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章 我等愿意隨左將军再兴汉室
    西充县。
    一名士子模样的年轻人，高声说道：“左將军雄才伟略，当真天下英雄，又是刘汉宗室，当大兴炎汉，闻科学將军招录白巴西豪杰，仆虽无能，但自荐之！”
    此人形貌古朴，语气慷慨，神色诚然，一副忧国忧民模样。
    但赵少杰有点绷不住，看著此人，神色迟疑。
    旁边，南充县张疑低声道：“此人名气斐然，振威將军几次徵辟，都不应。”
    狐篤也低声道：“此人久后必为我巴西大家。”
    句扶、何平倒是没有开口，因为他们不认识。
    不过徵辟的姚也开口了，“此人名才皆有。”
    能让这么多人一齐推荐，可见此人的能力，但赵少杰有些煎熬，因为此人名叫譙周。
    譙周歷史上什么人，自不用多说。
    可是眼下，譙周自荐，这么多人围观，赵少杰又不能不答应，开口笑道：“允南之名，我自然知晓，可谓蜀中小夫子，你若前去，左將军必然欣喜！”
    譙周没想到赵少杰对他评价如此之高，顿时双眼放光，大声激动道：“我必不负科学將军、左將军之望！”
    狐篤等人也被赵少杰的评价嚇了一跳，竟然用譙周比作孔子？！
    又夸了几句，赵少杰收下了譙周，带著隨行。
    其实还有龚禄、程祁知名，只一个是庞羲功曹龚諶的儿子、一个是江阳太守程畿的儿子，两个人无法被徵辟，因为还得看他们父亲如何抉择。
    一路北上，眾人继续前往閬中。
    閬中。
    庞羲看向龚諶，嘆道：“想不到，刘备已然攻取汉中，当真不可思议！现在赵少杰又劝降张鲁、朴胡等人，我等该如何是好？”
    功曹龚諶道：“此时此刻，府君还有什么可疑虑的？”
    庞羲脸色一变，不觉想起这么多年来，从刘焉入蜀，扶刘璋继位，和张鲁对峙，和刘璋生出嫌隙，如今他也年岁老迈，真去登高一呼，要求蜀中人驱逐刘备，显然也不可能。
    “罢了，罢了，既如此，我就和张鲁一同去拜见左將军吧！”庞羲悵然说道。
    龚諶頜首道：“左將军要安定蜀中，肯定不会薄待府君，府君富贵自不会少，颐养天年，也是不错。”
    庞羲苦笑摇头，摆了摆手：“你去迎接赵少杰、张飞他们。”
    龚諶应道：“喏。”
    不几日，赵少杰、张飞、张鲁等人来到閬中，途中遇到了迎接的龚諶。
    张飞愤愤不平说道：“这老儿，事到如今，才愿意归顺，难道他还以为自己可以抗衡？”
    赵少杰笑道：“人嘛，不撞南墙不回头，归附了就好，有了他的榜样，蜀中也容易一些。”
    眾人进入閬中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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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庞羲也很乾脆，寒暄之后，立刻说道：“我也倾慕左將军已久，想去面见左將军。”
    赵少杰夸讚道：“府君如此深明大义，必然受到左將军厚待！”
    庞羲笑著，但心底苦涩，忍不住看了一眼张鲁，却发现和自己打了多年的老对手，神游天外的模样，不知道想什么。
    张鲁现在一门心思的丰富、完善自己的理论，哪里还在乎这些？
    当天，眾人饮宴。
    翌日，赵少杰带著庞羲、张鲁、朴胡，以及徵辟的狐篤等人，去往汉中。
    与此同时，刘备攻略汉中的消息，已然传遍蜀郡、键为、江阳、巴郡等地。
    巴郡。
    太守赵摧嘆了口气：“想不到，汉中攻取，竟如此轻而易举！”
    赵刚被这个消息震惊的不知所措，忽然又有消息传来。
    “府君，外面疯传，张鲁带著朴胡等人投降了左將军！”
