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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3章 从什么地方开始,从什么地方结束(1)
    第163章 从什么地方开始,从什么地方结束(1)
    休整了一个星期的写意准备第二天回到公司上班,早上起来迟了,她急急忙忙收拾东西,吃饭。刚出门出电梯,要上车时,写意发现又没带手机,於是耽误了许久。
    “c078的政府拍卖会定在下周二。”季英松说。
    “保证金交过去了吗?”
    “交了,薛总说,业兴那边做了万全准备。”
    “无论怎么万全,还不是靠钱说话。”厉择良冷笑。
    “可是,如果竞標成功,我们需要当场交诚意金。”
    “不是如果,是一定成功。”厉择良打断他,“钱的方面也不用担心,这阵子紧一紧就好。”
    “蓝田湾的事情……”季英松说。
    “这个你不用过问。”
    说到这里,已经看到写意的身影,他俩的谈话在写意归来的时候默契地戛然而止。车开了,季英松又恢復成了一块只会开车而不多说一句的木头。
    “怎么了?”写意一上车便觉得气氛有些凝重,“背后说我坏话了?”
    “我们在討论,会不会你回去翻了半天以后,才发现手机就在自己包里。”他眯起眼睛笑。
    “你怎么知道?”写意吃惊地瞪起眼睛。
    久了没去公司,有些人看她的眼神都有些奇怪,她一转身,就有人在背后窃窃私语。
    在员工餐厅里,小黄她们远远地看见她,有些不好意思地坐过来说:“写意,真对不起,不知道你和厉先生……”
    原来她们已经知道了她和厉择良的关係,也难怪,医院里人来人往的,哪能没有一点儿风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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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前买吻的事情,是跟你开玩笑的,希望你不要放在心上。”小黄红著脸说,“也一定不要在厉先生面前提。”
    “呀,”写意惊讶地说,“我还收集了很多他用过的一次性杯子,那不是没有销路了?”
    其实,她只是说来宽她们的心的。小黄她们两个怔了怔,然后会心一笑。她们知道她在说笑,但是从中看出写意还是那个写意,並没有因为飞上枝头变成凤凰,而趾高气扬地看不起她们。
    旁人都以为,沈写意和厉择良是灰姑娘与白马王子的故事,普通的公司小职员机缘巧合地钓到了厉氏的白马。灰姑娘小小地病一场,於是白马为伊消得人憔悴。这样的故事,简直就是厉氏大楼八卦席中的饕餮盛宴。不到两天,写意被唐乔调回律师楼,这个缘由乔函敏没说,厉择良没说,她也明白,和客户搞成这样,影响总归不佳。
    他说:“这样也好。”
    写意也点头。
    回到唐乔,看见熟人的面孔,写意觉得异常轻鬆。没有专门的办公室,和大伙儿坐在一起,桌子还留在那里。
    来了些新同事,亲切地叫她:“写意姐。”
    年纪大的前辈称呼她:“小沈。”
    周平馨唤她:“写意。”
    这里和厉氏统统不一样。那里什么制度都很严厉,著装不能有半分逾越,连女同事之间聊天都只能是偷偷摸摸。写意愜意地伸了个长长的懒腰,开始工作。
    下午,吴委明从外头办差回来,看见写意就打趣地说:“哟,地王夫人也要上班啊?”
    “什么地王夫人?”写意纳闷。
    “你不知道啊,翡翠区那块c078开出了本市第一高价,你们那位厉先生荣升本市地王。”
    她除了对这块地略有耳闻以外,公事上因为住院,已经没有插手厉氏的事情。
    “啊,价格很高?”
