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4章 遥远的过去
    “咳咳...咳咳...请进.....
    》
    乾燥的木屋、乾的老人、摇曳的油灯，还有那濒死之际的咳嗽声。
    沈恩同苔丝进入到了村长乌卡迪萨的房间，他看起来快不行了。
    乌卡迪萨示意旁边侍奉餵食的妇人放下碗退下，他灰浊的眼晴看向从外面进来的两人，带著一丝难以捉摸的笑意，像是看透了他们的来意。
    他用虚弱的声音笑道：
    “不知两位贵客，是否在冰狱之门里面，找到你们想要的东西。”
    苔丝不喜欢拐弯抹角，直言道：“老傢伙，那里面的东西...封印节点里用以维持节点的遗物，早就被你们取走了，是吧。”
    乌卡迪萨的咳嗽声停顿了一下，像是被苔丝的话刺中了某根神经。
    他低低地笑了起来，笑声乾涩而苦涩。
    “呵...魔女大人，果然目光如炬。”
    他抬起头，灰浊的眼眸直直地看向苔丝，“没错，冰狱之门的遗物，早在百年前，就被我们取走了。”
    “是什么东西。”
    “一本书。”乌卡迪萨回答道。
    卡西乌斯之书？
    不对啊。
    为什么大链金术士的东西，会被当做一个支撑魔族封印节点的遗物，放在那种地方？
    虽然卡西乌斯因为研究魔族封印术。
    和魔族有著千丝万缕的关係。
    沈恩追问：“你们为什么要这么做？对你们这种魔力极少的人来说，拿走遗物根本没有任何用处吧？”
    乌卡迪萨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又咳了几声，嘴角渗出一丝暗红的血跡。
    他用破布擦了擦嘴角，目光却渐渐变得悠远，像是陷入了某个久远的记忆。
    “雪葬村，早在百年前就应该覆灭...正是因为我的父亲从那地方带回了那本书，我们这群追寻理想乡，背弃家园之人，才能延续至今。”
    苔丝似乎是知道了什么，直直看向乌卡迪萨说道：“是因为那本书，你们这个村的人才有了能够延续至今的食物，是吧。”
    乌卡迪萨怪笑起来，“没错！”
    苔丝毫不留情地嘲弄道：“何必？借著遗物的苟延残喘，对你来说还有什么意义。”
    乌卡迪萨猛烈地咳嗽了两声，不断摇头：“你们不懂...不懂我们一行人到此的艰险，我们饱受苦难，每个人都怀揣著彼此故事相遇...我们登上了同一艘船，拥有了同一个目標。我想要活下去，在这个世界上活下去，在这个世界上建立一片没有战爭的『理想乡”。
    “为我们的子孙，为我们的后代，也是为了我们自己..：”
    苔丝脸上嘲笑更多：“失败了，对吧。”
    “失败了...对，失败了...”
    乌卡迪萨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像是从喉咙深处挤出的嘆息。
    他深深地吸了口气，像是试图抓住最后一丝力气，將那份埋藏在心底的怀念倾吐出来“我们这几代人，都怀揣看同一个梦。
    “大家背弃了故土，拋下了还在为故土奋战的同伴，来到这片冰冷的北境。
    “三百年前，我们以为我们来到了真正的理想乡一—一片在北境之中的绿洲，一片可以让农作物狂野生长的地方。
    “两百年前，我们以为什么能够在这里建立秩序，建立城市，甚至建立一个国家，回去，去拯救我们过去拋弃的故友。
    “一百五十年前，我们认为我们就要快成功了，我们成功建立了一个大型村落。这里满载希望。
    “一百年前，风暴来临，所有植物全部死亡...我们陷入了低谷、陷入了绝望。
    “接下来的四十年，村子发生了內乱，我们的希望，在动乱中被彻底摧毁村子內部出现了三波不同意见的人，大家各自为战，將整个城市都变得残破不堪。
    “但是在斗爭之后，大家忽然发觉，大家依旧面临看寒冬。
    “寒冬让所有人明白了我们到底应该对抗什么。
    “所有开始重新集结，努力在暴雪中收集食物、对抗自然。
    “可大家逐渐发现，失去了绿洲与土地的我们...根本无力与自然对抗。
    “大家又一次陷入了绝望。
    “而就在这个时候，我的父亲...发现了冰狱之门，从里面带回了那一本书。
    “我父亲在他临死前，將书交给我，並一直嘱咐我，要重新建立村子、建立城市..
