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诸位，我们成了
    成都乃益州中心，不仅有州牧府邸，还有蜀郡太守的府邸。
    王士从兄王商此时为蜀郡太守。
    王商白日已经听说了张松归来，主持成都的事情，他也按照命令，动员蜀郡民夫、粮草，输送前线。
    可心下也狐疑。
    什么情况？
    刘璋做事，什么时候如此雷厉风行过？
    晚上，王商带著满脑子的疑惑，回到宅邸，
    忽然，僕人报，从弟王土来访。
    王商自然要见。
    兄弟二人面对面跪坐。
    王商轻声道：“文强在荆州如何？此次和左將军过来，是投效了左將军？”
    王士微微一笑：“兄长觉得左將军如何？
    ，
    王商頜首道：“急公好义，真乃英雄。”
    “可否愿意投效？”王士忽然神色一凝，目光紧紧逼迫看去。
    王商顿时心中一个激灵，厉声道：“你如何能小瞧我？这般开口，你我虽是兄弟，我也要把你赶出去！”
    王士知道王商的性格，道德感比较重，淡淡道：“兄长难道没有察觉不对？”
    王商脸色一僵，怎么可能没有疑惑，他就是因为疑惑太多，才迟迟无法入睡，深吸一口气：“你们准备对益州动手？左將军要言而无信？”
    “不是准备，是已然动手！”王士也不掩饰，直言道：“如今刘璋操之我主之手，刘循、刘阐以及夫人等在张鬆手中，我主仁德，不想暗害二人，也为了威服益州人心，所以准备等打下汉中之后，才行宣告！”
    王商瞬间满面震恐，厉声道：“这如何仁德了？刘益州诚心邀请刘备入蜀，他却如此行事，仁德在何处？”
    王士淡淡道：“不杀人，就是仁德！”
    王商冷笑一声，斥道：“那你如今来，是想让我也投效刘备？我王家如何出了你这个叛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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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止是我，国山贤弟也已经投效左將军！”王士轻笑道。
    王商脸色一顿，气得直接站起身，骂道：“王甫也如此？他、他—我王家怎么有了你们两个叛逆！”
    “兄长，还是归从左將军吧。”王士说著，哀声道：“虽然刘璋绝对没有翻身的可能，但万一翻身，我王家可就要身死族灭了。为了王家，还请兄长三思！”
    王商气极反笑，恶狼狼盯著王士：“如今境遇，不正是你二人所为？你们当了叛逆不够，还要拉我下水，甚至以家族名义胁迫？”
    “我、我..—”
    越说越怒，王商开始剧烈摇摆，几乎倒下。
    王士赶紧上前，扶住兄长，安抚道：“兄长，刘璋无能，人所共知，益州在他治下，分庞羲、巴蛮夷、汉中、上庸、南中以及他直属的六处势力，这样的人，为何效忠？”
    “天下纷乱，豪杰辈出，只有我益州內斗不断，不曾对外用兵，难道我蜀中之人，尽皆鲁钝不堪之人吗？”
    “左將军英雄豪杰，必能重振汉室，我等跟隨他，建功立业，青史留名，安抚百姓，还蜀中安乐，不好么？”
    “兄长才高，左將军必然重用！”
    王士虽然说的动情，也颇有道理，但王商始终无法接受，瞪目看著王士，缓了两口气，猛得把人一把推开，怒道：“你自己贪恋富贵，说的那般大义，当真枉为我王家人！”
    王士气道：“我贪恋富贵？我而今不过一个从事，不將兵，不治政，有什么富贵可言？”
    王商冷笑：“你劝降了我，富贵不来？”
