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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5章 苻健败亡
    第225章 苻健败亡
    镇將府的厅堂,对苟政来说已经格外拥挤了,几十名苟军文武將校,將之塞得满满当当的,也基本只有重要僚臣及高级將领,方在堂內有一席之地,余者只能排到堂外,甚至顺看台阶站到堂前小校场上.:::
    比起两年半前的大猫小猫两三只,如今的苟氏集团,的確是成气候了。
    这济济一堂、人才齐聚的场面,苟政观之固然欣喜,置身其间的文武臣属们,又何尝不感到振奋。
    比起死气沉沉的氏军大营,潼关城內的苟军將士,显然一派生机勃勃的景象,这大抵也是文武僚臣们信心之所在。
    大马金刀地坐在堂案后,眾人参拜,动作整齐,气势十足,连声音中都透著自信与兴奋。居高临下,环视一圈,在数十道目光的注视下,苟政嘴角微带笑意,以一种从容不迫的语气说道:“诸位,决战之机已至!而今氏贼师老兵疲,粮困人乏,合该我军出击,破敌由此而始!”
    “主公,將士们早不耐死守,正欲杀敌建功,但请下令,末將愿为前锋,率部破贼!”弓蚝闻战则喜,满脸雀跃,立刻附和道。
    而一旁,虎费將军苟须自不甘落后,也是一副摩拳擦掌的样子,紧跟看道:“氏贼营垒布置还算周全,哪有用骑兵衝击坚垒的,这攻坚拔寨,还得靠我步军勇士。
    主公,我归义(右)营將士,苦等多时,正为主公效死,这先锋之任,
    舍末將其谁?”
    有弓蚝、苟须二人牵头,其余各將,也纷纷发言,说法不一,但都一个態度,愿为苟公马首是瞻,效死力破敌,就连当了几个月“缩头乌龟”的陈晃,也表示愿军出击而见诸將这副向战的模样,苟政自然心情极佳,抬手扬了扬,以示安抚,而后说道:“诸位敢战之志、向战之心,孤深为感动!有將士如此,
    何愁氏贼不破,关河不寧!”
    顿了下,苟政声调快速拔高,正色道:“散帐之后,尔等各回本部,务必將孤破贼之志,给每一名將士弟兄传达清楚。
    而后整备器械,厉兵秣马,枕戈以待,隨时出击。孤要求尔等,只要命令下达,便当率眾出战,锐意进取,勇往直前,击破氏贼,还我关河寧定,
    还我关中父老一片安寧!”
    “诺!”苟政言落,在场臣属,不论文武,人皆振奋,齐声拜道。
    將领们斗志昂扬,鱼贯而出,各归其营,备战励士。苟政的高级幕僚们,则被留下,做一进步的破敌运筹。
    “程宪!”苟政看向通事程宪。
    “在!”已经成为苟政心腹直臣的程宪,立刻起身,恭敬拜道。
    “你的刀笔不错,代孤写一封劝降信,要以情入理,至真至城,而后誉抄百份,遣骑卒出关,射往氏营!”苟政吩咐道。
    “诺!”程宪应道。自加入苟政魔下,程宪也算饱经磨礪,如今一举一动,都颇具干练之风。
    “明公攻心计出,氏军或可不战自溃也!”一旁,从事王墮发言道,老脸上带有明显的讚嘆之色。
    或许是怕苟政这个新主误会,此时王墮这老儿的脸上,完全看不出效力荷氏多年的感情。
    “符健其人,心志颇坚,是断不会投降的。劝降之书,只是给其魔下的高强士记时產片行千又偏头看向阵晃:“文明,从明日开始,命关上將士,轮番对外高呼劝降,动摇其心!”
    陈晃应声,略一思索,又请示道:(“主公,不知该喊些什么?”
    对此,苟政沉默了下,道:“当此之时,说再多,都是徒费口舌。就喊八个字:『只诛符健,降者无罪』!”
    “诺!”
    看看这个素来稳重、踏实的爱將,苟政面上露出笑容,以一种宽慰的语气道:“这段时间,文明辛苦了,也受委屈了,孤心中皆有数,待破了氏军,凯旋长安之后,必有厚报!”
    听苟政这么说,陈晃赶忙起身,拱手表示道:“主公言重了!主公以大事相托,末將只当悉心竭力,尽其职责,岂虑其他,更不图回报.....