    “可是，可是一”
    乌卡迪萨的声音颤抖，带著一种几乎要將他压垮的沉重。
    “我们终究还是失败了！
    “在风暴来临之后的年轻人，根本不明白我们先辈的苦心！他们的眼里只有食物、只有飢饿，根本就不存在任何希望、任何重建『理想之乡”的想法！
    “无论我如何教育他们，指导他们，从来都是如此！”
    沈恩：“现在外面的那些村民...就是村长你所说的年轻人，对吧？”
    “咳咳..没错！”
    沈恩觉得也不能怪这些人。
    他们出生在风暴之后，饭都吃不饱，还谈什么理想？
    他们的先辈就算有理想，也是建立在食物足够的情况之下。
    而作为村长的乌卡迪萨似乎也明白了这一点。
    苔丝不关心这些，她只是问道：“那本书，是怎么为你们带来的食物的。”
    乌卡迪萨没有隱瞒的意思：“献祭。”
    “怎么献祭。”
    “任何...任何得到那本书认可的人，都会活在村子的地下...可由於那本书持有久了，似乎会侵蚀人的精神，所以...必须要有信念坚定之人，才可以持有那本书。”
    “谁问你这个了！我说，你们是怎么样得来的食物。”
    乌卡迪萨灰浊的眼晴看向木屋的天板：“不知为何，能够得到那本书认可的人，无论是砍掉他的手、腿、胳膊，亦或是挖掉他的眼、肺、肠、肝...他都能保持不死，並在第二天，重新长回来。”
    这不就和苔丝黑龙因子的再生作用所类似么？
    苔丝的黑龙因子来源於塞弥拉，而塞弥拉的研究来源於卡西乌斯。
    这说明，那本书就是卡西乌斯之书！
    等等.：.村长这话的意思1
    沈恩皱起了眉头：“你是说，你们村子能够延续百年，就是靠著这样...挖献祭之人的器官煮来吃掉，才得以延续存活？！”
    “不然贵客以为，我们能靠什么在这片土地上生存下去？”
    乌卡迪萨说著笑了起来，“几乎每过五年，献祭之人就会撑不住，精神崩溃...不过现在不用考虑这些了，我们已经找到了在一年內就让大家存储百年食物的人选。”
    沈恩似乎是想到了什么，骤然暴怒，起身质问道：
    “希娜，你的孙女在哪儿！”
    就在此时，木屋的屋顶突然发出一声巨响，像是被某种巨大的力量撕裂。
    木屑与冰雪从天板上落下，寒风呼啸而入，油灯的火光猛地熄灭，屋內陷入一片黑暗。
    紧接著，一股浓烈的魔力波动席捲而来，带著腐臭与腥甜的气息，让沈恩感到一阵寒意。
    屋顶的破洞中，一个熟悉的身影缓缓降下一一是萨满巫婆。
    她披著破旧的黑袍，手中握著那根镶嵌暗红色魔晶的藤杖，眼中闪烁著冷意。
    在她的脚下，数十团胶状的黑色怪物缓缓蠕动，散发著令人作呕的腥臭，触手上缠绕著暗紫色的魔力光晕。
    被苔丝拖著飞向半空的沈恩一眼就看了出来。
    这是那地窟里的胶状怪物，而这萨满巫婆，居然可以控制它们！
    那岂不是说。
    这萨满巫婆一开始就是想利用那里面圣域级的魔法怪物坑杀两人。
    所以在故意把两人往那里面引导？！
    “魔女阁下...还有你，年轻的法师阁下！”
    萨满巫婆的声音尖锐而古怪，她狞笑著，“你们来得正好，雪葬村也十分欢迎你们，用你们的魔力，成为我们村子共赴未来理想的基石！！”
    她举起藤杖。
    暗紫色的魔力光束从魔晶中爆发，胶状怪物发出低沉的咆哮，朝沈恩与苔丝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