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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当年,是他救了她
    站在床边整理著床被,听著周京延的问话,许言缓缓站了起来。
    转身看向周京延,许言盯著他看了一会,浅笑开口道:“不会的,爷爷下手有轻重,不会真对你下死手。”
    许言没有直接回答,周京延看了看她,没再说话,迈著步子就回床上继续休息了。
    只是……今天这顿鞭子好像白挨了。
    ……
    晚上七点,许言在楼下吃完晚饭,给周京延端著清粥上来,周京延说太清淡没胃口。
    坐在床边的椅子上,看他拿起笔记本电脑办公,许言觉得人的潜能真是无限。
    周京延是铁打的。
    手里端著清粥,许言看了他好一会,见他还是不打算吃东西,她温声提醒:“后面半个月都只能吃清淡些的东西,要是都不吃的话,不利於伤口恢復。”
    周京延坐在床上,后背没敢靠著,他两手敲著键盘,没抬头地说:“多掛几袋水就行了。”
    看周京延和没事人一样,看他一心扑在工作上,许言默不作声把手里的清粥放下了。
    周京延见状,也停下了工作,抬头看向了她。
    周京延看过来的眼神,许言一声不吭,没再劝他。
    四目相望,许言想起了一些从前的事情,在他这间臥室里的事情。
    以前,她在这里写过很多次作业,还在这里帮周京延写过不少作业。
    很多时候,她端端正正坐在书桌跟前写作业,周京延就在旁边睡觉。
    有一回,她在他床上午睡醒过来的时候,周京延居然也睡在床上,他还把她拥在怀里。
    那时候……多好。
    那时候,她经常来找京棋玩,其实是想多看周京延两眼。
    他很喜欢吩咐她做事,一点都不见外,所以她经常被他留在这里。
    回忆一涌而上,继而想起老爷子说好聚好散,好好把话说清楚,许言又把刚刚放下去的清粥端起来了。
    没有开口劝他,她只是把粥搅动了一下,然后舀起一勺,直接递到他嘴边。
    许言递在他嘴边的清粥,周京延没什么情绪看著她。
    这会儿,许言的样子有点和他槓上。
    看著许言的眼睛,周京延好像回到了过去,他们还在读书那会,许言在他房间写作业的时候。
    --京延哥,你作业太多了,我手都写疼了。
    --京延哥,我有点困了。
    --京延哥,你吃的是什么?
    外面的天色还没完全黑,臥室里很安静,看许言就这样把粥递了好一会,周京延鬼使神差的张嘴了。
    周京延跟她妥协,许言鬆了一口气,然后又舀起一勺清粥递到他嘴边。
    眼下,她无声哄著周京延,像哄三岁小孩。
    算了。
    爷爷都不反对他们离婚了,这样的照顾也不会有几回了。
    周京延把粥吃完,许言又把牛奶递给他,她还是没有说话,只是不声不响递给他。
    无声的霸道。
    许言无形给到的压力,周京延把牛奶接了过去,一口气喝了。
    许言见状,抽了张纸巾帮他把嘴角擦了擦。
    一切都那么顺其自然,理所当然。
    周京延看在眼里,捏住她的下巴,把她拉到他的跟前,身子微微往前一倾就吻上了她的唇。
    手里拿著还没来得及扔掉的纸巾,许言眉心一下皱了起来。
    两手抵在周京延胸前,要把他推开时,但是听到周京延冷吸气的声音,她又把手收回来了。
    他胸口也有伤。
    鬆开许言的下巴,周京延顺势按住她的后脑勺,就把这个吻又加深了。
    一阵温柔和缠绵,周京延都忘了疼。
    直到听到外面有脚声,许言连忙將他推开,嫌弃地说:“看来爷爷刚才是打轻了。”
    周京延一笑,抬手擦了擦她的嘴唇,眼神很温和。
    许言没再事他,白了他一眼,收拾著碗盘就去楼下了。
    片刻。
    她再次回到房间的时候,只见周京延拿著衣服要去洗澡。
    一时之间,许言看周京延的眼神都震惊了,她说:“周京延,你疯了吗?你不想活命了。”
    周京延却不以为意道:“没那么严重。”
    “……”许言。
    许言看他像看怪物的眼神,周京延二话不说,把乾净衣服塞到许言怀里,按著许言的后脖子,就让她和自己一起去洗手间了。
    本来是不想理他的,可周京延把门反锁了,许言没法出去。
    最后,在他的吩咐下,她还是被迫给他帮了一些忙,帮他把能洗的地方洗了一下。
    两人从洗手间出来的时候,许言都没太敢看他了,觉得周京延也挺不要脸的。
    臥室里,看许言耳朵微红,眼神没太敢跟他对视,周京延被逗乐了,调侃她说:“都结了婚的人,还害羞?”
