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毕竟是家务事,国公府到底把二爷捞出来了。
寧国公把他抽得半死后,连看诊的时间也没留,连夜塞进马车,送去西北大营。
勒令他今生不得回京。
“不成器的东西,留著有何用?”
“便是我死了,也用不著他回来!”
小廝们重复了一遍寧国公的原话。
林嫵听了:哇,寧国公好酷啊!
不但酷,还冷。
还无情。
两个小廝一边閒聊,一边走远了,並没有发现林嫵。
林嫵这才鬆了口气,拍拍胸口。
好险吶,以后再也不晚上逛园子了,让小廝们看到她半夜躲在草丛里,指不定还传她与人偷情呢。
毕竟她现在名声可不大好,府里都在说,一个小小丫鬟勾得两位少爷都失了心智,连世子妃也给蹬下去了。
但是转念,向来以威武沉稳面目示人,总是高高在上、让人不敢直视的寧国公,原来这么冷酷无情,外面传他专宠丁姨娘,原来也並非如此嘛。
林嫵撇撇嘴,再次看透了男子的嘴脸。
男子的宠爱啊,是这世上最不靠谱的东西!
一动不动地趴了半天,身子都有些酸了。
她跳出草丛,活动活动僵硬的身子,金鸡独立做了个高难度的抬腿和弯腰,被衣带勒得细细的小腰显露无疑。
眼看夜也深了,她不敢多玩,赶紧往松涛苑走回去。
根本没注意到,后面的灌木丛中,一双鹰视狼顾般的眼睛,定定地看著她远去。
沈月柔最近的日子,著实苦不堪言。
首先是怀孕反应太厉害。
她日吐夜吐,站起来就眼冒金星,从诊出怀孕那日开始,大部分时候都在臥床。
府医天天来诊脉,汤药天天都得喝。
饶是这般,也没有舒服一点。
有好几个夜晚,她甚至梦见,孩子血淋淋地躺在眼前。
她嚇坏了,下意识地喊了一声:
“爷!”
可是床铺空荡荡,深夜的臥房安静得可怕。
寧司寒不在了。
她与寧司寒在一块那么久,第一次独守空房这么久。
他似乎完全忘了她,连一声问候也没有过。
海棠被打废,赶出府了。
她身边伺候的人,也换了。
新来的小丫头贪玩,值夜的时候总溜出去,她想喝口水都找不到人。
这种冷落,令她內心无比惶恐。
她接受不了这样的落差,更接受不了,寧司寒不爱她了?
“不行,不行!”
额头渗出冷汗,她惊惶地扶著床柱站起来,一步步走向门口。
可是推了推门,推不动。
“来人!”她虚弱地喊。
无人回应。
她使尽力气,將桌上的杯碟都摔了,才听到脚步声匆匆而来。
“世子妃,您还是省省力吧,小心伤了孩子!”
一个婆子站在门口,不耐烦地说。
沈月柔咬紧牙关,口齿间瀰漫出血腥味:
“放我出去!”
“世子妃,夫人说了,您要好好在房里养胎,莫出来了。”婆子道。
沈月柔心下一片冰凉,哆嗦著嘴唇:
“我要见世子爷!”
婆子却冷哼一声:
“世子爷忙得很。世子妃,您还是再睡会儿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