    王士身子一晃，没想到自己这个从兄如此冥顽不灵，怒道：“好，既然兄长如此认为，我也无话可说，反正刘璋、刘循等人全部操之我手，以你的性格，肯定不敢举动，否则，刘璋一家必死无疑！”
    “这是许公、宋师书信，我走了！”丟下信件。
    王商愣然，內心挣扎，看信件，又看王士远去，忽然开口：“慢。”
    “你还有什么话说？”王土冷冷问道。
    王商沉声道：“左將军能保证使君安全？”
    “若你等不反抗，刘璋以及家人都会送往江陵或襄阳安置，家產也会发还，仍受尊荣！”王士说道。
    王商嘆了口气，摆了摆手：“我知了。”
    王士气闷离开。
    不过，他看出来了，自己这个兄长確实不会举兵，既然如此，也算完成任务。
    成都除了州牧，蜀郡太守，还有成都令。
    此时成都令，不是別人，乃是荆州李严。
    “孝起前来问候我？真是稀奇！”李严也接到乡人陈震来访的通报，请进来后，脸色古怪的说道。
    他性格与眾人格格不入，哪怕是乡人，陈震和他也没有多少话说。
    不知为何拜访他。
    陈震也不生气，淡淡道：“正方可知我来意？”
    李严想起白日传来的种种消息，沉默了一会儿，轻声道：“可是涪县左將军和刘益州出现了变故？”
    陈震一证，问道：“正方如何猜测？”
    “刘璋非是强雄之人，必不会亲赴汉中，若去，定有变故，张松入城，带兵驻留州牧府，也十分古怪，我想—”李严说著，忽然住口，嘆息道：“到底何种变故？孝起还请直言。”
    陈震笑道：“正方果然聪颖，一眼就看出问题。”
    “不错，刘璋被左將军强令去往汉中，张松也是受左將军之命，镇守成都。”
    李严脸色微微抽动，眼神变化，轻声道：“如此说来，刘璋以及儿子都被左將军控制？”
    陈震頜首。
    “啊一一”李严嘆了口气，仰起头想了片刻，说道：“我知道了，我会为左將军守好成都。”
    陈震愣了一下，差点没有反应过来，咧嘴说道：“正方这就答应了？”
    李严苦笑一声，说道：“我不答应又如何？刘璋、刘循等都在左將军手中，我就是反抗，又去找谁效忠？即便举兵，也无法保证安全从你等手中抢回刘璋、刘循，难道要我举兵逼迫你们杀了刘璋父子？”
    陈震哈哈大笑：“正方果然明事理，不过，你放心，不到万不得已，我等也不会对刘璋父子动手，我家主公也希望和平接受益州。”
    李严看了陈震两眼，没有吱声。
    翌日。
    “射坚会配合！”
    “王商保持沉默。”
    “李严已经投效！”
    “哈哈—”
    张松得到消息，喜出望外，这下终於可以安心了，蜀郡控制在手，又有广汉在手，其他地方，
    肯定也不会轻举妄动。
    如此一来，刘备可以安心的征討张鲁。
    “诸位，我们成了！”张松大笑之后，又对著眾人说道。
    孟达、陈震等人同样高兴不已。
    这次行事，艰险非常，如果稍微有疏漏，那他们可要全部死绝。
    现在控制了州牧府，拘禁了刘循等人，还安抚了射坚、王商、李严，益州最繁华的地方，在他们手中，他们可以调动这里的资源，去支持刘备，也可以去摆平江阳郡、键为郡等地方。
    薛萌关。
    刘备等人来到此处。
    “真雄伟关口，怪不得霍峻可以以百人而阻万人！”刘备悄声对赵少杰说道。
    赵少杰也小声道：“那也是霍峻厉害！”
    刘备莞尔一笑。
    他发现赵少杰不仅喜欢收集战將，还对这些能以少打多的战將推崇备至。
    当真孩子心性。
    不过，霍峻也確实有能。
    过了一会儿，萌关守將出来迎接。
    刘备看了一眼此人，立刻让人拿下。
    守將乃无名之辈，猝不及防，自然没有反抗的机会。
    刘备等人在萌关驻留一夜，留下丁奉並兵镇守，大军继续离开。
