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4章 愿隨大將军復上郡
    桥山。
    赵少杰抵达漆垣匯合黄权之后，先计议了一番，而后分兵，他没有和黄权一起北上，而是折道向东，走洛水北上。
    目前三辅的民力还以恢復为主，虽然可以用钱僱佣人为大军后勤提供支援，但水路耗费总归是小一点。
    不几日功夫，赵少杰带著赵云、傅彤、胡遵等人抵达桥山。
    在此地，赵少杰停留了一日。
    这日清晨，赵少杰带著杨洪等人，前来祭拜。
    杨洪升任左冯翊后，就接到了赵少杰命令，让他派人修缮黄帝陵不说，还要求派驻守卫，杨洪听命办事，如今黄帝陵已经稍微看得过眼，恰好杨洪又要督办后勤粮草，索性也从洛水那边赶了过来。
    对於这位年纪轻轻天下闻名的大將军，杨洪可是倾慕的紧。
    不过，他过来之后，没和赵少杰聊两句，就按照赵少杰的意思，写了一篇祭文。
    晨光显现，赵少杰身著蜀锦华服，迈步登台，高声诵读：“维建安十六年，汉王大司马刘备麾下，科学大將军赵昊，敢昭告於轩辕黄帝之神曰：
    臣等谨奉王命，仗节北征。旌旗所指，欲清寰宇，剑戟所向，在復旧疆。行至桥山，仰见松柏苍苍，趋步陵前，俯察气象巍巍。感怀圣德，涕泪沾裳，敢不以赤诚敬告於吾祖之前？
    忆昔吾祖，肇启鸿蒙。戢乱世而伏蚩尤，抚万民以立中邦。造舟车而通八方，播百穀以富黎粮。服裳冕而兴礼乐，定甲子以正玄黄。开华夏之丕基，垂文明之典章。赫赫功业，昭如日月，荡荡恩泽，绵若江河。
    今之中原，何其悲怠！奸雄窃命，社稷崩沦。豺狼塞道，白骨盈野。皇纲失统，夷狄窥边。上郡故土，久沦胡尘，姬汉旧民，频遭荼毒。臣等每思及此，五內如焚。
    然吾祖英灵不泯，华夏血脉未绝！我主刘备，帝室之胄，信义著於四海，仁德播於宇內。兴尧祖之宏图，承高祖之遗志。臣等虽才疏学浅，亦敢效命驱驰。提一旅之师，奋忠烈之气，誓欲廓清北塞，再整山河！今日过陵，非独致祭，实欲请命：
    愿仗神威，助我锋鏑！使將士用命，旌旗耀武。驱胡虏於天下之外，復文明於朔方之野。拯生民於涂炭，安吾祖之梓桑。俾千秋俎豆，永享馨香，使万里河山，重归汉帜！
    玄酒在觴，赤心在腔。神灵不昧，鉴此衷肠。呜呼哀哉！伏惟尚饗！”
    念完之后，赵少杰把祭文投入鼎中，看著青烟裊裊升起，而后起身，看向眾人，慨然说道：“今復上郡，王命也！今復上郡，天命也！今復上郡，先祖所乐见也！”
    “诸君，死在疆场，亦有何恨？“
    赵云等人高声喝道：“愿隨大將军復上郡！”
    “愿隨將军復上郡！”
    “愿隨將军復上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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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少杰看士气高昂，满意地点点头，目光看向旁边杨洪，笑道：“请君刻文立碑，奉在殿中，使万世之后，也有人知道我等功绩！”
    杨洪看著赵少杰，激动得人都在颤抖，跟著赵少杰打仗，先不论胜利与否，这气氛就搞得很令醉，他现在都想隨军北上了，高声道：“喏！”
    祭拜仪式结束，赵少杰回到军营，杨洪自然也跟了进来。