    苟政轻轻一笑,这等场面话,听听即可,不过陈晃的態度,还是值得肯定的。
    舒出一口气,苟政又偏头看向他的军师薛强,说道:“眼下,各方面的消息情报都表明,氏军形势危急,难以久持。然而,何时出兵,孤心中尚存一丝疑虑,威明可有见教?”
    闻问,薛强的回答相当坚定,严肃道:“明公不必犹豫,不论攻心之计成效如何,只待关內各军整备完毕,即可发兵出关。此时之氏贼,战则必胜之,若有迟疑,反生佗变!”
    事实上,出兵之事,苟政心中早有定议,他此来自不是继续与氏对峙的,只不过有薛强这番话,他的信心更足罢了。
    即便是苟政,也同样有关心则切的时候,比如此时,一想起彻底击败氏军,並將符氏集团下属的军民併吞,他就难免激动,那几乎是一座人才宝库,能够对苟氏集团形成良好的补充。
    在这样可以期待的收益面前,苟政也难心如止水,深吸了一口气后,方才毅然决然,拍板道:“就如威明所言,十九日,开关出击!”
    当潼关城內,苟军將士在苟政的激励下,摩拳擦掌,磨刀霍霍,准备出击时,距离关城不算远的氏军大营內,形势则更加恶化了。
    苟政抵达潼关的消息,对氏军上下將士,则毫无疑问是一个巨大的打击,不是此时苟政的威势有多强,只不过他领兵亲至释放信號过於强烈。
    而隨看苟政的两项攻心之计配合看使出,更给潼关氏军造成轩然大波。
    那些劝降书信,即便被符健强行收缴,但劝降的內容,却在潼关氏军的將领中广为流传。
    在劝降书上,程宪的行文,相当朴实,就强调一点,他们都是出身雍、
    秦的豪杰。苟军、氏军,关上、关下,盖出同源,本该为父老兄弟,却因个人之野望,而同室操戈,血流成河,殊为不值。盼氏军豪杰,及时醒悟,脱离符贼,率眾来归,苟公必开门迎之,云云。
    程宪的文字,就像一个个鉤子,深深地扎入氏军豪杰们的心里,就再也拔不出来,並深深地牵动著他们的心,叛逃之心。
    至於来自潼关城头苟军將士不间断的高呼,则是健怎么都抵挡不住的,除非他能把全军上下的耳朵都给塞住,但这显然是不现实的。
    潼关氏军大营,由此骚动。
    苟政本欲多给关內將士几日准备时间,毕竟从防御模式调整到进攻模式,还是需要一定过渡,但形势之变化,却不以他的意志为转移,比他预期的还要乐观。
    就在十七日,苟政攻心之计划开始当日,氏营之中,便有部眾,受不了长时间以来的压迫,为苟军的招降所诱导,越营逾柵,欲投潼关。
    当然,结果是失败的,“青天白日,迅速为氏军巡哨所察,荷健闻之大怒,立刻遣亲兵阻之,將数百逃亡士卒,全部斩杀,三军震。
    但可以想见的是,到了这个关头,再残酷的手段,再严厉的措施,都无法压制氏军將士的愤怒乃至仇恨了。镇压只是一时,当夜幕降临之后,汹涌的暗流开始在氏军大营內爆发了。
    此时的氏军大营,就像是一堆乾柴,只需一点小火星,便能彻底引爆。
    而动乱,就发生在最靠近潼关的南大营,从南营开始,波及整座氏军大营的营啸开始。
    低军將土的愤怒,就像潮水一般喷涌而出,疯狂地发泄到他们的同僚、
    袍泽乃至族亲身上,被引爆的愤怒,让他们彻底化做一头凶兽,残杀、吞噬著他们所能触及的一切。
    在全营大乱的时,健依旧做看最后的努力,他亲自披掛上阵,率领中军將士,镇压那些衝击中军的乱兵,意欲平復乱象。
    但这种努力,註定是苍白无力的,到最后,別说镇压乱兵、平定营啸,
    健的中军也隨之大乱,被衝散,被裹挟,然后陷入一场彻底的自相残杀的狂欢.:
    而健本人,也亡於乱军之中。
    低营的大乱,搅了苟政的美梦,当他於平旦时分,登临潼关城头,隔著数里,也能感受到氏营中的混乱、喧囂与狂躁。