    吴委明报了个价格,隨即摇头感嘆道:“这么贵,简直让人咋舌,主要是和业兴抢得太凶了。”
    哦,以前和厉氏有过节的业兴地產。写意没说话。
    车上,他和季英松谈论这个问题的时候,他说没有问题。没有问题——他长久以来都是给人这种感觉,那样的语气就好像天塌下来也是一句话就能解决的。
    “半路杀出个程咬金,在拍卖价格上抬高不少才吃下来。前段时间才投了巨款给蓝田湾,现在又拍成地王,厉氏果真財大气粗。”吴委明感嘆,“不过,写意啊,难道你们从来不谈这些?”这个“你们”,理所当然地指的是她和厉择良。
    “我们不说公事。”写意说。
    “难道只谈情?天哪,写意,教我两手吧,我就找不到那么多情来跟你嫂子谈。”
    “去你的。”写意笑。
    写意下班时,天上落下濛濛细雨。她撑起伞,走路去坐地铁。路边有家店,正在朝里面盘货。好大一篮子百合就放在门口,等著里面挪地方。她不禁蹲下来,嗅了嗅,没有刺鼻的香气。
    她知道厉择良一直喜欢百合,而且是不带香味的那种,和她偏爱的金灿灿的金盏菊是完全不一样的类型。
    店的小妹问:“姐姐要买吗?”
    “要。”写意说。
    她抱著所有的金盏菊回到家,空不出手来开门,於是厉择良来应门,看著拥著那么多的写意突然出现在他的眼前。
    她笑著说:“送给你。”
    他愣了须臾。
    她刚进门换下鞋,他就拿起上衣说:“饭菜都搁桌上了,趁热吃。”
    “你要出去?”
    “嗯。”厉择良答。
    紧接著,一连许多天,他都很忙,每次回家她都已经睡熟。她知道,拍卖以后交了保证金还不行,必须在规定日期內到帐一定比例的款项,否则一旦违约,不仅那八位数的保证金化为虚无,还要吃官司。
    所以,他肯定在筹钱,或者四处走动。
    那一夜,他回来轻手轻脚地走到臥室,脱了西服站在床边,弯腰垂头凝视她许久之后,柔软地亲了下她露出来的手背。
    “呃?”她在熟睡中觉得有些痒痒的,矇矓地睁眼来看。
    “醒了就翻过来,別趴著睡。”
    “阿衍。”她翻身仰躺。
    “嗯。”他顺势坐在床沿上。
    “累吗?”
    他微微笑:“不累。”
    写意探起上身,抱住他,“瘦了,真的瘦了,儘是骨头,抱一下都硌手。”她心疼地说。
    “哪有?”他又笑了。
    “再瘦下去我就不抱你了。”她说。
    “那就別抱吧。”他訕訕地垂下眼瞼,似乎那点小肚鸡肠的毛病,又开始发作。
    “小气鬼!”写意说,“逗你玩儿呢,这点儿玩笑都要生气。”
    他继续垂著眼帘,不置一词。
    “阿衍”写意唤他。
    “阿衍!”再叫了一次。
    他依旧没说话。
    “好了,好了,”写意投降,“我错了,不威胁你了,你不要不理我啊。”一边撒娇,一边张开双臂准备补偿他一个熊抱。
    却没想这个时刻,厉择良却再也忍不住,勾起嘴角来。
    他明明在偷笑。
    写意的动作停在半空中,神情一滯,过后才反应过来说:“哈,你捉弄我。”
    即使这样,她也没有生气,继续送他一个大大的拥抱,然后张著嘴巴呵呵地乐了。
    “累不累?”她扑在他的怀里问。
    “你刚才问过了。”
    “是吗?”她转动脑筋想了想。
    “为什么要问两次?”他问。
    “啊?我一时忘了。”
    “是忘了,还是想马上考察一下我的体力?”他嘴角泛起坏笑。
    “……”这人又来了。
    是不是真没有担心他的必要?
    当晚,厉择良果然证明了他良好的体力。
    虽然他掩饰得很好,写意毕竟不是三岁小孩儿,哄一哄就真不知道东南西北了。他脸上的那层阴霾越来越深沉,只是回到家里就装作兴高采烈的样子。最近,烟也抽得很凶,但是他不在房间里抽,知道写意不喜欢烟味,索性躲到阳台上去,抽完回来洗过手才和她讲话。
    今天,好几次写意听见他一个人在阳台上咳嗽。
    “感冒了?”