    做为一名捨身忘家而奉公的忠贞良臣，杨洪对赵少杰已然有五体投地的趋势，半个屁股坐在小马扎上，看著赵少杰，满目崇敬地说道：“大將军前屡次抨击世家，实在令人敬佩，然天下世家仍是多数，万望大將军小心左右，不为小人所刺！“
    赵少杰愣了一下，方才反应过来，杨洪居然担心他被人行刺，不过仔细想想，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歷史上还记载，刘备在蜀中遇到刺客，顿了顿，说道：“多谢季休忠告，我知道了。”
    不过这种情况，他也不担心，因为他不太看重那些他不知道的人，他知道的人，大体性格根据歷史的形象，也能判断一二。
    想行刺他，还要看看能不能近身，毕竟他的地位，可不是什么人想见就能见的。
    杨洪微微一笑：“以大將军英锐之气，只怕贼子进去近前也只敢俯首。”
    赵少杰哈哈大笑。
    杨洪顿了顿，又道：“如今三辅未安，大將军就熬收復上郡，只是不知道，上郡收復之后，如何治理？”
    “高奴以南先军管，高奴以北，定牧，游牧！”赵少杰说著，又道：“將来终究是要统御塞外，可在高奴以北，试行轮牧、定牧制度，若可行，草原不为祸患也！”赵少杰说道。
    杨洪想了想，也没想到好主意，也发表不了意见，因为他是蜀中人，要不是刘备，一辈子都不可能到三辅做官，甚至是九卿级別的左冯翊，沉声道：“祝大將军马到功成！”
    赵少杰中也不確定，但嘴上笑道：“这是然。”
    几日后，赵少杰带领大军，抵达洛水，沿著洛水开始北上。
    与此同时，上郡地方也开始了动员，驻留在这里的不是匈奴，就是迁徙过来的羌人，北方还有乌桓，鲜卑，不过目前，还遇不到乌桓、鲜卑。
    行军不几日，赵少杰就听到了诸多匯报，比如，有许多游骑探查之类的。
    赵少杰压根不在乎，就是命令行军，这一日，赵少杰大军正在行进，一名骑侦就回来稟告说，前面发现了约两千的骑兵。
    赵少杰立刻命令部队准备，自己带兵前去迎敌。
    当然，赵少杰是带著赵云一起去的。
    不一会儿，就见一个土塬侧面，有骑兵过来，对方看到之后，立刻停止行军，一名粗豪的汉子，骑著马奔袭而来，到了跟前，那人说道：“可是大將军至此！”
    胡遵上前答话：“不错，正是使持节科学大將军都督诸军事并州牧高新乡侯监管工曹格物卿在此！”
    那汉子沉吟了一瞬，高声道：“某奉单于命令，驻守此地，不知大將军为何领兵至此！”
    胡遵冷声道：“此地乃上郡，大將军奉王令，特为收復上郡而来！”
    汉子脸色一僵，看了看胡遵，猛然高声道：“我家单于乃汉家甥子，上郡已归我匈奴数十年，汉王岂能不知？今贼臣曹操暴虐我匈奴王庭，要我匈奴臣服，汉家不派遣兵马助战，反而夺我领土，此是姻亲所为？”
    赵少杰看对方这样子，知道刘去卑想要归附刘备的消息，还没有传达过来，隨即高声说道：“尔右贤王刘去卑，已经决意归附汉王，汉王特许右贤王为归国公，今孤北上，復上郡，安匈奴，为太平而来！”
    那汉子闻言脸色一惊，要知道，隨著匈奴不断往太原、西河迁徙，上郡所驻留的匈奴已经十分稀少，根本无力和长安政权打大规模战爭。
    也是因此，他们才没有趁著刘备刚刚入驻三辅，就进行侵占攻打。
    “右贤王当真归顺了汉王？”汉子不可置信的问道。
    赵少杰拿出一尊印璽，高声道：“此物你可认识，乃是右贤王之印璽。“
    因为汉朝给匈奴颁发的印璽要低於汉朝王侯的印璽，所以这尊印璽也和汉朝官员的不同，乃是青铜製造的驼钮铜印。
    赵少杰把驼钮铜印递给身边的董种，董种纵马拿著驰骋过去。
