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章 我张飞竟被此人阻拦多日
巴西郡。
护送庞林输送粮草之后,张飞並李异兵马南下,途径閬中。
庞羲得知张飞俘虏了李异,心下愈发惊慌,李异可是他益州悍將,怎么会如此轻易的俘虏?
在张飞路过的时候,立刻再次派人过来劳军。
张飞也懒得计较,休整之后,继续南下,一直到岩渠水和閬水的交匯处,这才又沿著岩渠水北上。
走到一半。
岩渠方向传来消息,蛮夷围城。
张飞紧赶慢赶,可到了岩渠以后,发现城池已经被蛮夷攻破。
张飞立刻围城,一边派人劝降,一边打造攻城器械。
劝降,对方自然不投降。
甚至还出城和张飞作战。
不过,全都被张飞打退回了城里面。
后面,城里面的蛮夷聪明了,不出城作战,就坚守城池。
张飞攻伐了几次,始终没有破城机会。
这一目,张飞正准备再去攻城,忽然消息传来“汉昌也被围城了?”张飞气急说道,“这巴西郡怎么如此多的蛮夷?”
汉昌在岩渠水更北,可现在还没有打下岩渠县,如何去支援汉昌县。
但也不能不救。
张飞看向严顏、李异,说道:“这里都是益州土地,你二人都是益州將领,我意分兵去往汉昌,若汉昌失陷,我等如何和主公和刘益州交代?”
本来,他这一路既是为了防备蛮夷作乱,也是为了进兵汉中的。
可没想到,一个小小的岩渠县,居然阻挡了他们的脚步。
现在张飞已经搞清楚,是城內宝人和杜等人里应外合,攻破城池,其中一个少年人,崭露头角,指挥作战,把岩渠县守的水泄不通。
此少年人名叫何平。
张飞几次都快要突破城池,都被此人阻拦。
目前看来,急切间,只怕不能攻破岩渠。
严顏、李异双双点头。
严顏更进一步,请命说道:“我去汉昌支援,必然守住汉昌城池!”
他先开口的另外一个原因,还是因为李异这人不行,虽然不会投降蛮夷,但肯定不会有太多顾忌,残民、害民都是必然举动。
张飞也更相信严顏的操守,笑道:“既然如此,那就请严將军领兵三千,去往汉昌,千万要注意,莫要被蛮夷所趁,只要守好城池,我必定会在主公面前为你表功!”
严顏嘆了口气,他不在乎什么功勋,只是希望益州別打仗了,应道:“喏!”
张飞顿了顿,忽然眼前一亮,道:“不如我们大军一起前进,引岩渠蛮夷出城?只要出城作战,这些蛮夷肯定不是我们的对手,若能一举破敌,顺势突入城內,或可平定岩渠!”
严顏微微頜首,说道:“可,蛮夷粗鲁无文,又贪婪少识,见我等不再攻城,必然认为我等惧怕,肯定会出城作战,此法或是破城之机!”
李异、宗预、夏侯兰思索了片刻,纷纷点头。
张飞立刻整顿兵马,散播言论,准备弃岩渠,而去汉昌。
城內自然很快得到了消息。
杜汉脸色一喜,说道:“好啊,张飞见我岩渠久攻不下,竟欲先去汉昌!若袭其后路,必可大破之!”
魔下一名小校说道:“首领不可,我等受师君命令,惊扰巴西,如今占领岩渠,巴西震动,已经形成钳制,为何要多此一举。”
“而且,我料想张飞未必一定要去往汉昌,只是引我等出城罢了。”
“前次出城作战,首领也看到了,张飞此人十分勇悍,我等临阵作战,根本不是对手!”
杜看向此人,轻轻一笑:“何平,你有守城之能,可就是太年少,太胆怯,我等前面几次作战之所以失败,是因为张飞勇悍,但我等偷袭他,他无防备,勇悍之气还剩几何?”