    不几日，眾人来到了白水左近。
    大军营帐。
    刘备看向法正、黄权以及赵少杰等人。
    “杨怀、高沛对我戒心深重，一定不会投效我！”刘备已经从赵少杰这里知道，自己在原来歷史可是斩杀了二人，而且这两个人应该是刘璋的忠臣。
    “你们以为当如何应对？”
    法正立刻说道：“可用前法，依旧假刘璋命令，去往关口，拿下二人，也或者假刘璋命令，让二人来军营拿下，如果投降，可以任用，如果不投降，直接斩杀！”
    黄权立刻说道：“斩杀是否太过？
    法正淡淡一笑：“那就暂时关押！”
    黄权这才不再开口，心中更是一片无奈，刘璋在刘备手中，益州应对太被动了。
    刘备微微一笑：“既然如此，那谁愿意去白水关，知会二人过来？”目光看向黄权等人。
    眾人都不好意思去。
    这可是欺骗自己同僚。
    谁也拉不下脸。
    萌关守將是自己下来的。
    萌关守卫少，刘备自然开赴到关口。
    但白水关不一样，这里数万人，刘备几千人过去，一个不慎，要是被对方抢走刘璋，那可就出了大岔子。
    是以，刘备驻军左近，先定杨怀、高沛两个將领，再去降服余眾。
    王甫看无人答应，刚要说话，彭第一个站出来：“臣愿意去！”
    刘备看了一眼彭，点头道：“既然永年愿意前去，那你小心行事，把二人务必带来军营。”
    彭羡高声道：“喏。”
    彭美离开。
    刘备看向眾人，有些担忧地说道：“不知道子乔行事如何？可否抵达成都，控制了刘循等人？
    法正宽慰道：“子乔非凡人物，一直想做大事，主公託付给他如此重任，定能完成大事。”
    刘备嘆了口气，看向赵少杰赵少杰心说你看我干嘛，歷史上你不是这么干的，都是你自己要带刘璋来汉中，如果按照庞统、法正、张松三个智谋之士的设想，应该拿下刘璋就驱兵成都的。
    “主公放心，庞军师推算良久，多做预设，定不会失败！”赵少杰也安慰道。
    黄权等人和刘备接触这么长时间，已经有些认可刘备。
    虽然刘备诈取益州，行事令人不齿，但明明有更稳妥的方法，他还是选择了先北上汉中的策略这样弄险，还是因为无法接受诈取益州的行为。
    “左將军当真以为自己可以兴復汉室？”忽然，黄权开口说道。
    瞬间，目光全部看向黄权。
    这话可有点过了。
    刘备却毫不介意，少见的露出苦笑：“公衡，还有元泰，你们是不是都觉得我如此行事，將来也未必成事？”
    王谋等人赶紧说道：“我等不敢。”
    刘备轻声道：“我知道一些东西，这些东西促使我，不得不诈取益州，从荆州到益州，一路上，我都在思索此事，是否有两全其美策略？”
    “可天下哪有这种好事儿？”
    “我又能保仁德之名，又能不动刀兵拿下益州？”
    “我想不到，士元、孔明、少杰也想不到。”
    说著，刘备目光一凛，沉声道：“可我不得不如此做，我不做，天下局势必然崩坏，为了安定天下，一些名声我也顾不得了。”
    “他人如何说，我也懒得计较，我只想驱兵长安、洛阳，恢復汉室天下，休养生息，安抚百姓，至少让蛮夷治汉的局面不可能出现！”
    眾人闻言，全部傻眼。
    黄权、王谋等人，甚至法正等人，全部膛目结舌。
    蛮夷治汉？
    这什么无稽之谈。
    赵少杰也嘆了口气，这一世的刘备，知道了原来歷史，行事更加果决，已经不是类高祖那么简单，而是高祖。
    毕竟，刘邦入蜀可不会丝毫犹豫。
    处理好各项事务之后。
    黄权等人退下。
    “公衡，左將军为何会如此想？蛮夷治汉？不是玩笑？”王谋仍旧感到不真实，这种藉口是否太过荒谬？