    那汉子一眼就能认出来，这是他们匈奴中贵人才能用的印璽，虽然汉朝颁发的印璽有区別歧视的味道，但匈奴自己製作，也不敢僭越，还是用青铜铸造。
    “这、这、这.”汉子看到印璽，再也没有一丝侥倖，心中可谓丧气到了极点。
    因为曹操开始整肃太原、西河的匈奴各部之后，单于呼厨泉就让他们派兵过去，试图反抗一下，现在兵力被抽调了一部分，本来他可以聚集五千兵马，现在只有两千多人。
    “將军是要归附，还是要顽抗？”赵少杰大声喝道。
    那汉子沉吟了一瞬，说道：“不知大將军要如何安置我等？”
    “你等仍驻扎地方，如往日一般，曹魏若来，鲜卑若来，汉王会派出大军帮你们守护领地，只是各部从此要为汉王征战纳税！”赵少杰大声道。
    那汉子一脸忧闷，忍不住目光看向了东方，片刻过后，这才回头说道：“若如此，我愿意归附！”
    打肯定是打不过，因为兵力被抽走了，而且对面又是百战百胜，从无败绩的科学大將军，还不如听从对方安置，反正他们就是被一步步安置到了汉土之上，说不定將来还能安置到三辅去。
    赵少杰闻，自然高兴，立刻纵马上前：“將军如此明理，孤甚慰！”
    那汉子嘆了口气，说道：“还望大將军以后多多照料！”
    赵少杰笑著安慰。
    心里面也高兴，一仗不打，就快接近雕阴，这难道不是好事儿。
    赵云等人也没有想到，事情会如此轻易，一个个都兴高采烈。
    不几日，在对方的带领下，赵少杰抵达了雕阴城。
    雕阴城现在还没有完全废弃，还被匈奴人使用，但城里面的汉民，只有五十来户，剩下的都是匈奴人、以及依附匈奴人的其他蛮夷。
    赵少杰先让傅彤接管城防，视察了一圈之后，然后又根据情况，做下部署。
    “马上给左冯翊发消息，让派兵过来，修復城池，同时派遣文士过来，帮忙整理地方，此地为北上节点，务必为我所有！”赵少杰一边让后边给与支援，一边也不停歇，带著兵马继续北上高奴。
    三天后，赵少杰都已经走了，黄权、吴懿等人才赶了过来。
    他们没有赵少杰的运气，路上还打了几仗，因为他们遇到的是羌人，这些羌人可是恨透了汉庭，因为他们是被从凉州迁徙过来的，但不是上郡，而是上郡北边的朔方郡、五原郡等地方，然后这些地方又一一丟失，他们是强行背井离乡还一路逃窜，那只能打了。
    而就在赵少杰继续北上高奴的时候，呼厨泉等人也在激烈交谈。
    曹真的大军、曹仁的大军，一个从南边来，一个从东边来，且兵势凶猛。
    他们匈奴虽然已经进入了太原郡和西河郡境內，但並没有在此地形成根基，只是在一些山里面，小平原聚居，更没有能力去侵占大城。
    南匈奴单于呼厨泉，南匈奴左贤王刘豹，南匈奴右贤王刘去卑，上上一代羌渠单于的儿子刘宣等等人，全部在列。
    因为刘豹和刘宣年岁还比较小，所以，基本上都是呼厨泉和刘去卑两个在说话。
    呼厨泉听了刘备的提议之后，自然是破口大骂：“刘玄德不认亲族？反助曹贼？何其阴毒？！”
    刘去卑嘆了口气，轻声道：“单于怎会以为刘玄德是我等亲族？我等不过是蛮夷罢了！”
    呼厨泉看了一眼刘去卑，讽刺道：“你也是？”
    刘去卑看著身上自己的衣服，以及头髮的样式，轻声道：“不是么？”
    呼厨泉嘆了口气，颓然地闭上双眼，虽然他不知道，歷史上他看到曹操称王，赶紧就亲自去礼贺朝拜，被拘留的事情，但也能感知到一二，喃喃开口：“若不是刘玄德进入三辅，我断然不会想著反抗，本想坐收渔利，不想两家都是贼子！“