何平还要再说,忽然却又住口。
他本姓王,自幼养在外公何家,因外公家贫,是以不读书。
又因外公信奉五斗米教,舅娶寳人为妻,他不得不和宝人来往极多,这次杜破岩渠,也是因为城內宝人、五斗米教子弟內应作乱。
其实他本人並不想隨宝人叛乱,但裹挟其中,不得不为。
如今杜汉如此说话,心思敏感的他,立刻不再言说。
杜见何平不再说话,又看向其他人,问道:“你们以为如何?”
“首领英明!”
杜哈哈大笑。
另外一名首领朴胡也笑道:“还是杜首领高见,连日守城,我也觉得憋屈,出城野战,打败汉人,才能显得我等威风!”
眾人纷纷大笑,附和。
这日,张飞带领兵马水路並进。
杜、朴胡等人立刻率领兵马出城,为了不被察觉,二人还绕路而行,好在他们宝人爬山不在话下。
等到张飞的人马经过,朴胡、杜互相看了一眼,都是哈哈大笑,二人立刻命令手下漫山遍野而下。
二人自以为出其不意,但是张飞自己就留在了后军,而且后军最为精锐,他也没忙著进攻,反而结阵自守。
看到杜、朴胡从山上扑了下来,山上已经没有多少人了之后,张飞立刻领兵反击。
后军变前军,前军变后军。
尤其是水中李异所部,更是赶紧水流而下,截击杜、朴胡的后路。
水中行军,又是顺流而下,肯定比陆地快速。
杜、朴胡正在惊,什么情况,怎么对方这就反杀过来了?
一点慌乱的样子都没有?
还没有做好准备,后面又有人来通报。
“首领,不好了,后面张飞军水军所部,登岸结阵前驱,开始阻截我等后路!”
杜、朴胡一听,只觉得天旋地转。
“汉人如此狡诈,说什么去往汉昌,居然是假的!”朴胡气恼骂道。
杜也一脸愤恨:“我等想出其不意,不想他却也算计我等!”
二人再要上山,可已经来不及了。
张飞直接领著兵马,冲了过来,一马当先,所向披靡,手持长矛,张口大喝:“该死的蛮夷,
竟浪费我这么多时日,何平何在?我要斩了他的狗头!”
说话间,张飞就和餐人巴蛮战斗在了一起。
因为知道这些蛮夷不会结阵,张飞也不等后军,一个人窜入其中,长矛出手,就是一个。
后面张飞所部也在拼命赶来,每个人都被攻城折磨的难受,接战之后,全部奋勇爭先。
如此勇力,宝人、巴蛮根本无法抵抗,不一会儿,场面就出现了一边倒。
后方。
李异带著兵马,也在死命拼杀,口中更是喊道:“区区蛮夷,也想阻我富贵之路,我杀不尽你们!”
打不过张飞,他也认了,打不过蛮夷,他可也受不了。
前后夹击之下,杜、朴胡一下慌了神,很明显,此战已败。
二人准备再上山遁走,汉人爬山肯定不如他们。
可不想,他们刚看向山的方向,严顏已经领兵过去,沿著山脚纵马奔驰,只要有人过来,就直接砍杀。
“这、这如何是好?难道要跑入水中不成?”杜绝望说道。
四面只有水路无人,可水里面哪是容易渡过的,只怕不到水中央,就要被水流冲走。
朴胡嘆了口气:“罢了,我等投降吧!”
杜愣了一下,看向朴胡,急忙道:“可是我等答应师君“不投降也会被俘虏,难道看著张飞这个凶人,把我等部眾杀尽?我等已经占领过岩渠,为师君做了事情,该收手了!难不成,你还以为我等可以和师君一起,真自立一方不成?”朴胡无奈说道。
兵力不如人家强横,计谋也被人家反算计。
如此情况下,朴胡自然心生怯意,他们终归和张鲁只是互相依靠的关係,虽然名义上归附,信奉,但张鲁又不是什么雄略之主,还是以保证部眾为要。
杜沉思一瞬,无奈道:“你说的对,他们汉人打生打死,我们又何必参与!”
