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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6章 时光(10)
    程逾从小到大没有留长髮就是为了方便,实际上她的脸型和外貌,长短都漂亮。
    她听了孟棠的建议,留起了长发。
    可这长发要时间,万一自己不喜欢,不白留了?
    程逾心血来潮去网上买了顶假髮,自己没看清楚长短,买回来后才发现是古装长发。
    “……”
    周淼笑得丧心病狂,程逾將假髮甩给她:“別笑了,改一改也能套上去。”
    周淼又把假髮甩回去:“天这么晚了,明天我给你改吧,先回去了。”
    程逾只好將她送到门口,等周淼不见了踪影,她眼珠一转,將长发戴到头上试了试长度。
    “我去,这么长?”
    程逾关上大门,喃喃自语地往院子里走。
    刚拐过影壁,和不知道要干什么的孟竞帆四目相对。
    天色太暗,只有后面影壁上有点微弱的光,照亮了程逾的身形,却將她的脸完全隱在了暗处。
    “你——”
    “妈——”
    两道一大一小的声音同时响起,孟竞帆的鬼嚎嚇了整座院里的人。
    “喊什么啊,”程逾连忙上前。
    “別过来——”
    孟竞帆的脸都嚇白了,直接忽略了程逾的声音。
    魏川冲在孟棠前头出来:“怎么了?”
    孟竞帆颤颤巍巍指了指前头,魏川定睛一看,魂也嚇飞了。
    白衣长发,看不清面容,一动不动。
    “是我……”程逾抬起手,被魏川猛地喝止,又將她的声音压了过去。
    孟棠和魏云舟紧隨其后跑了出来,看到那道白影时,也是心下一惊。
    “哎呀,是我。”程逾一把扯下了头上的假髮,“怎么就不让我把话说完呢?”
    庭院里寂静了几秒,魏川猛地按住心口吐出一口气。
    “程逾。”孟竞帆恼羞成怒,“你神经病啊?大晚上嚇人。”
    这还是孟竞帆第一次对她口气那么差,看来是嚇到他了。
    程逾尷尬地挠了下头:“我试试我买的假髮。”
    孟棠噗嗤一声乐出来,看到两父子一模一样的惊惧表情,笑得肩膀发颤。
    “我真不是故意的。”程逾解释道,“我这不是想留长髮嘛,先买来试试。”
    孟竞帆终於还魂了,他上前拿走程逾的假髮,无语道:“你买的是古装用的长髮。”
    “……我知道。”
    程逾觉得自己丟人丟到姥姥家了。
    魏川也回了魂,但他的鸡皮疙瘩还没下去,他搓了搓手臂,转头搂住孟棠寻求安慰。
    孟棠拍了拍他的手背以示安抚。
    她对程逾说:“洗澡睡觉去吧。”
    “好嘞。”
    程逾抓起假髮就要走,被孟竞帆一把扯了过去:“还把这东西往哪儿带,赶紧扔了。”
    “不用扔。”程逾抢了回来,“明天周淼过来帮我改短。”
    孟竞帆:“……”
    他是真服了。
    周淼手艺也不怎么样,最终程逾也没敢將假髮带到家人的面前。
    开学后,一家人又分散在两个城市各忙各的。
    天气逐渐转凉,孟棠不小心中招感冒了,惹得魏川快要心疼死了。
    孟棠吃完药回房休息,魏川摸了摸她的头:“还烧吗?”
    “刚吃完药。”孟棠拉下他的手,“见效哪有那么快。”
    魏川说:“眼睛都有点红,赶紧躺下休息,我陪你一起。”
    孟棠闭上眼睛,脸颊靠著他的肩膀睡了过去。
    魏川哪敢睡,时不时就要碰一下孟棠的额头,直至半小时后,孟棠身上流了许多的汗,体温才逐渐稳定。
    魏川起身拿了毛巾,小心翼翼给孟棠擦乾了汗水。
    一觉醒来夕阳西下,孟棠的肚子饿得咕咕叫,臥房里没人,她叫了声:“魏川?”
    “来了。”魏川应声推开了房门,“醒了?饿不饿?”
    孟棠点了点头:“很饿。”
    魏川笑了声:“就知道你会饿,起来,方姐做了餛飩。”
    孟棠没什么力气,还是魏川伺候她穿好了衣服。
    孟棠在屋內待久了,觉得闷,想要在院中用餐,被魏川拒绝了。
    “院里有风,你才刚退烧,还是在餐厅吃吧。”
    孟棠有点不情愿:“有点闷。”
    “怎么会闷。”魏川丝毫不让,我不是在嘛,听话,吃饭。”
    “是啊,外面有点冷,天马上黑了。”方姐也搭腔,“都多大人了,还耍小性子。”
    孟棠在餐桌旁坐下,问:“做的什么餛飩?”
    “清汤的,做了三种馅儿,每种都尝几个吧。”
    “好。”
    魏川把餛飩端给孟棠:“小心烫,方姐还给我做了麵条,我就不陪你吃这个了。”
    孟棠点了点头:“方姐做的麵条筋道有味,以前爷爷最爱吃。”
    餐厅里沉默了一瞬,魏川顺了顺孟棠的头髮,低声询问:“想老头了?”
    孟棠一愣,她自己都没注意到,只是脱口而出。
    她顿了顿,“嗯”了声。
    “这还不简单,等你生病好了,我带你去看他。”魏川说,“马上也快到他老人家的忌日了,是该上山去看看了。”
    孟棠转头跟方姐说:“那过几天我跟魏川上山一趟,您给我们准备一些祭品。”
    方姐:“好。”
    孟棠的感冒在一个礼拜后彻底好转,天气正好也不过,她索性约了魏川上山。
    本地人祭拜都是以食敬先,方姐准备一些糯米糕和黄酒。
    孟遇春的墓地离家里有点远,上山的路上不太好走,魏川托著孟棠的手臂一步一步將人送了上去。
    来到墓前,孟棠將东西摆好,跪了下去。
    每次来,无非就是那几句话,聊一下木雕和程逾,说一下孩子的近况。
    一般孟棠会待半小时左右,今天魏川没让她待那么久,毕竟生病刚好。
    从墓地离开,孟棠拉著魏川逕自往更高的地方去。
    魏川以为她想去最高处看看风景,便陪她一起。
    到了目的地,孟棠指了指远处露出的一角建筑,问魏川:“你知道那是哪儿吗?”
    魏川定睛一看,说:“看著像水月寺啊。”
    “就是水月寺,走。”孟棠拉住魏川的手臂,“我们今天走小道去水月寺,好久没去了。”
    “你別拉我,手给我,山路不好走,你小心点別摔。”
    “知道了,快点。”
    魏川发现水月寺跟他和孟棠很有缘,雁清只有这个地方,每年他都要和孟棠去几次。
    魏川想要薅一把路边野菊,被孟棠拦了下来:“別瞎动,摘下来没一会就死了。”
    魏川收回了手。
    孟棠白他一眼:“手痒牵我的手吧。”
    “还有这好事。”魏川和她十指相扣。
    山坡渐缓,两人相视一笑,在风里,也在爱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