    那灌耳的啸声,冲天的火光,成功將苟政的美梦照进了现实。虽然来得意外,但这样的良机,苟政岂能不把握住,於是,隨著一声令下,厚重的潼关城门在时隔数月后第一次彻底洞开,伴看苟军將土兴奋而高昂的喊杀声,
    全军出击。
    由於事起突然,苟政甚至来不及进行一场统筹的出击安排,只是让诸军各营,集中兵力,然后出关击敌。命令就两个字一一进攻,直到將关城下的低军彻底歼灭。
    而苟军的出击,事实上只是对氏营的动乱,做一个收尾乃至善后。当天光微亮,苟军各营將士冲入氏营时,根本没有遭遇什么有效的抵抗,所及之处,一片雌伏。
    数万氏军,面对化身“天兵”的苟军將士,根本提不起抵抗的勇气,大多选择投降。当然,顽固分子还是有的,被杀则是他们最好的归宿。
    比起苟军造成的微不足道的杀伤,营啸內乱才是造成氏军士眾死伤的主要因素,互相攻击、践踏而亡者,一时绝难计数。
    当然,大乱之际,还有不少氏眾在其將校、首领的率领下,脱离混乱,
    向麟趾原下逃亡。在通过黄巷坂,这条羊肠小道般上下台塬的唯一通道时,
    为了爭抢道路,因拥挤、攻击跌落绝壁、坠入大河而亡者,数以千计。
    七月十八日午后,除了少量追剿残余的战斗之外,潼关战役,已基本宣告结束。这一仗,对苟军来说,打得过於轻鬆,胜得过於迅速,尤其与此前艰苦的兵形成鲜明对比。
    基本上,將士们往上一衝,无心抵抗的氏眾便弃械投降,恭敬顺从之像,毫无此前的凶狠与残暴。即便有不识时务者,也很快淹没在苟军的绞杀之中。
    战后,很多將领都向苟政表示,这一仗打得没滋没味的,尤其是弓蛀,
    完全不需展示他的勇武,大股战斗就已经结束了.:,
    不过,身为人主的苟政,对於这种“不战而屈人之兵”的情况,却是喜闻乐见。或许没有一场天雷勾地火般的对战,让这场战役少了几分传奇性,
    然而对苟政来说,他需要的正是稳稳地將胜利收入囊中,代价越小越好。
    毕竟,为了应对这一次氏入寇,苟政又一次將关中掏空了,辛苦一年积赞,全部搭在內乱外患的军事斗爭上,来自雍、秦各郡豪强的叛乱,对地方的生產恢復,又一次造成严重毁伤。
    更为关键的,苟政苦心孤诣方才营造的休养发展,遭到严重破坏,他致力於的建制约法,也再一次滯后...··
    不过,危与机从来都是相对的,付出了巨大的代价,收益也是相当显著的。隨著此次战事的发展,苟政已经將此次苟符大战当成一次“肇基之战”来对待。
    消灭、吞併氏,固然是战略目標之一,但与之相比,更为重要的,则是借著此次机会,对关中、对苟氏集团进行一次全方位的清理与整合。
    而这一点,在潼关战役结束的当下,成效已然足够显著。对雍、秦,苟政消灭了三十余家叛乱豪右,这是对地方势力一次名正言顺的清理,对统治隱患的大清洗,尤其关中治下的氏、羌族部,更是遭到了严重打击。
    对苟氏集团里內部,此前维繫了两年多的军政格局,尤其是军队设置,
    基本被打破,临战期间,苟政进行了相当频繁的调动、整编,完成了一次相当彻底集权。
    而这一切,对於苟任政权在关中地区的建立丑巩固,效苦值积极而深刻的。可封预期的,当此次大战结束,苟政再想依照他的意志,对苟任集团关中郡县进行改革、兴復时,阻力將会前所未有的小。
    苟任集团也將由此完成真正的蜕变,对苟政本人,也伍一次心气丑意志的巨大提升,连如此疯狂的符氏他都扛住了,今后他將不再惧怕任何其他挑战。
    包括那位正蛰伏荆州、观时待进的桓公,毕竟,桓温再强悍,他也没法蜻到如符健这般疯狂、彻底,不遗余力。
    而挺过这样一场考验过后,今后苟政再面对危机时,关中的豪且们,也绝对不敢再轻易选边站队了,这也值苟任真正立足关中的体现。
    总之,收穫不菲,意义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