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拿起另一个酒罈，和白羽对饮起来。
    一刻钟后，酒罈见底。
    白羽眼中，也蒙上了一层醉意。
    “我…某去取酒。江兄稍等片刻。”
    江澜並没有刻意鼓动气血挥发酒精，但一坛酒下肚，也基本没什么事儿，甚至眼神都还是清明的。
    “白兄在这等著就是，我去吧。”
    说著，江澜起身，走到前厅又取了两坛酒回来。
    又是一刻钟过后，酒罈再次见底。
    江澜眼中，也隱约蒙上了些许醉意，不过还是清明占据绝大多数。
    反观白羽，这会儿显然是真的喝醉了。
    江澜开口说了这顿酒以来的第二句话。
    “还喝吗？”
    “喝！”白羽摇晃著想要起身，“我去取酒来。”
    此时，白羽的声音已经完全变了。
    不再是沙哑的中性音，而是透著股醉意的女声。
    “白兄还是再此稍等吧。”
    江澜按著白羽肩膀，將她按回座位上，接著又去取了两坛酒。
    返回后堂，江澜拍开酒罈泥封，递给白羽一个。
    对常人来说，这么喝酒肯定是伤身的。
    但对江澜和白羽这种级別的武者来说，只是想不想醉的问题。
    如果不想喝醉，下一秒就能够恢復清醒。
    所以江澜也没有劝阻的意思。
    他不知道白羽为什么伤心，但有些事情，发泄出来也就好了。
    “白兄。”
    江澜放下酒罈，看向白羽。
    “嗯？”白羽疑惑地轻嗯一声，隨即看向江澜，双眼眯成月牙，声音中满是醉意道，“江兄莫非是不胜酒力了？没事，你在这陪我就行了。”
    江澜：“……”
    他怎么感觉不胜酒力的是白羽呢？
    两坛半酒下肚，饶是江澜，脑袋也多了些许的昏沉。
    但问题不大。
    最起码他还能控制自己的言行。
    “並非在下不胜酒力，只是有些好奇，是什么往事，让白兄如此介怀？”
    白羽：“……”
    她並未回答江澜，只是再次拎起酒罈。
    第四坛。
    第五坛。
    江澜刚才问话没有得到白羽的回答之后，就再也没问其他的，只是默默陪著白羽喝酒。
    可五坛酒下肚，江澜终於是有些撑不住了。
    他是武者不假，但这一坛酒估计足有五斤。
    二十五斤酒水下肚，別说是武者，就是铁人来了也受不了。
    江澜只觉腹內一片火热。
    白羽则是更加不堪。
    她眼神都已经有些涣散，只是愣愣地看著江澜。
    “江兄……”
    白羽声音很低，低到以江澜的听力，也只是勉强能听出来白羽在叫他。
    “怎么了？”
    “我是女子。”
    “我知道。”江澜並不意外。
    毕竟白羽声音都已经变成女声了。
    而且之前，江澜也有猜测。
    “你早……早……就知道吗……？”
    “嗯……”江澜突然笑了笑，“也不是早就知道，是你上次指著喉结给我看的时候知道的。”
    “啊……”
    白羽突然站起身，张开双臂，就要过来抱江澜。
    江澜一愣，隨即伸手扶住白羽的手臂。
    “你喝醉了。”
    说是这么说，但白羽刚一靠近他，酒味就混合著那股古怪的馥郁芳香，拼命地往江澜的鼻子里面钻。
    江澜腹中燥热之感更甚。
    “我没醉……江兄，抱我……”
    ……
    寅时正。
    江澜清醒过来，刚刚的醉意，已经散了大半。
    可就在这时，他却突然感觉到身旁一阵温热柔软的触感。
    低头一看，江澜当即愣住。
    “白羽？”
    听到江澜的声音，白羽也从迷茫中清醒。
    她眼中，酒意同样散了大半。
    脑子一阵飞速运转，白羽分析出眼前的局势。
    “啊！”
    她一声惊叫。
    “別叫。”江澜伸手捂住白羽的嘴，“让人听到。”
    虽然看窗外的天色，现在应该还未到卯时，但镇魔司中，一样有巡夜的人。
    就算伏魔堂附近，基本不会有巡夜的人经过，但要是叫的太大声，也说不定会引起注意。
    等江澜放开白羽的嘴，白羽这才半张著小嘴，一双眼睛瞪得老大：
    “你……我……我们……”
    江澜低下头，瞥见一抹艷红。
    事已至此，什么都不用说了。
    再说別的，也是徒劳。
    “我会负责的。”
    “你……”
    白羽抬头看向江澜，眼神颇为复杂。
    半晌后，白羽直接从被子里钻了出来，拿起散落一旁的衣物，安安静静穿好。
    等收拾完，她这才看向江澜，声音恢復成本来的沙哑中性。
    “刚才什么事都没发生过，江兄你好好休息，我去处理公务了。”
    说完，白羽毫不留恋，转身离开。
    这会儿反倒是江澜蒙了。
    他有想过白羽的各种反应，但唯独没想到这一种。
    刚才……
    说实话，刚才发生的事情，他隱约记得。
    不，不是记得。
    甚至於在一定程度上，刚才的江澜是清醒的。
    但酒精加上白羽那该死的魅力……
    总之，他好像做错事了。
    而白羽的態度，又实在让江澜有些没底。
    他不想当渣男，但白羽好像並没有想要让他负责的意思。
    江澜心中，思绪纷乱。
    怎么出趟差，还能惹上风流债呢？
    这下子，白羽肯定不只是他生命中的过客了。
    江澜不可能当做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
    作为男人，他是有占有欲的，而且很强。
    虽然这么说可能有点自私，但他不想让白羽以后再和其他人，发生什么不该发生的关係。
    第一次是他的，以后就只能是他的。
    但现在，他也不可能直接出去和白羽说什么。
    等等吧……
    江澜也没了睡觉的心思。
    刚才睡了那一会儿，对他来说已经足够了。
    穿好衣服起身下床，江澜想了想，將床单被褥抽走，又將酒罈都给收了起来，这才来到前厅。
    前厅中，白羽正伏案看著案卷，但显然心不在焉，也不知道是在想些什么。
    江澜站在白羽身侧，顿了足足三息时间，这才开口道：
    “晚些时候，我会再来。”
    “不必了。”白羽回过神来，侧头看向江澜，“江兄…忘了刚才发生的事情。”
    说著，她眼神中竟是出现了一抹哀求。
    “求你。”
    江澜凝眉。
    “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