    赵又被惊得神魂激盪，心下哀嘆不已，这、这如何是好？
    不几日，又有消息传来。
    “府君，閬中传来消息，庞羲只身去往汉中，张飞暂代巴西太守！”
    赵只觉得天旋地转，哀痛道：“庞羲盘踞巴西多年，怎么会如期轻易放弃地方？必是心中惊惧，知道他无法抗衡左將军，所以才选择归附。”
    “可是我等如何？也不知使君怎么样了？”
    同样的一幕，也在江阳、键为上演。
    一直到成都。
    成都此时已经成了欢乐的海洋。
    谁也想不到，秋冬出兵，不过一月，前线就传来汉中城破的消息。
    虽然一些人对捷报上面，只有左將军，没有刘璋感到奇怪，但汉中攻破，对每个益州人来说，
    都是大好事儿。
    成都城中张灯结彩，庆贺不已。
    衙署之中。
    所有人都喜气洋洋，张松也十分自得，自己果然没有看错人，选择刘备，果然是正確的啊。
    “诸君，左將军不在，我等也要庆贺一番，来，共饮一杯！”张松举起酒杯。
    成都毕竟是益州中心，且张松对待刘璋家人的態度，眾人都看在眼里。
    隱约中，越来越多人已经猜到了事情真相，
    虽然心下膈应，但还是举起了酒杯。
    眾人饮宴一杯。
    张松看著眾人模样，轻咳一声，看向陈震，问道：“孝起，如今汉中既定，主公后续还有何方略？”
    眾人瞳孔一缩，看著张松，你这是装都不装了吗？
    直接称呼刘备为主公？
    可眼下，他们却没有办法反抗一来，刘璋一家都受制刘备。
    二来，刘备只用了短短一个月的时间，就收復了汉中，真实的战斗时间，只怕不到半个月。
    相比刘璋数年，十数年的对峙，简直有云泥之別。
    陈震站起身：“主公知我益州强雄，当年高祖就是因为此地而兴大汉，如今曹操挟制朝廷，视天子为无物，主公会带领诸位重走高祖之路，再兴汉室！”
    “大汉再兴，诸位都是功臣！”
    射援等人訥訥不言。
    李严站起身来，举起酒杯：“若天下还有一人可以再兴汉室，现在看来，唯有左將军，我愿意牵马执蹬，追隨左將军，再兴汉室！”
    李严起了头，孟达紧跟著说道：“我也愿意隨左將军再兴汉室！”说著，看向眾人：“大汉兴亡，匹夫有责，科学將军常说此话，我也深以为然，鄙夫都当为大汉再兴出力，我等岂能落后？”
    张松也目光逼迫眾人。
    射援等人苦笑不已，就知道张松饮宴没有好事儿。
    王商想要辩驳，可无话可说。
    现在局势，难道还要说刘璋比刘备更能，更可以再兴汉室？
    终於，一个意想不到的人，忽然开口笑道：“我愿意隨左將军再兴汉室！”
    此人不是旁人，乃是刘璋的女婿费观，他和李严交好，陈震找过李严，李严投诚后，费观后面也去找了李严，李严实话实说。
    此前费观一直没有选择对刘备效忠，一些人勾连他，希望他可以拯救刘循，他也没有答应。
    现在，他终於下定决心，效忠刘备。
    原来未来的歷史，费观为李严参军，一同被刘璋派出去对抗刘备，战败后，二人乾脆投降。
    眾人看到费观开口，神色恍然，
    真到了这一步？
    刘璋的女婿也不效忠刘璋了？
    射援、射坚嘆了口气，二人不得不道：“我等愿意隨左將军再兴汉室！”
    其他人见他们开口，也有不少人隨之开口。
    但还有一些，比如王商这样的人，就没有开口。
    虽然略有瑕疵，但张松总体满意，也不过分逼迫眾人，继续饮酒。
    可不过几日，又有消息传来。
    张鲁带著朴胡等人归附刘备。
    庞羲放下地方，只身前往汉中，归附刘备。
    这一下，就连王商这样的人，也明白刘璋大势已去，许多人忍不住开始哭泣。
    张松家的一处房间。