    “没事。”
    刚说完“没事”,却依旧咳了两声。
    写意急忙去药箱里替他找感冒药。
    “筹钱的事情恐怕难办。”私底下吴委明说。
    太急了,数目那么大。
    “確实。”写意答。
    没有哪家企业是提著钱去做生意的,钱都是银行的。以前,厉氏长期和辉沪搭线,如今为了她,两家已经翻了脸。
    她果然是尽添麻烦的。写意幽幽地兴嘆一声,却突然想起个人来。
    那人当时就应允说:“沈律师要是日后有什么要我帮忙的,我一定尽力。”
    写意听著没放在心上,如今想起来,不知道这个人情还值不值钱。
    她问吴委明:“你那里有孟梨丽的电话没?”
    “有,你没有?”
    “我刪了。”
    如今,孟梨丽不就是正源银行的当家老板娘,或者说是老板也不为过。写意拨了孟梨丽的电话,约个时间拜访她。如今,孟梨丽已不能和半年前那个等待分割遗產的遗孀同日而语了,可是对写意还是那么客气。孟梨丽没有將约会定在办公室,已算是平易近人了。
    下午四点,写意向乔函敏告了假,就拿起手袋出门。吴委明说:“正好我也无聊,不如替你壮胆?”
    写意感激地看了他一眼。於是两人齐步朝目的地出发。
    一路上,写意已经想好,態度要如何谦卑虔诚,才好博得今日的孟梨丽一根橄欖枝。就像她以前刚刚开始出庭一样,两人在车子里你一句我一句地演练模擬台词。
    写意早到了十分钟,没想到孟梨丽到得更早。
    “不好意思,我们迟到了。”写意只好这样说。
    “是我来早了。”孟梨丽笑道,“难得沈小姐约我。”
    “其实……”写意略一犹豫,“无事不登三宝殿,其实是有事想要孟女士帮忙。”
    “什么女士不女士的,我比你大好几岁,叫我孟姐就行,就是不知道沈律师赏不赏脸,唤我一声姐姐。”她盈盈一笑,眼波流转,煞是迷人。
    “孟姐。”写意和善地点头,“那你也叫我写意吧。”
    “写意,也是好名字,若是我们家卉有你一半善解人意就好了。”孟梨丽说。
    眼看话题越扯越远,写意略微觉得不妙,是不是对方不想插这个手?
    没想到,孟梨丽扯了些家常后,话锋一转,开门见山地问:“你说叫我帮忙,是为厉氏筹钱的事情?”
