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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0章 吕王 暗线
    第430章 吕王 暗线
    简单略过苟恆的话题,苟政稍加调整,转口说道:“谈谈吕婆楼的事吧!”
    “吕广平?”王猛微愣,吕婆楼有何事?望向苟政,拜道:“请大王示下。”
    “孤有意选拔军政干才,用事於陇右,以固西隆,思虑人选,吕婆楼是个不错的选择!”苟政悠悠道来:“景略以为,吕婆楼可堪重任?可堪信任?”
    面对这份询问,王猛大感意外,脑筋简单转了一圈,便回味过来了。
    关於往秦陇、河州,乃至尚未平定的凉州派遣官吏,以稳固当地局面,此事在秦廷已然蔓延开来了。
    从河州人事任命引发的一连串调动、升迁,牵动著上下人心,其影响也正在不断发酵中。
    眼下,尚书台吏部仍在网罗、选西遣吏员,吕婆楼作为略阳氏豪大姓,又附秦多年,他被看上並不足为奇。
    而苟政既提到吕婆楼,那么疑虑的显然不是其能力,这几年吕婆楼在御史台的表现,
    也是有目共睹的,要能力有能力,要见识有见识,是王猛的得力臂助。
    所以,秦王更加关注的,是吕氏“可堪信任”?毕竟吕婆楼也算是有“前科”的?
    不过,这些年秦国从敌人对手阵营接纳的人才不在少数,委以重任的也不在少数,王墮一行且不提,如梁安、雷弱儿、梁平老、鱼遵、赵俱等人可是正儿八经的降臣俘虏。
    吕婆楼比之他们,都要显得更具“进步性”,既如此,秦王仍以一种迟疑的语气发出此问,那只能说明一件事,是真准备大用、重用吕婆楼!
    王猛默默分析著,迎著苟政的目光,也很快给出答案:“大王用人不拘一格,唯才是举,如海纳百川。
    既能用吕光为羽林,宿卫宫廷,又何忧其父?吕广平才识明达,忠慎勤勉,可托重任!”
    固然捨不得吕婆楼这个得力臂膀,但有机会,王猛还是愿意推他一把。
    以王猛对吕婆楼的了解,他也定然是愿意另谋建树的,对吕氏来说,想要追求在秦国扎根立足,还是需要一些更为扎实的功绩,秦国御史台的资歷,是远远不足的。
    “孤明白了!”听其回答,苟政微微頜首,简单应了句,再无下文。
    看起来,苟政也仅仅是就此事提前吹吹风罢了。
    “景略!”
    “臣在!”
    短暂的沉吟后,苟政以一种不確定的语气问道:“你有经时佐时大才,孤却独独授予监刺察查之事,置你於炉上......
    可曾觉得屈才?可曾觉得委屈?”
    苟政突如其来的问话,让王猛大感异,但紧跟著就是一阵沉默。了表情凝沉的苟政一眼,王猛也拧著眉头思索少许,委屈自不至於,若说屈才,多少有些吧..:..,
    不管苟政如何表现对王猛的信重,又把御史台抬到与尚书台、大司马府抗衡的地位,
    但是事实上,御史台怎么可能与那两大军政权力中枢相提並论?
    並且,御史台的工作显然是不好做的,局限是切实可见的,更无法供王猛尽情施展才华。
    至於苟政想通过王猛结合御史台,来肃立的秦法新制的威严,只怕也是事与愿违了,
    无他,权柄不够,限制太多。
    隨著时间的推移,眼瞧著王猛越发深陷御史台事的內耗,终日与那些是非纠缠,苟政这心头既有不忍,也有惭愧,更有一丝隱忧......
    苟政內心的纠结自非王猛所能直接窥得,不过当苟政主动正面提起此事,王猛还是展现出他的从容:“在其位,谋其政,大王待臣以国士,臣唯鞠躬尽以报之!些许纷扰又何足道?”
    王猛这番表態,坦荡而大气,更有几分自信,当苟政目光再度投过去,看到的是一片云淡风轻。
    事实上,当苟政做这方面的考量,甚至不避讳与王猛当面谈及的时候,他就已经动了给王猛换个位置的念头。
    平心而论,苟政可从没有如此用心去体谅一个人,一个臣下。
    也就是王猛了,苟政也怕把他埋没了,在御史台待的越久,今后即便在他的支持下上位了,其为政治国的限制与阻力也就越大....