二人心意定下,立刻让手下人放下兵器,跪在地上。
二人也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首领让投降,首领让投降—“
声音传来,那些被杀得害怕的宝人、巴蛮纷纷跪地。
张飞听到声音,脸色微微一顿,继而哈哈大笑:“贼子这就投降了,坚守城池这么久,为何不投降?”骑著马就奔袭过去。
其实,他也发现,这些宝人、巴蛮不是不够勇悍,而是不懂军阵。
若是操练,也能成为强军。
“你二人何人?”张飞骑马来到杜、朴胡面前。
“我乃朴姓夷王朴胡!”
“我乃宝人首领杜!”
张飞一听,立刻双眼发亮,一个宝人首领,一个巴蛮七姓夷王,这可都是大鱼,想到目前的对待蛮夷的政策,不禁笑道:“你二人当真是好命,若是交趾蛮夷,肯定要阉割,贬斥为奴隶。”
张飞出发的晚一些,已经见到了交趾送来的蛮夷奴工,
诸葛亮又去武陵蛮中间宣讲政策,如果再不投降,就如交趾蛮处置!
那些武陵蛮知道了交趾蛮的待遇,一下全部都出来了。
杜、朴胡嚇得一个哆嗦,忙道:“我等诚心归附,还望將军恕罪!”
张飞下马,扶起二人,说道:“你们归附,那岩渠县呢?”
杜赶紧说道:“自然也归附,坚守岩渠的何平,不过是我等下属,我等都投降了,他还有什么话说。”
张飞哈哈大笑:“好啊,若劝降城池,我也算你们大功一件!”
旋即,张飞带著杜护、朴胡前往岩渠。
岩渠县。
何平站在城墙上,嘆了口气,遥望北方,果然,不久之后,大军返回,赫然是张飞旗帜。
“打开城门,出城投降!”何平淡淡说道,他先前已经劝过,现在看到结果,自然知晓该如何做。
手下人一愣,尤其是一个宝人骂道:“何平,你什么意思?什么就投降了?我家大王让你坚守城池是看得起你,你还真以为你可以命令我们投降?”
何平看了那人一眼,淡淡道:“看到没有,张飞旗號,想来,杜、朴胡两位首领应该已经被俘了。”
眾人伸长脖子去看,果然看到了张飞旗號。
何平也不理会寳人,巴蛮等不服他的人,带著几个汉人士兵,打开城门,放下吊桥,来到城外张飞领著朴胡、杜汉过来,直接傻了眼,不用劝就降了?
骑马过去,张飞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眾人,问道:“哪个是何平?”
“某正是!”何平抬起头。
张飞脸色铁青,暗恨,我张飞竟被此人阻拦多日!此人虽年少有能,但直接投降,不是条好汉,淡淡道:“既然投降了,那就好好为我主效力。”
何平应道:“喏!”心中哀嘆,自己和蛮夷勾连,又不识字,不受待见也是活该。
张飞率领大军入城。
那些寳人、巴蛮看到杜、朴胡跟著张飞回来,自然无话可说,纷纷投降。
张飞没在岩渠久留,当天夜里就布置下去,先放出来被关押的县令,又把宗预留在此地,给兵两千。
翌日。
张飞、严顏、杜、朴胡、夏侯兰、李异、何平等兵马继续北上。
不几日,眾人来到了汉昌。
一个好消息,汉昌没有被攻破。
汉昌长狐篤动员民壮,坚守城池,几次打退蛮夷的进攻。
张飞见此情形,自然十分高兴,对左右说道:“这个狐篤还是可用,守下了城池!”