    她一猜就中,果然是有些准备的。
    “是,还请孟姐帮忙。”
    “朱家老太太给我们这一行留了话,谁贷给厉氏,就是跟她老人家过不去。如今朱家虽然失了势,但老太太的话还是有些分量的,所以厉总那样做,总归太衝动了些。年轻人嘛,哪儿不能有些磕磕碰碰的?他將事情做得太绝了。”
    听到这里,写意的心已经凉了一半。
    “要是孟姐可以引见,我愿意去朱家请罪。”虽说她骨子里倔强得要死,但是只要如今能帮他,自己如何伏低做小都情愿。
    “这个怕是不妥当吧。虽然我和厉总不熟,但是他的脾气我也听说过一点儿,估计就连你来见我,他也是不知道的。”孟梨丽摇头说。
    “他个性执拗些。”写意不好意思地说。
    “殊不知,这种个性却很受女性喜爱。”孟梨丽道。
    “写意,”孟梨丽顿了顿,又说,“这个忙我愿意帮。”
    写意有些惊讶地看著她,停顿了一秒钟以后,绽放出笑顏,然后和旁边一直一言不发的吴委明相视一笑。
    “谢谢。”她真心实意地答谢。
    “我帮忙的原因只有一个,不是因为我对厉氏有信心或者我对厉总有兴趣,想取得什么回报,而是为了你,写意。”孟梨丽伸手握住桌子上写意的手,说,“我在一生中最无助的时候,是你在帮助我。家卉和我不和,在眾人面前侮辱我的时候,连身边的男伴都逃之夭夭,却是你替我挡在前面。”
    “那是……我的工作。”她笑道。
    孟梨丽说:“我能答应你,確实也是厉总有能力,值得一试。不过这只代表我的意见,我会向董事会爭取。昨天厉氏正好在和我们正源联络,要是行得通,就做个顺水人情吧。”
    “谢谢。”写意又说。
    孟梨丽笑,“那天在街上遇见你们俩,我这个旁人看著都觉得幸福。希望有情人终成眷属。”说完这句,她的目光中流露出淡淡的惆悵。
    回去的路上,吴委明说:“没想到,这个孟梨丽做事挺耿直的。”
    晚上,写意像小猫一样黏在他的怀里。她一直在琢磨著怎么对他开口,才能让他接受,才能顾及他那高不可攀的自尊。
    “阿衍,要是我做了件会让你生气的事,怎么办?”她问。
    “难道你还做过什么让我高兴的事?”他揶揄。
    她生气地张嘴咬他的下巴。
    他吃痛地笑,笑了两下却岔了气,开始咳嗽。
    “你是不是又没有按时吃药?”她问他。
    他没说话,便是默认。
    “这么大个人了,还怕打针吃药。”写意摇头。
    一大早,薛其归就风风火火地走到厉择良的办公室里。
    “厉先生,正源同意贷款了。”
    厉择良原本正在柜子前找资料,听见薛其归的话,微微一错愕。
    “怎么回事?”
    薛其归原原本本地將情况说了一遍。
    “昨天,沈小姐见过孟梨丽?”他听了之后忽然问。
    薛其归说:“不清楚,我马上去打听下,跟你回话。”
    薛其归走了以后,他继续留在书柜前找东西,翻了十多分钟,期间小林进来过一次,为他添水。
    她第二次进来,看见他还在那里。
    她狐疑地问:“厉先生,您找什么?”
    听见小林的话,他微微失神,原来他是这样烦躁,连薛其归进来之前想找什么都忘了,只是机械地重复著这个动作。
    小林见他神色不佳,不敢多待,放下杯子就退了出去。
    一会儿,薛其归在电话里给了他答覆。
    “她一个人去的?”厉择良问。
    “还有那个同事吴委明。”薛其归答。
    “嗯。老薛,你安排下,今晚请正源那边的人吃顿便饭。”厉择良说,“我上次让你开户转钱的事情做好了吗?”
    “户开好了,但是数目有些大。”
    “你办就是了。”
    下午写意好不容易提前下班,在超市里面买食材和食谱,准备早早回去复习一下淡忘了的厨艺。她推著购物车,选了很多他爱吃的东西。她一个人挤出地铁,再嘿咻嘿咻地提回家,可惜,刚进屋就收到厉择良的简讯。
    “我晚上有应酬,不回家吃饭。”
    他不冷不淡地写了一句。
    她看著屏幕上的两行字,心头不知道怎么的,隱隱有些难受。平时要不是回她的信息的话,他几乎不会主动用简讯联繫,有事情都是直接打电话。
    可是,他却破天荒地这样告诉她。
    是不想和她说话,还是现在忙得抽不开身?大概是后者吧,她安慰自己。
    八点、九点、十点、十一点……墙上掛钟的时针走了一格又一格,厉择良还是没有回家。写意越来越没有耐性,將电视机的频道换了几百次,开始抓狂。她好心准备做饭给他吃,他居然说不回来就不回来,还在外面天酒地,快到深夜也不归家。
    討厌!
    真討厌!
    十分討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