    除了益州，雍凉，蛮夷为祸之外，荆州、扬州以及曹操治下，蛮夷不都被收拾的服服帖帖？
    黄权皱眉道：“曹操迁徙蛮夷深入腹地，或许將来真可能成为祸患。”
    王谋等人仍旧不信。
    彭带著寇封以及一百人疾驰白水关。
    到了关口，彭大大咧咧说道：“快去告知杨怀、高沛，使君让他二人前去营帐拜见！”
    守卫立刻通知杨怀、高沛。
    此时，两个人也知道了刘璋和刘备北上的消息。
    杨怀一直对刘备怀有戒心，几次想要写信给刘璋劝阻，可现在刘备刚刚入蜀，也没有任何举动，他也不好写信。
    歷史上，刘备在薛萌关招揽人心，杨怀是数次写信给刘璋，要求刘璋驱逐刘备。
    现在杨怀也对刘备戒心深重，依旧狐疑，没有著急下去，而是先找高沛商量。
    “高兄以为，我等是不是该去拜见使君？”杨怀问道。
    高沛咧嘴一笑：“难道不该去吗？”
    杨怀皱眉道：“可依照使君性格，应该不会亲自汉中征討。”
    高沛想想也是，但转念一想，道：“然如此，可这次有左將军同行，使君或许不想在左將军面前墮了威风。”
    杨怀沉吟片刻，依旧没有答案。
    高沛反而催促道：“快些，使君要是等急了，或许会斥责我俩！”
    两人正在说著，忽然守卫来报，传达命令的人正在下面发脾气，扬起马鞭抽打守卫，让二人將军速速下去。
    杨怀一听，气道：“何人如此无礼？”
    “彭漾，彭永年！”守卫说道。
    杨怀立刻苦笑一声：“我知此人，十分桀驁，想不到如今使君居然信重於他。”想了想，站起身来，“走吧。”
    杨怀、高沛二人下来。
    彭一看到二人，立刻喝骂：“你二人为何迟来？”
    杨怀、高沛还要解释。
    彭却调转马头，一副高傲模样，纵马就走。
    杨怀、高沛气的脸色铁青，一个小小书佐，如此倔傲？
    “我定要在使君面前陈述此事，他居然敢对我们两个大將如此？”高沛恨声道。
    杨怀也瞪目说道：“是该让使君教训此人！”
    寇封紧跟彭，惊疑不定，这种情况下，杨怀、高沛会过来吗？可一回头，二人已经跟了上来。
    其实是寇封自己心虚，他以为彭高傲，必然会让二人怀疑。
    但其实，二人哪里想到这些，反而还因为对彭心中不满，想早点见到刘璋，让刘璋处置彭美。
    半日后。
    杨怀、高沛来到营寨。
    营寨也没有看出异样，甚至还看到张裔守在门口，等候二人。
    “君嗣，一向可好？”杨怀、高沛问询。
    张裔脸色不变，笑道：“好，都好，两位快快过来吧！”
    杨怀、高沛进入军营，终於发现异样，士兵的装备、模样、精气神，似乎不太像是益州兵马。
    可到了此处，二人也没有办法多想，只能走到营帐前面。
    到门口，有人就让他们卸下兵器。
    二人迟疑了下，立刻交出隨身武器。
    “白水军督杨怀、將领高沛前来拜见左將军！”守卫声音喊出。
    杨怀、高沛瞬间凝滯，刚要张口，后面人就推了他们一把，让二人跟跑进入营帐。
    旁边的守卫也立刻围了上去，围住了杨怀、高沛带来的扈从。
    杨怀、高沛进入营帐，赫然看到安坐主位的人，不是刘璋，而是一个陌生面孔，耳朵垂肩，不苟言笑。
    “见了左將军，还不下拜！”法正大声喝道。
    杨怀、高沛都快疯了，从彭、到张裔、再到眼前的法正，都是他益州地方中枢僚属，怎么偏偏主位上是刘备？
    王谋嘆了口气：“刘益州身体抱恙，如今在静养，一应事务全部託付给了左將军，你二人还不拜见？”
    杨怀、高沛不是傻子，岂会相信？
    杨怀哆哆嗦嗦，颤声道：“难道使君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