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许久过后，老牛才终於从那风暴之中回过神来，没有抬头，但脑海中却满是太一，眼中的恐惧不加隱藏。
这个人，实在是太恐怖了！
能够在更进一步的诱惑下坚持住。
光是这一点，就足以刷掉如今混沌海，不论是诸界还是归墟中，九成九的生灵。
並非是他们不行，心智不坚，能达到八境的就没有那种生灵。
那是时间的力量，无坚不摧。
足以侵蚀一切，哪怕是强者心智，在无数个纪元轮迴的冲刷下，这些抱著各种各样心思踏上修行路的生灵，最终的目標只剩下一个。
那就是——向前！更进一步！
太一年幼，不到四万岁，但能用四万年达到如今这个程度，足以说明一切。
修行速度，本就是修行路上极为重要的一环。
如今，更是要在超脱者博弈场中，火中取栗……
这或许没什么。
但还要再加上一条，他对自己的认知很清楚，从未想过跳出棋盘，成为棋手，从始至终都是以棋子的身份，影响著整场博弈，顺水推舟的拿到自己想要的。
这一点更是重要。
有太多天骄，尤其是穿越者，都是死在这一方面。
当然，这並不绝对，但隨著他们的实力日渐强大，习惯了那种高高在上，抬手间便可搬山填海，决定亿万生灵命运的实力之后，又有几人能习惯再度跌回低谷的感觉？
就像前世那些大富豪，他们总说穷人之所以穷是因为烂。
可若是叫他们再走一遍来时路，他们同样走不下去。
这些富豪大多迷信，因为他们很清楚，运气对他们来说有多重要。
反观太一呢？
作为天庭之主，平日里行事更是无所顾忌，霸道至极，动輒便要掀起血祸，可他在威压整个混沌海后，依旧能清楚的找到自己的位置……
突然，老牛想起了自己刚刚进入大罗天时，太一对他说的第一句话。
『我以为，你不会来了。』
本以为，是自己到来所提供的信息，让太一猜到了这些，但现在看来从一开始太一就有所怀疑，自己所提供的信息不过是映证。
嘶！！！
这简直就是怪物……
“老牛，拜见主人。”
想到此处，老牛也不再犹豫，纳头就拜。
反正他也没得选。
“呵~以后，便劳烦你为我代步。”
太一的声音很是柔和。
“谨遵敕令。”
直到这一刻，老牛才抬起头，仔细的打量起这位日后的主人。
虽然此前刚刚见过，但如今依旧觉得陌生，就像是截然不同的两个人。
此刻的太一，面如冠宇，身姿挺立，穿著一身金丝银线编制而成的衣袍，头戴王冕，十二旒每一串都如同一条银河，將太一的面容衬托的略显朦朧。
正是这朦朧之感，仿佛不可直视。
愈发的神圣、威严、不怒自威！
唯有那双眸子，似星空的星辰，闪耀著丝丝精光，哪怕日月都不可盖其华，令人心悸。
宽大的衣袖隨著手臂抬起而轻轻舞动，似是能够遮蔽这片混沌海。
太一，他就站在那，却仿佛一尊顶天立地的巨人，俯瞰著这座混沌海，眸色清冷而决绝。
越是这样，老牛就越觉得恐怖。
『这样的人，竟然只是想活下去？』
如此想著，心中又不禁感嘆：『这操蛋的世界，光是活下去，都要费劲心思……』
“牛儿，且放宽心，你既拜我为主，日后自有我护佑前行。”
似是看出了老牛的担忧，一只宽大的手掌落在他脑袋上，声音清淡，却无比坚定。
“小牛拜谢主人。”
听到这话，老牛前蹄跪地，恭敬无比。
对於太一这话，老牛是信的，而且是无比艰辛。
因为太一始终在用行动验证这番话的真假，眾生也都看在眼里。
且不说远的，就说最近，归墟与天庭维持了三千年的天工之战，看似惨烈，但实际上不过是死了些兵卒，真正的高层，甚至是不朽者都不曾死去一个。
对於天庭这个体量的世界来说，最多万年就能恢復过来，连伤筋动骨都不算。
毕竟归墟从未想过与天庭结仇。
可太一呢？
就为了这些个如砂砾一般取之不尽的兵卒，不惜在混沌海中掀起血祸。
攻破诸界数十座，连亘古长存的碧落天都被掀翻；打穿归墟的八百座黑暗古陆，自身都险些身死。
今日太一能为一眾天兵復仇，就做到这种情况，更何况是他们？
而这，也是为什么老牛虽然后悔，但还是毅然决然的加入太一麾下的原因。
日后若真遇到那无法渡过的大劫，太一也必然会竭尽全力拯救他们。
就算最后还是死，无非就是命中该有此劫。
老牛见太一这副模样，顿时一愣，想起了前世的一些东西。
吴起吮疽——相传吴起爱兵如子，与士卒穿一样的衣服，吃一样的饭食，有士兵患了毒疮，吴起为其吮吸脓液……
“愿为大天尊效死！”
老牛想了想，眸中闪过决绝，又补充了一句。
如今太一虽然只是轻飘飘的许下一句诺言，但老牛却丝毫不怀疑其真实性，哪怕是放在混沌海，也不会有人怀疑。
无他，有事太一是真上。
不要说是这老牛，整片混沌海中，虽然全都是太一的敌人。
可又有谁不想要一个太一这般的领袖？
护短，帮亲不帮理。这在外人看来简直就是十恶不赦的大恶人，行径令人作呕，但对於亲属而言，却是最好的领袖！
就如同传说中的元始天尊……
“行了，別动不动就死不死的，如今的天庭正是用人之际，你若真的死了~”
太一面带玩味的开口，让现场这严肃的气氛顿时变得轻快许多。
“大天尊，可是要攻伐混沌海？”
老牛小声问道。
“自然，如今本尊威压混沌海，若是出兵，必然无人可挡。若是等那些另类超脱者復甦，就不好再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