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閔道友你....”
见閔涵易悲痛欲绝,苏义忙在旁劝慰道。
“閔兄你先別激动。”
“云闕城虽是没了,但这並不代表鞠萝就死了,不是么?”
“鞠萝她毕竟是修仙者。”
“说不定,她早在道宏宗来之前,就已从云闕城离开了。”
“不可能的....”閔涵易绝望道。
“你应该还记得吧?”
“我送鞠萝出云闕宗时,那会儿她就已经有身孕了。”
“虽说鞠萝是练气期修士,比凡人要强上一些。”
“但她毕竟就只有练气三层修为,强的实在有限。”
“其身怀六甲,行动维艰,又如何会提早离开云闕城?”
“可是....”苏义本还想再继续说些什么,以安抚閔涵易情绪。
却见閔涵易体表的黑色雾气,已逐渐变得越来越浓郁,大有隨时可能失控的徵兆。
难以自持之际,閔涵易冲苏义驱赶道。
“苏兄,你走吧,別管我了。”
“你再继续待我身边,我只怕是会忍不住向你出手。”
说著,他竟主动从苏义的飞剑上跳了下来,並迅速自高空降落在地。
他抬起头冲苏义喊道。
“走啊,苏兄!”
“趁我现在还能控制住自己!””
“赶紧走!”
这....
面对处在崩溃边缘,並隨时有可能变异的閔涵易,苏义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无可奈何之下,他只能催动体內灵力,並御使飞剑同閔涵易迅速拉开距离。
与此同时。
只见李少校於耳麦中適时开口道。
“对於閔涵易,其实你倒也不必太过担心。”
“与其他受污染者的不同之处在於,閔涵易是注射过抗污染药2.0的。”
“由於抗污染药2.0的药效,是永久性的。”
“故而注射过此药剂的修行者,即便不慎变异了,亦能在药效的作用下慢慢恢復正常。”
居然还能这样?
听见李少校所言,苏义意外道:“所以你口中的慢慢恢復正常,具体是要多久?”
“不一定的。”李少校回答道。
“具体多久能恢復正常,这主要取决於,受污染者变异的程度如何。”
“轻者,一般半个月到一个月就能恢復。”
“较严重者,则需至少一个月以上,最严重时甚至是需半年之久。”
“半年?这么久?”苏义闻言皱了皱眉道。
“若閔道友真丧失理智达半年之久....”
“期间,就算他不主动惹事,路过的修士也会將他当成邪魔,並顺手给收了。”
“確实如此。”耳麦里,李少校略有些无奈道:“所以最后能否存活,只能看閔道友他运气好不好,以及他命硬不硬了。”
“唉....”苏义闻言亦无奈道。
“只可惜这云闕城外,是道宏宗所属地盘。”
“久留在此,实在太过危险。”
“所以我肯定是不能留在这儿,去守著閔道友,並助其一臂之力了。”
“我得儘快走....”
在友情与自身性命安危面前,苏义果断选择了后者。
高空之上。
苏义远远看了一眼,此时此刻已被黑雾包裹其中的閔涵易。
这一眼,就好似在同其做最后的告別。
而后,苏义调转方向。
他化作一道银光,並自西向东迅速消失在了天际....
…
练气期修士御剑飞行,即便是为节省灵力,而刻意减缓了行进速度,也依旧能轻鬆就日行数千里之远。
如此。
苏义只用了不到七天时间,就御剑飞行到了洪渊大陆的最东边。
至此,再继续往前,便是一望无际的瀚溟海域了。
大海辽阔。
再加上茫茫大海之中,根本无任何地標可辨明方向。
练气期修士在其中飞行,很容易就会迷失直至力竭而亡。
所以初来瀚溟海域的练气期修士,大多都会乘船去往想要到达的地点。
这其中,苏义自是也不例外。
——凡人所驾驶的航船,其速度虽远不如修士御剑飞行,但胜在安全且不会迷失。
就这样,苏义老老实实待在航船上。
日常或静坐修行,或参悟法术招式。
偶尔也会在船边钓些鱼。
又或是在船舱里同船员,同乘客们喝酒赌钱,再顺带从他们口中打探些情报。
时间一晃就过去了超四个月之久。
…
直到苏义穿越至此世界的两年又十个月时。
终於。
这一日清晨,远远地,苏义就瞧见了前方有群岛在雾中若隱若现。
那些岛屿或大或小。
有的只露出半截苍翠的峰顶,仿佛巨兽蛰伏在云雾中。
也有的舒展著平缓的坡地,绿意便不自觉地从其中慢溢出来。
果真不愧为海上仙家福地。
甲板上。
见苏义对雾中岛屿极感兴趣,一名同苏义关係还算不错的水手,忙討好似地冲其讲解道。
“苏兄,你瞧那前方十多里外。”
“那便是我等此行要抵达的终点,也即云海群岛了。”
“那岛上....”
就在水手想要如平日里那般,向苏义介绍些,有关岛屿上的风土人情之时。
只见一向话少的苏义,此时忽冲水手確认了一句道:“你確定,前方就是云海群岛,绝不会有错?”
“不可能错!”水手斩钉截铁道:“这条航路,我都已跑了不知多少个来回,不知多少年头了。”
“我就是把眼蒙上了,我也能驾船到这地方来啊,又怎么可能会出错呢?”
“嗯....”听见水手所言,苏义很是郑重地点了点头,並冲其抱拳道:“周兄,你我仙凡相隔,经此一別,日后只怕是再也无相见机会了。”
说著,他忽从储物袋內取出了些黄白之物,並递予那周姓水手道。
“这些世俗界的钱財,我身为修仙者左右也是用不上,索性就送你了。”
將钱袋递出去后,苏义便直接无视了呆愣在原地的周姓水手。
当著甲板上无数人的面。
他自紫府之中祭出诛仙飞剑,而后跳上剑身,並在眾人惊愣的目光中,化作一道银虹条忽远去。
“这....”
见苏义说走就走,那周姓水手恍如身在梦中一般。
如此过了许久,他方才回过神来,並捶胸顿足,露出一脸懊悔之色道。
“想不到,苏兄他看著不显山不露水的,实际竟是名修仙者!”
“唉....”
“我周某人又错失仙缘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