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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5章 大妇
    第325章 大妇
    含光殿的夜宴持续了许久方才结束,苟政没有食言,他真正做到了不醉不归,和一些个喝得个酪配大醉的臣僚,一同被送离宫廷。
    虽然小城內主要宫室已经被拾缀出来,可供使用,但苟政毕竟还没称王,相关军政机构也还没完成迁移,他还得继续在秦公府內住上一段日子。
    不过,在今夜宴殿间,苟政便已决定,明日便开始对公府及相关衙署进行搬迁规划。
    所幸,如今的关中集团结构,上上下下多有混乱,但还算精简,至少他的“霸府”迁起来並不会太麻烦,只是换个办公场所,增加一些条例与规矩罢了。
    回到公府的苟政,直接被送往夫人郭蕙处。如今公府中,最受宠的柳夫人有孕在身,已有半年多,正需人照料,不是去处。
    至於赵夫人与邓夫人,入秋后相继分娩,给苟政新添一子一女,又要照料公子,又要休养身体。
    数来数去,自然只有夫人郭蕙这边能接收苟政这个醉汉了,即便主母的威严,常常让人感到压力。
    而到郭夫人宅院,进堂的第一件事,便是迫不及待地掏出二两肉,尽情释放,带著温热的水柱足足持续了二十几个呼吸的时间。
    至於位置,就在一根樑柱边,硬是让侍女连溺器都来不及端上来接,裤子免不得湿了,甚至飆到了侍女身上,骚气冲天。
    等被扶到床上时,更是晕头转向,倒头便睡,呼声大作.....
    苟政大抵从来没有这般隨意,这般浪荡,也从未有这般放鬆过。
    不知过了多久,意识重回大脑,周围环境嗨暗,只有少许烛火可供照明,烛光映照处,是一道模糊却又熟悉的身影。
    宿醉的感觉一下涌上来,清晰而难受,头昏脑胀,唇焦口燥,甚至影响到苟政的判断力。眼前的人影,忽远忽近,过了一会儿,方才缓过劲儿来。
    看著夫人郭蕙那疲倦的面庞,嗅著空气中熟悉的味道,苟政向来藏有猛虎的心难得平静与安寧......
    郭蕙显然是累了,抱著一方圆枕,倚在床栏边,想是一直守在自己身旁。身处暖室之內,衣著很单薄,那平日隱藏在华服深衣下婀娜身段也展露出来,凹凸有致,勾魂摄魄。
    经过苟政几年的滋养,再加生养过后,当初的郭娘子,已然彻褪去青涩,除了姣好的身姿,更吸引人的还是那股雍和端重、落落大方的大妇气质。
    美人的魅力所在,绝不仅止於一张靚丽的脸蛋,漂亮的皮囊,在此基础之上,其学识涵养、身份气质,才能提供更高的加成,才具备真正的乃至致命的诱惑。
    而苟政对美色的贪好,显然是脱离了基本的、低级的对於样貌与身材的垂涎,即便这二者缺一不可,但他显然更喜欢有趣的灵魂,特殊的身份..:::
    眼下秦公府中,一共四名夫人,但一直以来,没有哪一个是苟政真正投入感情经营的。
    最早的赵夫人赵草儿,那就是一个泄慾的工具,是苟政在经歷向死而生、转危为安的艰难之后,需一个发泄的途径,而看起来清白纯良的赵娘子恰逢其会,被建平將军苟侍送到苟政榻上,即便当时赵娘子是新寡,即便他的丈夫才死在苟政的部下手中。
    如今,赵草儿已经给苟政生了两个儿子,她与前夫的一子一女也被苟政视若“己出”,养在府中,她也仅仅摆脱了“工具人”的身份罢了。
    其余三名夫人,郭蕙虽是正妻,但与邓鹃一样,是典型的政治联姻,利益结合,目的性很强。
    真正让苟政动心的,反而是柳夫人柳苏,此女虽是柳耆那只老狐狸主动送上门,但从见她的第一眼,就打心里生出了一种强烈的占有欲,將她扒光的欲望。
    柳苏自有绝色的容顏,曼妙的身段,但真正触动苟政心弦的,还是他后赵量妃的身份,即便这个“皇妃”的光芒与属性相当黯淡。
    或许石虎这个暴君令人作呕,但他的威名与凶名是实实在在的,他也的確在至高的位置上,耀武扬武十五年,一度把控著歷史的进程。
    苟政当然同样厌恶石虎,但是曾经的他与石虎相比,就是一个“屌丝”,作为“同道中人”,他苟政岂不约等於大赵天王,约等於皇帝?