    念及此,苟政抬眼平视著王猛,深吸一口气,也推心置腹一般说道:“烦劳景略再坚持一阵,待伐凉事毕,孤对你自有一番交代!”
    与苟政对视一眼,注意到他目光中的诚恳,王猛心下也不由生出一股感激之情,郑重拜道:“王有所命,决无推辞!”
    表態的同时,王猛心中却不禁暗暗揣测,苟政所言“交代”是什么。
    尚书台?一股激流自心间淌过,但王猛很快清醒了,以秦国目前的政治格局,怕是不现实,也不合適.....
    而苟政见状,则再度以一种郑重態度,强调道:“景略,当年薛宅初见夜谈之景,至今歷歷在目,孤从未忘怀!”
    对王猛,苟政虽然仍未彻底交底,但一番安慰效果,还是很显著的。
    太极殿內,苟政一坐,便又是一个上午,正当他为秦国未来发展而弹精竭虑之时,司隶校事苟忠前来覲见。
    看著这位年轻的“內务”头子,苟政开门见山,直接问道:“张遇近来动向如何?”
    前者,殷浩秘遣间谍潜入关中,联络关中各地豪右、名宦,意图促其叛秦。此事秦国相当警觉,后苟政令苟忠秘密监察、调查,其后一个个关中大族,乃至秦国將臣,都陆续进入视野。
    其中,甚至包括张遇这个秦国的“豫州牧”。
    由於权力与利益都没能被苟政满足,从许昌带来的部眾与势力更被秦国拆分、打散、
    吞併,张遇对苟政与秦国的不满也在加剧。
    大概就是从去年开始,张遇不只嘴上抱怨,暗中还在与一些关中豪右交通联络。去年殷浩大败、江淮大乱之后,彼等有所消停。
    但今年以来,从桓温北伐,到秦军征凉,一些骚动又不可避免抬头了。尤其苟政开始与民爭利,將酒麴纳入官营,派王猛在关中禁酒之后,就文加重一笔反叛的筹码。
    此时,听苟政问起,苟忠还是一副干练模样,但语气中带著明显的冷厉:“稟大王,
    张遇近来活动频繁,除鄂县刘珍、夏侯显外,又与杜陵刘晃、池阳孔特联繫上,雍城乔秉那边似也有联繫......”
    “好嘛!”听其言,苟政都不禁咋舌,泛著冷冽的眉梢一跳一跳的:“这关中几家的贰臣,眼看就要合流了!”
    苟忠沉著脸继续稟道:“中秋之前,张遇曾遣家僕出关,臣几经探查,方知其去乃是江陵!”
    说到这儿,苟忠深吸一口气,拜道:“大王,张遇心怀怨愤,外结桓温,內连豪右,
    阴谋作乱之意已明,反跡已现。
    为免变乱,以臣愚见,当著手剷除,消灾祸於无形,灭叛乱於未发!”
    过去两年间,苟忠几乎將他所有的精力与注意力都放在关中这些苟氏异己身上,布了这么久的局,他明显按捺不住了,亟欲將那干乱臣贼子剷除建功,以彰其能。
    不似朱晃统师的司军別部,苟忠负责的司隶校事,成立以来,还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业绩”了。
    面对其建议,苟政却没有直接回应,而是问道:“其他人呢?关中可不只这几家豪右,也绝不只这几家对孤不满,对大秦怀有歹心!”
    对此,苟忠略显迟疑,还是低头应道:“其余豪右,不似张遇等人,行跡张扬,臣正督促下属,加紧探查......“
    闻言,苟政悠然一嘆,道:“这些暴露出来的乱臣贼子,並不可怕,可虑的,反而是那些行事隱秘,甚至貌似忠良、暗怀阴谋的蛇鼠!”
    “臣一定加紧探查!”苟忠用力抱拳,咬牙道。
    “你司隶校事才多少人,岂能面面俱到?”苟政驳斥道。
    略加沉吟,吩咐道:“先將精力,集中到张遇等人身上!”
    “诺!”苟忠应道,望向苟政的目光中则仍带有一丝期待。
    察其状,苟政在默默权衡过后,还是摇摇头:“西征战事正急,贼若不动,也不必急於戳破!