    张任已经好了一些，询问僕人，得知汉中下，张鲁降，庞羲附，哭得不成样子，口中高呼：“我对不起使君，我对不起使君啊—”
    监狱中。
    王累一直和狱卒打听外面情况，得知刘备入蜀，他气的用头撞墙，但最后没有死，救治过来后，也没有继续自杀，可也依旧关心刘璋的情况。
    这一日，狱卒告诉他现在情势，王累同样哭得不成样子，哀声道：“使君，为何不听我的劝告？”
    荆州，襄阳。
    关羽招待汉中过来的使者孙乾，上庸归来的赵云，隨行申仪等人。
    “子龙为主公攻下上庸等地，我敬你一杯！”关羽笑道。
    赵云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多谢云长。”
    关羽又看向孙乾：“公佑隨主公攻取汉中，冬日行军，一路辛苦，我敬你一杯！”
    孙乾也一饮而尽，笑道：“多谢云长。”
    最后，关羽目光落在申仪等人的脸上，如果是从前，对这种凭藉著家底盘踞一方的人，他一百个瞧不上，但刘备、赵少杰多次和他书信，询问他和同僚关係。
    搞得关羽，心里面一直不安，挤出一丝笑容，说道：“你等归附主公，定然受到厚待，来，共饮一杯！”
    申仪等人举起酒杯，小心翼翼地说道：“多谢关將军。”
    关羽这些时日，除了整顿兵马之外，就是兴修水利，教授百姓识字，看江陵有小学之后，自己也建了一个。
    他没有和其他將领一样，把自己的所有儿子，女儿都送往江陵，但也把关兴送了过去，以为姿態。
    这下其他人也必须有样学样，把儿子女儿送往江陵读书，甚至包括新来归附的吕常。
    看了申仪一眼，又道：“你和兄长的妻儿老小都会暂住江陵，这也是为了將领可以更放心的在前线打仗，稍后，待阿斗公子可以进学，还要和阿斗公子一起读书，这是一份荣耀，你可知晓！”
    申仪就感觉莫名其妙，为什么申耽可以在西城任职，他不可以。
    现在听关羽这么一说，忽然心情也不错，他也知道，刘备目前就刘禪一个儿子。
    自己的儿子和刘禪一起读书，怨气稍稍解，笑道：“知晓，知晓。”
    赵云、孙乾互相看了一眼，都是惊，这云长真的转性了，居然会安抚人了。
    关羽见申仪脸色好转，也就懒得再说，看向孙乾，问道：“汉中如何攻下，快快和我说来！”
    孙乾讲述汉中之战的经过。
    关羽脸色一颤，说道：“主公现在还要翻山越岭，都是我等无能啊！”
    眾人被搞得讚嘆夸奖的话，一下说不出口。
    杨仪见状，赶紧笑道：“此乃我等不及主公，主公神略，越山而攻，只怕我等去了也想不到。
    关羽也知道自己失言，只好頜首道；“不错，確实如此。”
    席间，孙乾又告诉关羽，让他做好准备，明年就要大举。
    关羽早就想打了，自然满口答应。
    翌日，眾人从襄阳去往江陵。
    此时江陵城中。
    麋夫人已经去世，葬礼由麋夫人兄长麋竺和长史许靖操办。
    城內的气氛有些压抑，一些喜好鬼神之说的人，说什么，內有丧，军不利之言。
    如果是以前，诸葛亮会为了政治需求压制这些人，不过自己也会將信將疑，毕竟，鬼神之说，
    当代人都怕。
    可和赵少杰交流后，诸葛亮自然不会相信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抓了几个胡言乱语的人，不顾眾人劝阻，直接送去矿场服劳刑。
    这下，没有人胡说八道了。
    而且，最近还有一件大事发生。
    士燮带著士壹前来。
    这个消息，同样引得江陵轰动。
    谁不知道士燮乃交州霸主，就连刘备、诸葛亮都小心翼翼，不敢说什么让士燮离开交趾的言语。
    但这一次，士燮主动来了。
    这一日。
    许靖、诸葛亮等人通通站在码头，等待士燮的到来。