    许言抬头,看著他镇定的淡声说:“我要是一点都不害羞,你估计就笑不出来了。”
    许言的反击,周京延脸上的笑意更大了,他说:“现在都学会幽默了。”
    记得她以前总是一副小正经的模样,让她做什么,她就做什么。
    看周京延嘚瑟,许言神情淡淡,故意说:“你心情这么好,那周一去把离婚申请……”
    许言话还没有说完,周京延双手捧著她的脸,俯身又吻上了她的唇。
    这一回,许言被他亲怒了,两手抵在他胸前,狠狠推了他一把:“周京延,你別借著受伤就肆无忌惮的耍流氓,你別真当我没脾……”
    许言『气』字还没说完,周京延继续捧著她的脸,又吻了她。
    周京延仍然肆无忌惮,许言狠狠推他,周京延倒吸气,低声道:“许言,很疼的。”
    周京延说疼,许言抵在他胸前的两手驀地收回来,然后缓缓捏成了拳头,抵在两人之中。
    直到周京延开始不老实,许言阻止著他,挡著他的手,问他说:“不擦药了吗?”
    许言提醒他擦药,周京延笑著抚了一下她唇瓣,然后乖乖去床上趴著了。
    许言见他老实,她拿著医生留下来的药,就在床边坐了下来。
    看著周京延后背的鞭痕,许言触目惊心,不敢想像这些鞭子要是落在她身上会有多疼。
    药水涂抹在周京延背后的伤口上,看著他右背那道手巴掌大烧伤疤痕,许言擦药的动作隨即顿住,整个人也陷入了沉寂。
    十五岁那年,她家起了一场电火,她住在二楼没有及时逃出来。
    看著自己被大火包围,以为自己要葬身火海,要去见母亲的时候,周京延踹开她房门就进来了。
    当时,她既震憾又心安,没想到周京延比消防员到的更早。
    她喊他京延哥,周京延徒身衝进火海,打横把她从地上抱起来,然后迎著火海就跑了出去。
    这道烧伤的疤痕,是那时候留下来的。
    左手拿著药和球,许言手指轻轻触碰著他后背的伤痕,心里说不出来是什么滋味了。
    要是没有这些事情,她哪能误会周京延喜欢她。
    要是没有这些事情,她应该也不会忍耐三年,不会包容他三年。
    想起他那次在园阳台和秦湛的聊天,想起他说不喜欢她这一款,想起他说她不值得,许言触在他伤疤上的右手,不禁也顿了一下。
    许言坐在床边的沉默,周京延回头看了她一眼。
    眼神撞上周京延的眼神,许言连忙回神,对他说道:“伤得挺深的。”
    说完,她就给周京延轻轻的擦药。
    等把周京延的药擦完,许言这才拿著自己的睡衣去洗手间冲澡,只是心情莫名有些沉重,莫名又起很多从前的事情。
    大概是因为要和过去告別,要和现在告別。
    所以,回忆格外的清晰。
    没一会,许言洗完澡从洗手间出来的时候,周京延站在落地窗那边接电话。
    许言轻轻擦著头髮,没有过去打扰。
    那一头,电话是温蕎打过来的。
    她说:“京延,明天周末,我们去看电影吧,听说新上的电影很好看,口碑还挺不错。”
    周京延淡声说:“有事,不去了。”
    温蕎小抱怨:“你这段时间好忙,我们好些日子都没一起吃饭了。”
    周京延看著窗外,却从玻璃上看到许言的倒影。
    他看见许言没有走近过来,看许言没有拿正眼看他,看她神情淡淡,似乎是这场婚姻的局外人。
    “京延,京延。”
    听著温蕎在电话那边喊他,周京延恍然回神,他收回眼神,没什么情绪说:“最近不方便,有什么事以后再说。”
    说著,不等温蕎那边回话,周京延就把电话掛断了。
    转过身,许言正好也在抬头看他。
    两人眼神撞上,周京延还没来得及开口,许言看了他一会,若无其事又把眼神看开,然后拿起吹风机吹著头髮。
    许言对刚才的事情没有发表任何意见,周京延走近过去,伸手拿开她手里的吹风机,就把吹风机拿开了。
    许言抬头看过去,周京延垂眸看著她,问:“许言,你没脾气吗?”
    这一次,许言直接回了他一句:“我有脾气,你在乎吗?”