    按照他的心意，两家看到他这么大的势力，应该拉拢他的。
    如果一方打他，另外一方应该支持他的。
    没想到，曹操一打过来，刘备也动手了。
    现在他的抵抗，正在节节败退，虽然曹操方面面对刘备没有器利的优势，但面对他们，那可是有了不小的器利优势，他们建设的小城，曹军一天就攻破一个。
    而且，他们还和汉民居住在一起，本地的汉民也十分不欢迎他们，在地方长者的带领下，驻守在坞堡，他们又无法攻破，可不派兵警戒，对方就会出坞堡偷袭他们，这又大大减少了他们的可战兵力。
    现在不仅是曹操打他们，西河、太原的地方郡兵，百姓也都在打他们。
    “你以为投靠刘玄德，就能保我匈奴一脉？”呼厨泉想著睁开眼睛，看向刘去卑。
    刘去卑摇头道：“我也不知，但曹刘已经鼎立，天下不知何时能归於一统，我从一家，兄从一家，將来若是方统，我和兄也能为对方开解。”
    呼厨泉嘆了口气，刘备不支持他，他肯定不是曹操的对手，这点他心知肚明，本以为刘备会支援，没想到刘备趁打劫。
    “既如此，那你就带著你的部眾，还有—.”呼厨泉说著，目光落在了刘豹和刘宣等人的身上，这些人虽然年岁小，但都是他的亲族，他们匈奴的贵人，也需要保全一二。
    “刘宣也跟著你去吧，他是羌渠单于的子嗣，应该能受到刘玄德的厚待，刘豹是先兄的后代，留在我身边，若是兵败，我去鄴城请罪，曹孟德估计不会为难一个稚子，他可以继续名义统领我匈奴，只要名义在，我欒提家族就永远是匈奴之主！“
    说完话，欒提呼厨泉的眼泪哗啦啦落下。
    刘去卑嘆了口气，说道：“愿意听兄长吩咐！”
    当天，刘去卑就带著刘宣等一些人，召集自己的部眾，趁著曹操没有打过来，开始往黄河西边渡河。
    也就在刘去卑西行的时候，远在雍州的张飞也在狂飆突进。
    来到陇西襄武之后，张飞先匯合了陇西太守游楚。
    游楚自从去年到任之后，就开始为大军行进做准备，探听了陇西各地的情况不说，还编练了一支义从，兵马不多，只有两千人。
    但也可以看出游楚的才能。
    张飞抵达后，游楚立马带著义从，和张飞一起进军，他这个太守，总不能在和汉阳郡边境的小县城里面办公，这也太丟人了。
    不几日功夫，张飞等人就攻破了数个县城，降服数个羌人、氐人部落，自身实力是越打越强。
    出兵的两万人，除去各地留守的兵马之后，仍旧有两万人，但一半都是降服来的兵力c
    而且，因为这里乱了几十年，一些小部落都匯聚了不少牛羊財富，张飞大军的粮草已经可以自给自足。
    一直到这天，大军快要抵达狄道。
    这里本该是陇西的郡治，但因为战乱，失陷在豪族和羌胡手中。
    头领不是旁人，乃是大名鼎鼎的陇西李氏，李越。
    李越自然知道张飞过来，他本来还想著等等看，但没想到张飞进击的如此之快，连续破城，降服羌胡，一直推进到了狄道。
    这一下，李越慌了。
    虽然狄道也不算小城，但毕竟在偏远之地，也算不得大城。
    当时刘备入驻雍凉，只是派人占领了以前汉庭唯一可以控制的汉阳郡，所以他看到韩遂、阎行、杨秋、马超等人败亡后，张猛等人征伐后，再有身边枹罕宋建称王建制二三十年的例子后，也感觉机会来了。
    是以，李越比歷史上更早的起事。
    站在城头遥望，李越看著城下密密麻麻开赴过来大军，脸色阴沉道了极点，张口对左右说道：“我想如宋建样，都不可得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