    士燮站在甲板，看向码头，晞嘘道：“想不到，有一日，我会离开交趾！”
    士壹安慰道：“兄长在交趾，如何安稳？”
    士燮嘆了口气，不再说话，脑海一幕幕都是自己在交趾看到的人间炼狱。
    尤其是士徽的残暴模样，让他害怕。
    他越来越不喜欢这个儿子，一次矿难，百人丧生，对他来说，仿佛再去抓一百人就行了，毫不怜悯。
    他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仁心向善，长子士也算知书达理，这个士徽就一言难尽。
    现在交州吃到了用不要钱奴工的好处，各家都出钱支持征伐，开矿、开田，都是需要大量人力，辛苦劳作，这也是为什么普通百姓不去开垦荒田的原因，只能由官府组织。
    交州开发的少，自然可以开垦的地方多。
    各家用起奴工来，同样残忍，仿佛人也是一种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矿產。
    士燮想著，忽然传来声音，“靠岸了———“
    士燮睁开眼，走下船。
    诸葛亮还没开口，就见从交州来的一批人许靖、桓邵等纷纷围了上去。
    “士公，您如何变成了这样？”
    “可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您怎么清瘦了这么多？”
    相比眾人离开时候，士燮几乎瘦了一大圈，眼眶都变得凹陷，仿佛不能饱食的普通百姓，毫无名士风采。
    士燮苦笑一声：“潘睿章程，害我交趾！”
    想他理政的时候，汉夷安乐，互不打扰，些许惊扰，也不会闹大，只要他出面，蛮夷必然归附可现在，不为汉，就是奴。
    这样的政策，把交趾、日南、九真三郡搅得天翻地覆。
    他实在看不下去，也不想在交趾呆了，所以跑来荆州。
    可眾人面面相，这政策很好啊，丰富了人力，各家析出百姓，充实了官府，现在整个荆州，
    所有家族都用交趾奴。
    甚至还恐嚇了武陵蛮，这些人几乎都跑了出来，归附官籍。
    向朗也不用再山头上守著了。
    诸葛亮自然知晓，交州的奴工使用肯定比荆州残暴百倍，这也没有办法，天高皇帝远，一些事儿，从来如此，哪怕赵少杰所在的时代，都无法避免。
    走上前去，诸葛亮笑道：“眼不见为净，士公到来，还请入城。”
    士燮頜首，苦涩道：“是也，眼不见为净。”
    眾人回到城中衙署，自然饮宴招待士燮。
    士燮本来没什么胃口，可看了各色菜餚，他都没有吃过，忍不住吃了两口，瞬间食慾大振，吃了东西，喝了酒，又和老朋友见面。
    心情好了不少，士燮才说道：“承明已攻入占城，找土人弄来了一些种子，根据土人所说，这稻米可以一年两熟三熟，也不知真假，需要我们自己试种！”
    诸葛亮等人瞬间眼晴放光，高声道：“士公带此物过来，当真功德无量！”
    眾人又问交趾情势如何？
    士燮不想开口，士壹说道：“按照潘方略，內部肃清，外部征伐，占城国本来就是我大汉象林县，现在正在征伐，不过扶南国不听朝廷號令，竟支援占城国，潘一时无法打下，正在请求赖刺史援兵！”
    眾人微微頜首，因为交州距离较远，出兵两三万就是极限，且沿途还要耗费粮食，所以，对交州的態度一直是，扩大甘蔗种植，多挖掘矿產，给荆州物资上的支援，
    士燮看了眾人的模样，心下嘆息，自己那祥和的交趾恐怕回不去了。
    其实交趾现在也很祥和，只是从蛮夷作威作福，变成了奴工不断造反。
    饮宴之后，眾人离开，诸葛亮去看种子，许靖等人去看士燮。
    不几日，孙乾、赵云归来，同时还有张松送来的书信，只是书信內容，让诸葛亮感到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