    许言回答的很快,周京延被问愣了。
    没想到她这么尖锐。
    周京延没有回答她,周京延愣住的眼神,许言默默的转身,觉得自己刚刚问得衝动了。
    周京延见她转身,却一把又拉住她的手腕,把她拽了回来。
    当周京延捏著她下巴的时候,许言把他推开了,她淡淡的温声说:“周京延,走到这一步,大家还是留一点体面吧。”
    说完,她没有留下来,没再继续和周京延拉扯,而是打开房门就去找周京棋了。
    一身伤的时候让她照顾,等好了就去和其他女人风流快活。
    她不会再做这样的事情了。
    然而……在周京棋那边待到晚上十一点,陆瑾云过来了,说她回周京延的房间休息会比较好。
    这是在周家老宅,她和周京延的手续也还没办,许言就回去了。
    善良的人容易累,体面的人也容易累。
    只是,好在老爷子答应了离婚的事情。
    回到房间的时候,周京延还没睡,许言没和他说话,只是不声不响回到属於她的那半边床,就先躺回床上睡觉了。
    一旁,周京延看她冷冷清清,倒也没在意,他关上房间的灯光,也在她枕边躺下了。
    无奈身上疼得厉害,他迟迟都没有睡著。
    夜深人静,大家都睡了,周京延还是没睡著,他起床吃了一颗止痛药,身上的疼痛才好一些。
    再次躺回许言的枕边,周京延转脸看了许言一眼。
    她如果有脾气,他应该是在乎的。
    其实……一直都会在乎。
    ……
    第二天早上,周京延醒来的时候,枕边空空,许言已不在房间。
    周京延在房间里寻找的时候,只见周京棋一脸懒劲倚在臥室门口,啃著苹果说:“別找了,言言被爷爷喊走了。”
    周京延眼神淡淡看过去,懒得搭理她,又把眼神收回来了。
    周京棋见状,目不转睛看著周京延问:“哥,你根本不想离婚,你昨天是故意的,是想苦肉计对吧。”
    不等周京延开口,周京棋继续啃著苹果说:“如果言言昨天心软,如果言言像以前那样扑过去,如果言言答应爷爷不离婚,那你这苦肉计就如愿了,你俩这婚就不用离了。”
    “结果,言言没著你的套,她没替你求情,你白折腾了。”
    想来想去,周京棋想了一个晚上,觉得周京延不会蠢到没事找鞭子抽。
    所以……只有一个可能性,言言坚持要离婚,他拿言言没辙了,才想了这么一个法子。
    结果,白挨抽了。
    周京棋的分析,周京延冷不丁白了她一眼:“没你心眼多。”
    这话,周京棋给听笑了,好笑地说:“没我心眼多?你浑身上下八百多个心眼,谁都不是对手,还没有我心眼多,你寒磣谁呢。”
    说到这里,周京棋把吃剩的苹果核准確无误投进屋子里的垃圾桶,又看向周京延说:“周京延,你求我,你求我的话,我就去帮你探探言言的口风,看看还有没有迴转的余地。”
    周京延看都懒得看她,漫不经心说:“周京棋,你可以去其他地方玩了。”
    周京棋见状,得意又嘚瑟道:“真要我走?真打算这顿鞭子白抽?哥,你別忘了,我可是言言最好的朋友,我说话的分量很重的。”
    “別说我帮不帮你说好话,我要坏你事情还是挺简单的。”
    周京延一个冷眼扫过去,周京棋马上溜进屋,嘿嘿笑道:“周京延,你就老实招了吧,其实你还是对言言动心了,还是捨不得言言了对吧。”
    ……
    与此同时,许言已经从老爷子那边出来,这会儿正打算去周京延的房间拿点东西。
    然而,刚刚走到周京延房间门口,就听到周京棋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
    她听到周京棋对周京延说:“哥,这里又没別人,你就坦白说吧,你是不是不想离婚?是不是捨不得言言,喜欢言言了?”
    听著周京棋的问话,许言的步子一下停了下来,握在门手柄上的右手也顿住了。
    屋子里,周京延见周京棋不依不饶的纠缠他,他拎著她的胳膊,就把她往门口扔:“一边玩去。”
    两手紧紧抓著书柜,周京棋死活不肯出去。
    她说:“我不走,我今天要帮言言把话问清楚,周京延你到底什么意思?你喜不喜欢言言,你给个明確的话。”
    周京棋耍无赖的模样,周京延好气又好笑。
    最后,把她胳膊扔开了。
    周京棋见状,鬆开抓著书柜的手,整理了一下衣服,又看向周京延嫌弃的说:“一把年纪了,你別告诉我,你还不好意思,再说你在外面天酒地的时候倒挺好意思的。”
    周京延眉眼微沉,慵懒看著她:“我什么时候天酒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