而叶老看著全场的大眼瞪小眼,自然知道他们心里想的什么,依旧不急不慢的说道:“这件事情说起来也怪我们这些老东西,在建国初期,百废待兴的时候,我们走了捷径,选择了拿来主义,”
    “用西方的现代物理学体系,作为华夏科技发展的基本框架。”
    “但是希望大家原谅,当年我们没有办法,”
    “我们在炮火、飢饿和死亡中长大,所以迫不及待的想要让祖国取得和平,”
    “所以在內忧外患的当时,我们只能选择了这套路。”
    “庆幸的是,在我们的取巧下呢,华夏科技进步还算不错。”
    “但遗憾的是,我们留下了隱患,因为我们的偷懒和取巧,让后面的发展过於依赖这个『拿来』主义。”
    全场院士,听著叶老的发言,只觉得头皮发麻无地自容。
    什么“取巧”、“偷懒”,
    有时候谦虚过头,的確会让人感到十分的不適。
    如果一代人做出了三代人的奉献叫做偷懒的话,
    那他们现在说是尸位素餐都是对他们的夸讚了。
    但整个匯报厅中依旧安静的落针可闻。
    “大家可能会疑惑,难道西方的那套是错误的?”
    “如果西方那套是错误的,为什么我们会取得今天的成就?”
    “既然全球都在按照那套物理学体系在走,不就证明了那是正確的?”
    “实际上早在中科院成立之初,我们就討论过这个问题。”
    “也是在一个非常隆重的会议上召开的,当时差不多也是这么多人,”
    叶老看了一眼圆形匯报厅中的一眾院士:“不过他们大多没有你们优秀,你们是各个研究院和重大项目的负责人,而那时候中科院所有用的上的人加在一起,也就这么多。”
    “除了一些留学回来的教授、学生,其他人学歷较低的普遍都是高中。”
    “哈哈,那时候寒酸的不得了。”
    叶老笑了笑,觉得自己很幽默。
    观眾席上的一眾院士正襟危坐,不敢有一丝笑意。
    “就是在那次会议上,我们围绕是坚持走正確路线,还是坚持走最快发展路线展开了激烈討论,”
    “最终,我们確定了最快发展路线。”
    “那次討论我坚持的是走正確路线,西方的路线,是西方铺好的道路。走他们铺好的路,哪怕我们跑的再快,也始终是落后的。”
    “所以我就想著,我们要走自己的路,另起炉灶,然后一起往前冲,或许会慢点,但总能超过他们。”
    “但当时我脱离了实际,没有深刻的考虑我们的国情,”
    “最后还是祂老人家的一句话,点醒了我,”
    “祂说祂虽然自己听不懂太多,但知道一切这些的目的,都在於建设一个中华民族的新社会和新国家。”
    “祂只想问一下,哪条路能让华夏更快到达和平。”
    “我是个非常固执和偏执的人,但当时听到祂的话之后,立马就放弃了自己的偏执,无怨无悔的投身到了另外一条道路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