立刻派人去往城中,让狐篤出城来见他。
汉昌城中。
狐篤听到张飞召唤他,心中一嘆,对左右说道:“我益州之事,如何需要荆州平定?哎”
不过,蛮夷数量巨多,他虽然可以守住城池,但无法击退这些人,张飞来援,他不能不见。
出城之后,狐篤看向张飞:“见过將军。”
张飞笑道:“你没有让蛮夷攻破城池,这很好!余下的事情你就不用操心了,守好城池,莫要让宵小作乱,我来击破城外蛮夷!
狐篤苦道:“喏!”
张飞见狐篤兴致不高,也就不再多说,摆了摆手。
狐篤退出。
张飞看向左右,气道:“这些人当真冥顽不灵,刘璋如此无能,使益州四分五裂,若我主入驻,定然不会有此局面,他们跟隨我主建功立业,难道不好?”
严顏脸色尷尬,没有吱声。
李异大声说道:“都是一群憨货,刘璋那东西,要不是父亲遗泽,他连个县令都当不好,追隨他的人,都是蠢笨之人!”
严顏气恼地看了一眼李异。
张飞哈哈大笑,李异说话才对胃口,不过他也没有出声赞同,而是看向何平:“你去蛮夷营寨,劝降他们!”
何平一愜,说道:“虽然杜汉、朴胡两位首领已经投效,但其他蛮夷首领,恐怕难以答应。”
“不成功也不和你计较!”张飞越看何平越不喜,此人怎么如此怕事。
成与不成另说,怎么先推脱一番?
何平无奈应道:“诺。”
汉昌城外,蛮夷营寨。
“张飞到来,莫不是岩渠破了?杜、朴胡怎么搞的?坚守城池,也会失败?”袁姓夷王袁约说道。
李姓夷王李黑同样怒不可遏:“无能之人,竟然连个城池都守不好!”
杨姓夷王杨车大声道:“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我等现在如何是好?”
氏人首领李虎也说道:“张飞凶猛,早有威名,我等只怕不是对手!”
剩余的夷王纷纷点头。
袁约冷声道:“不是对手,那也要打,师君仍在汉中激战,我等守望相助这么久,应该打下去,否则,怎么对得起师君?”
李黑却摇头道:“我等只怕不是对手!”
“不是对手又如何?打过才知道!”有人不服输说道。
眾人一下陷入爭吵。
正说话,忽然有人通报,张飞派人过来,来人自称杜手下何平。
“何平我知道,杜以前派他来过我处,看来杜不仅输了,还被俘虏了,诸位不要再吵,先听听张飞什么意思!”袁约说道。
眾人这才停止爭吵。
何平被人带进来,何平施礼道:“见过诸位大王。”
袁约急忙问道:“杜、朴胡如何?”
“在张飞军中!”何平说道。
杨车急忙道:“你们是如何失陷岩渠的?城池怎么都守不好?”
何平又把前面战事复述了一遍:“张飞设计,杜汉、朴胡两位首领中计被俘,不得不降。”
李黑脸色一沉,骂道:“汉人果然狡诈!”
李虎皱眉道:“张飞让你过来是要劝降我们?”
何平说道:“是。”
袁约等人互相看了一眼,先让何平出去,眾人又开始爭吵。
“我等不如投降算了!”
“师君还没有消息,如何投降?”
“不投降,我们打得过张飞?”
最终,眾人达成一致,暂时不投降,等等情况再说。
何平回到张飞营寨復命。
“眾人不投降。”何平说著,忽然又道:“不过我看—.“
张飞一听不投降,又见本就不喜的何平还有自己见解,立刻打断道:“你看什么?”
何平赶紧说道:“我、我——我没有看法。”
张飞看著何平愈发来气,此人怎么如此没有主张,烦闷地一挥手:“出去。”
何平赶紧离开营帐,走到外面,看了眼天空,喃喃道:“我一个造逆之人,能活性命,已然是天意幸我!何必多说呢?”
摇了摇头,何平去了自己营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