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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6章 一胎三个
    云妃挎著个批脸,丧家犬一般地走了。
    赵贵妃死里逃生,神清气爽:
    “林嫵,今夜你做得很好。”
    “过几日你就要跟竞之大婚,咱们姑嫂一场,还未来得及亲近亲近。”
    “明日你到宫中来,本宫同你,好好敘一敘吧。”
    然后赏赐了林嫵不少东西,也走了。
    林嫵將恭王府搅得一团糟,自然不敢久留,趁乱告辞,匆匆上了马车。
    这才鬆了一口气。
    跑来跑去一晚上,真累得慌。
    豪门贵妇不易做啊。
    刚要靠著软垫歇一歇,她无意中摸摸自己的髮髻,突然精神一振。
    坏了,髮簪不见了。
    她蹙眉回忆,自己开了锁之后是將簪子好好戴上了。
    按理说,不可能掉的。
    怎就不见了?
    她立即叫了赖三,到恭王府去寻一寻。
    尤其到养雀笼。
    赖三去了,然后给她带来一个坏消息:
    没找到。
    林嫵心沉了沉。
    不过,事已至此,也没办法。
    只能明日进宫,跟赵贵妃稟明此事,有她兜底,应该问题不大吧?
    “能有什么问题?”
    兰陵侯浑不在意,剥了一颗生。
    一粒扔到自己嘴里。
    一粒,递到林嫵嘴边。
    “便是没有姐姐撑腰,你是兰陵侯夫人,谁敢把你怎的?”
    他昳丽无双的小脸,闪过一丝狠狞。
    “这些人,真是越来越张狂,都敢直接踩我赵家头上了?”
    “你给他们点教训怎么了,料他们不敢来找你。”
    “否则,本侯倒要与他们好好算算帐!”
    说起別人时,他面容阴鷙,唇勾冷笑。
    但转头看林嫵,又春风化雨了。
    “原来你在外头,这么护著赵家?”
    “还没进我赵家的门,倒记得是赵家的人了。”
    他嘴里含笑,嘴角微微翘起。
    唇红齿白的样子,儼然一个春风得意的少年郎君。
    林嫵低下头。
    这不是你给得实在太多么。
    那丰厚的聘礼,让林嫵觉得,自己多少得干点,意思意思吧。
    钱难挣,屎难吃啊。
    不过面上,还是含糊过去:
    “略尽绵薄之力罢了。”
    兰陵侯又笑了。
    他还有几日就要当新郎官,现在看什么都顺眼,听什么都高兴。
    “明日你去到宫里见姐姐?正好,將这个带去吧。”
    一个精致的小盒子,被隨意扔进林嫵怀里。
    林嫵拿起来,隨口问:
    “这是什么?”
    “丹书铁券。”兰陵侯说。
    林嫵:……
    如此贵重之物,就这么隨手扔进別人怀里?
    这合適吗。
    兰陵侯的自信与张狂,真不是说说而已,简直体现在方方面面。
    “这么重要的东西,让我带去,不大好吧?万一丟了……”林嫵委婉道。
    万一丟了,那不得是她的责任啊。
    兰陵侯不以为意:
    “怕什么,我的便是你的,丟了就丟了。”
    “侯爷何不待过些日子,禁足接触了,再自己送予娘娘呢。”林嫵问。
    兰陵侯的眸色深了些。
    他摩挲著扇柄,若有所思。
    “最近呼吁圣上立后的声音,越来越多。姐姐如今风头太盛,难免成为出头鸟。”
    “再者,我不在这段时间,听闻朝堂动盪,就连开封府,也要来新的府尹,硬是將秦大人给压下去了。”
    “后宫又是吃人的地方,我担心姐姐孤立无援,有这丹书铁券傍身,我亦能放心些。”
    他都这么说了,林嫵只得收下。
    第二日,到了翊坤宫后,呈给赵贵妃。
    赵贵妃一见此物,眼睛便湿润了。
    “竞之为了赵家,牺牲太多了。”
    她用帕子按了按眼角,声音微涩。
    “他是赵家数代以来,最杰出之人。父亲在时,曾说,此子最肖先祖。”
    “他有鸿鵠之志,明明可以在边关建功立业的,但为了赵家基业,免致圣心猜疑,便一直囿於京城,做个锦绣堆里的富家子弟。”
    “如今,他还將这赵家家主世代相传的保命之物,送给了我。”
    “他是真的,从未为自己考虑过啊……”
    姐弟情深完了,她又让茯苓,拿上来不少金银珠宝,宫绸缎。
    “以前是我识人不清,看走眼了,以为你不是个好的。”
    “竟没想到,你如此聪慧有胆识。”
    將避子香和赏荷宴的事一起说,赵贵妃將林嫵赞了又赞。
    连接赏了她不少好东西。
    最后,自然是劝她好好与兰陵侯过日子,爭取三年抱俩,一胎三个,开枝散叶。
    林嫵听得嘴角都抽抽了。
    一胎三个,疯了吧!
    兰陵侯说得没错,这后宫果然是吃人的地方,谈起生孩子都这么癲狂。
    老母居戴胸罩,一套完了又一套。
    好不容易熬到赵贵妃累了,她怀了身子受不了累,该歇著。
    林嫵才解脱了。
    “茯苓,你送林姑娘出宫去吧。”赵贵妃吩咐道。
    茯苓应了,便带著林嫵往外走。
    刚行出翊坤宫,茯苓突然被个小太监叫住。
    两人谈了几句,茯苓便满脸歉意,对林嫵说:
    “林姑娘,奴婢不巧有点事,能否劳烦姑娘等一会儿?”
    林嫵自是答应。
    她刚好也想品一品这传说中的皇宫,否则来这一趟,不纯纯给赵贵妃陪聊来了?
    茯苓暂时离开,林嫵虽不能乱走,但也可以原地张望。
    她来时匆匆,未能好好欣赏。
    如今驻足细看,便觉得这深宫確实雕樑画栋,富丽堂皇,美不胜收。
    正沉浸式赏味呢,耳边突然传来一声轻笑。
    轻佻的,戏謔的。
    漫不经心里又带著几分讥誚。
    林嫵顿时后退了一步,转头正要看去,却忽然来了一阵大风。
    吹得那墙头落纷纷,飘了林嫵一头一脸。
    林嫵不得不以袖遮面。
    指缝之间,只见得茂密的绿叶下,露出一点红色织金曳撒下摆。
    稍许之后,风止树静。
    那个穿著鲜红如火飞鱼服的人,才露了出来。
    他坐在高高的树枝上,支起一条腿,手鬆松地落在膝盖上。
    黑金长剑並未掛在腰间,而是搭在身前,靠在肩头。
    隨行浪荡,宛如一个游侠。
    “姜指挥使?”
    林嫵面色微冷,语气也很平。
    她对此人印象不好。
    姜斗植的狐狸眼仿佛时刻在笑,但那笑像在血中浸过,总是令人极不舒服。
    “姑娘真是好本事,都舞进宫里来了。”他说。
    林嫵无言。
    这人张嘴就是这么討厌。
    “与姜大人无关。”她淡淡地说,转身欲走。
    树上却一阵轻微响动,高大剽悍的身影落在林嫵身前,拦住了她的去路。
    “但这个,可与姑娘有关。”
    一根精致的簪子,出现在林嫵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