    身份是根本,容色是媒介,使得苟政长时间“独”宠柳苏,但还是那个道理,以美色事人,色衰而爱弛。
    眼下,柳苏还年轻水润,但在被榨了將近两年之后,苟政新鲜感与猎奇感早已过去,宠爱依旧,但已不如当初色授魂与,如痴如醉。
    当注意力转回,在女色方面,苟政更多了儿分“贤者”的思维。
    此时此刻,躺在郭蕙的香榻之上,打量著那张秀丽端庄的面孔,苟政目光柔和,表情平静,嘴角甚至掛上了一点温柔的笑意。
    曾经的小郭娘子,最吸引苟政的地方,是那名门淑女的气质,是那份优雅从容,矜持自信。但这几年相处下来,在个人的喜好恶欲之外,总是多了些东西。
    在郭蕙面前,苟政从来无法做到真正的放鬆,他总是想要將其矜持与端庄撕碎,只可惜,他的尝试总是失败。
    他的夫人,聪明、谦恭、內敛,但骨子里有种刚强与坚贞,並不如柳苏那般,对苟政曲意逢迎,逆来顺受。
    因此,男欢女爱之时,与郭蕙往往难以尽兴,但眼下,是宿醉之余的苟政,
    淫虫沉睡,智慧与冷静占领思想高地。
    再看榻边守夜的公府主母时,苟政的心中,也难得生出一抹温情与感动。
    当拋却外界的激情与诱惑,放下个性中的丑陋与卑鄙,藏起骨子里的淫荡与下贱,苟政还是能表现得像个丈夫,像个正常人.::.:
    大概是苟政的目光过於专注,郭蕙似乎有所察觉,蛾眉稍微抽动了一下,苟政当即转过脸,轻轻咳嗽了一声。
    “夫君醒了!”柔和的声音响在耳边,再抬眼时,望见的一双满带关切的眸子。
    “嗯!”苟政轻轻应了声,道:“我有些渴!”
    让苟政稍候,郭蕙当即起身,去倒水。外堂间生著火炉,温著水,很快郭蕙端著一碗水,掀帘而入,贴心地吹了吹,递给苟政。
    默默地注视著郭蕙,不知为何,这样事情,由郭蕙做起来,带给苟政的感触就是不一样。不知觉间,苟政的目光有些恍惚,绝不是因为郭蕙动作间乍露的朦朧春光。
    接过水碗,水温控制得很好,喉头滚动,“咕咕”吞咽,一口气给干完了,
    心里很暖,身体很爽。
    “怎么醉成这样?”见苟政这副模样,郭蕙却如寻常一般,郑重地问道:“
    李俭他们怎么伺候的,也不知劝一劝!”
    “眾臣盛情,我心情也好,一时贪杯,多吃了些酒!”苟政声音仍旧有干,
    但已恢復了些精神。
    对此,郭蕙蛾眉燮得更紧,深吸一口,愈见规模胸脯盪出一些起伏的波澜,
    沉声道:“我知道夫君不愿听,但如此酒醉,既不利身体安康,更失人主威仪!”
    苟政只是面无表情地“嗯”了声,郭蕙见状,不由轻咬下唇,但双眸依旧倔强地望著苟政:“前方大捷,功臣凯旋,肆筵设席,搞军表功,自是应有之义,
    却也当知適可而止。
    夫君即將称王,开国建制,届时便是真正的关中之主,天下王者。既欲统御万民,岂能放纵私慾,如此怎能为文武表率,如何使臣民敬服?
    夫君常说,天下凶扰,四面皆敌,形势严峻,前途回测,如此得意而忘形......”
    苟政没有打断郭蕙,只是听这小女子,像个諫臣一般劝说,並且,比起平日,她更加直接,也更加激动,甚至给人一种“豁出去了”的感觉。
    一道帘幕將內外隔开,又在深夜,给夫妻俩留下了足够私密的谈话空间。大抵是见苟政始终没有什么动容的反应,郭蕙声音渐渐小了,直到消失。
    正当郭蕙心中委屈,但强忍泪意不肯落下之时,忽闻苟政发出两声轻笑:“夫人若是男子,我定然得给你一个諫官做!”
    言语间带著调侃,但苟政面上的笑容却前所未有的真挚、亲切,郭蕙观之,
    顿时愣神。
    见她訥然,苟政轻舒一口气,以一种感慨的语气道:“这几年,收服了不少才士,其中不乏长於舌辩的諫臣,但如夫人这般苦心规劝,却从来没有过。就是你父亲,平日多有建议,却也说不出夫人这番话来.....