    人在眼下,家在关中,难道这些人还逃的掉吗?给孤盯死了,凉州战事告捷之后,便起网拿人,一举扫除这些乱逆!”
    听苟政吩咐,虽暗觉可惜,还是恭敬应道:“诺!”
    转念一想,若是平凉不利呢?又当如何?当然,这种念头,也就想想,是万万不敢说出来的.:::::
    “除了勾连那些豪右,张遇最能倚仗,恐怕还是他那些许昌旧部,彼等虽被孤打散,
    然还需警惕,不可疏忽大意!”苟政又交待道。
    对此,苟忠拱手道来:“正欲稟报大王,张遇的確暗中联繫屯成杜陵的皇甫真。然皇甫真胆怯,臣找上去后,果断招供,大表忠心。
    杜陵刘晃与张遇的联繫,也是皇甫真主动透露给臣..:::
    皇甫真乃是张遇在许昌时的大將,与其一起叛晋,一起对抗晋军,后又奉命西赴长安,请援长安。
    秦晋诚桥大战后,皇甫真与张遇连同数万豫州士民,一併被迁入关中,张遇被迫养在长安,皇甫真则与部分许昌军民,被南迁至杜陵屯成,为杜陵屯军之副。
    虽然与部下已转为半兵半农的屯成部队,但手底下还是掌握著一定军事实力,要紧时刻,也能號召拉起一支兵马。
    可以说,皇甫真算是张遇的一张底牌了,而这张底牌如今选择追寻光明,直接將其底细都给透了。
    “是个聪明人!”苟政嘴角稍微一勾,不带感情地交待道:“此人也要盯牢。令其继续与张遇虚以委蛇,告诉他,是功是罪,是福是祸,全看他自己选择!”
    “诺!”苟忠十分自信地表示道:“请大王放心,从臣找上门去之后,皇甫真便绝不敢背反!”
    “只是见他面露迟疑的模样,苟政摆手授意道:“还有何顾虑?”
    苟忠道:“关中奸细清查,逆臣豪右监控,也非一两日,下属执行任务之时,也难免不露行跡,时间拖的越久,只怕贼子有警!”
    对其疑虑,苟政微微一笑,淡定极了,口吻平静地指示道:“孤既有备,难道还怕贼子造反作乱吗?”
    “是臣多嘴了!”见苟政胸有成竹,苟忠又低头表示道。
    看著这个小心的內务头子,苟政嘴角绽开点笑容,平和地抚慰道:“做的不错!”
    闻言,苟忠立刻激动拜道:“为大王尽忠,是臣之大幸!”
    “去吧!”
    “臣告退!”
    “张遇......”苟忠退下后,苟政又晒笑著念叨一声。
    事实上,苟政不打算立刻將这一干阴谋不臣份子起获,並不单纯因凉州战事,另一方面,也是想放一放,再看看,是否会有更多人跳出来。
    隨著秦国日益稳固,形势向好,这种机会只会越来越少,毕竟豪右们又不傻,转变蛰伏,觅时待机,也是他们擅长的。
    似张遇等人那般不加收敛的,终究是少数。於苟政而言,则想在苟秦政权走向下一阶段前,儘可能给这具年轻但伤痕累累的躯体多祛病除毒......
    就像是约好的一般,苟忠退下后不久,別部將军朱晃也相继赶来。
    扫了眼朱晃,苟政起身伸了个懒腰,不顾形象地拍了拍发酸的股臀,招呼道:“陪孤出去走走!”
    “诺!”朱晃自是一副荣幸的模样。
    “大王,仇池那边有最新消息传来!”陪同苟政漫步在秋阳映照的殿虎下,朱晃稟道“讲讲!”苟政一脸平静,示意道。
    “前不久,有晋使北上,改封杨初为天水公,杨初已接受晋廷封赏!”朱晃道。
    闻言,苟政眉头轻:“杨初这个仇池国主,前纳凉使,今又接受晋廷册封。天水公,哼哼,看来还是不甘寂寞,有所图谋了!”
    朱晃稟道:“大王所言甚是,据报,我秦军西征,仇池也颇为震动,杨初害怕大王平凉之后,调转兵锋,去谋他仇池,因而有出兵援张之意!”
    “另,耿儼自南郑传来消息,江陵有使者至南郑,梁州兵马亦有集结调动跡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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