    闻言,郭蕙回过神,对苟政对视一眼,隱隱从他的眼神中看出些许与平日不一样的东西。
    略作思付,郭蕙认真地应道:“臣属们皆敬畏夫君的威严,大人同样是夫君臣属,同样畏惧夫君权势,还要为郭氏子弟考量,言行自然有所顾忌。
    我与夫君结髮盟誓,所思所想,皆为夫君,全心思虑,一意託付,自然无所保留.
    ”
    娶妻娶贤,大抵如此了。至少当前苟政的几名夫人之中,也唯有郭蕙表现出,或者说有底气表现出其贤良淑德。
    “从明日开始,我戒酒十年!”脑中灵光一闪,看著郭蕙,苟政轻声说道。
    听苟政这么说,郭蕙大感意外,下意识道:“当真?”
    “君无戏言!”苟政定定地道,言语间带上了平日间的威严。
    看著自家这个年轻的髮妻,苟政又长呼一口,胃里翻腾著酒气,发出的味道实在难闻。不过却丝毫不影响苟政,郑重其辞。
    “夫人今夜劝諫,用心良苦,我若不听,岂不辜负!”笑了笑,苟政面上恢復严肃:“有一言,说得尤其对。
    肆筵设席,在情理之中,酊大醉,却是不该!时下的长安,谁都能醉酒,
    我不能醉,我若是不清醒了,那危险也就不远了。
    因此,我必须时常保持冷静与清醒,饮酒误事,最好的办法,便是戒酒!”
    苟政一番话,可谓深明事理了,並且似乎是被自己劝说的,郭蕙心中油然而生一种激动。
    甚至还有些不好意思,低声道:“我並非劝夫君戒酒,我也知夫君並非嗜酒贪杯之人,这两年,夫君宵衣盱食,夙兴夜寐,操劳军政,负担辛苦,偶尔小酌,放鬆心情,亦无不可,只要不饮醉便好......”
    “同是饮酒,饮一杯与千杯,又有多大区別呢?”苟政淡淡道:“说了十年,就十年!如有重要场合,以茶水代酒即可!
    此时的郭蕙,就像退去了的锋芒一般,变得蜘曙起来,大抵是苟政的態度,
    让她感到惊喜,乃至庆幸..:::
    见她有些努力解释的模样,苟政呵呵一笑,主动探手,握住郭蕙贴在腹前的玉手,微微泛凉但柔软,温声道:“夫人之心,我自然明白!”
    郭蕙觉得自己该做些什么,以回报苟政的采言纳諫,也平復自己激动的心情,於是说道:“夫君身上可还舒適,我命人取热水,给你擦拭一番吧!”
    “嗯!”苟政点头应一声,此时身上,的確不太安逸。
    公府中是有热水房的,尤其在冬季,使用量更大,没有多久,热水便被端来,在侍女的协助下,帮助苟政宽衣,擦拭。
    裤子因为此前尿湿,早就脱掉了.:::,
    拿著热幣的玉手,在身上做著画,手指不时触碰肌肤,带来丝丝冰凉的触感,苟政却享受极了,也没有丝毫不好意思。
    直到侍女帮苟政收拾好心衣,苟政被撩动的心弦方才重新恢復平稳,抬眼看向郭蕙,问道:“今夜夫人一番进言,该当赏赐,夫人想要什么,尽可直言!”
    闻问,郭蕙摇著头,严肃应道:“我直言劝说,岂为赏赐?触犯之处,夫君不责怪,已是感激了。”
    “赏不赏,是我的事情!”见状,苟政面带微笑,看向郭蕙的目光中释放著热量,道:“以我看,就再赐夫人一个孩子吧.....
    郭蕙微訥,但很快反应过来,再迎著苟政那灼热的目光时,雍容之上终於浮现出一抹娇羞,微低头,声如蚊呢:“谢夫君......”
    今夜的公府主母,十分开心,可以说,从嫁给苟政之后,郭蕙就没有这么高兴过。
    事实上,郭蕙並不关心苟政能否真正戒掉酒,对她来说,最重要的是苟政的態度。
    甚至於,她也並不觉得,苟政真能戒掉酒,他的自控能力,是分时间,分场合的。
    就像此前,郭蕙也曾劝苟政控制色慾,不要过度沉溺於女色,以免伤身泯志。为此还与苟政发生过爭执,几乎担上一个“妒妇”的恶名。
    而苟政忙於公事,的確减少对內府的宠幸,尤其是对郭蕙,但这又岂是她真正想要的.:::::
    但今夜,苟政表现出的態度,完全不一样,让郭蕙既感动,又欣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