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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7章 幼稚把戏
    程昼一路油门紧跟,保持著不远不近的距离,心臟像被泡在一缸醋里,酸涩难当。
    他看著陆优的法拉利最终停在了一家环境优雅,菜品精致的高级西餐厅门口。
    门童恭敬地上前为陆优和那个男人开门。
    男人下车,绅士地为陆优护了一下头顶。
    两人相视一笑,並肩走进了餐厅。
    那画面看起来非常和谐,两个人也非常般配。
    程昼把车停在对面街角的阴影里,盯著餐厅的玻璃窗。
    虽然看不清具体表情,但能看到陆优和那个男人在靠窗的位置说笑,似乎聊得很投机。
    陆优甚至还羞涩低头,轻笑。
    程昼的拳头越握越紧,指节泛白。
    他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號码,声音压抑著怒火:“查清楚和陆优一起吃饭的那个男人,开迈巴赫,现在在盘运餐厅,五分钟內,我要知道他全部资料。”
    不到五分钟,资料就发了过来。
    傅铭渊,三十五岁海归博士,某跨国科技公司亚太区总裁。
    家境优渥,本人能力出眾,情史乾净……
    资料越是完美,程昼心里的醋火就烧得越旺。
    这条件,確实挑不出毛病,甚至比他更符合陆优的择偶標准。
    他比陆优年纪小,陆优或许没那么容易看得上他。
    一股强烈的危机感忽然涌来。
    他不能再乾等下去。
    程昼深吸一口气,走向餐厅。
    巧的是,这家餐厅他有投资,算是半个老板。
    他没有直接去陆优那桌,而是径直走向后厨。
    主厨认识他,见到他很是惊讶:“程少?您怎么来了?”
    “借用一下厨房,做个菜。”程昼面无表情,语气不容拒绝。
    主厨虽然莫名其妙,但也不敢阻拦。
    他目瞪口呆地看著这位养尊处优的大少爷,近乎泄愤地糟蹋著顶级的食材。
    一份原本应该鲜嫩多汁的菲力牛排,被他煎得外焦里生,黑得像炭。
    一份奶油蘑菇汤,被他故意加入了过量诡异的香料,味道刺鼻。
    就连餐后甜点提拉米苏,他都贴心地撒上了厚厚一层盐而不是粉。
    ……这是要干嘛?
    报復社会还是砸他招牌?
    主厨嘴角抽了下。
    “好了把这几道菜,送给靠窗那桌,傅先生和陆小姐。”
    程昼阴沉著脸吩咐一个战战兢兢的服务员,“就说是主厨的新创意,请他们品尝。”
    服务员看著那几盘堪称生化武器的菜品,脸都白了,但在程昼冰冷的目光下,只能硬著头皮端了过去。
    程昼找了个隱蔽却能清晰观察到那桌的角落位置坐下,点了一杯酒,冷冷看著。
    那边,傅铭渊和陆优正聊得愉快,看到服务员端上这几道卖相极其糟糕,气味也有些奇怪的特色菜,都愣了一下。
    “我们好像没点这些?”傅铭渊温和提醒。
    服务员按照程昼的吩咐,结结巴巴地解释:“是,是主厨的新创意,特意请傅先生和陆小姐品尝一下。”
    傅铭渊教养很好,虽然疑惑,但还是礼貌地拿起刀叉,切了一小块那黑乎乎的牛排,放入口中。
    下一秒,他的脸色瞬间变得极其古怪,强忍著才没有当场吐出来,赶紧拿起水杯猛灌了几口,表情管理几乎全部报废。
    陆优也察觉到了不对劲。
    她看了看那惨不忍睹的牛排,又看看傅铭渊难看的脸色,再抬眼看向周围。
    不远处,程昼正好整以暇地看著他们,嘴角还掛著一丝恶劣看好戏的笑。
    陆优瞬间全明白了。
    一股无语和怒火直衝头顶。
    她放下刀叉,对一脸尷尬和痛苦的傅铭渊歉意地笑了笑。
    “傅先生,抱歉,看来后厨今天出了点小问题,我们换个地方吧?”
    傅铭渊连忙点头。
    陆优站起身,却没有立刻离开,而是径直走向程昼那桌。
    程昼见她过来,心里还有点得意,以为她是来兴师问罪,正好可以气气那个姓傅的。
    谁知陆优走到他面前,眼神里没有怒气,只有一种深深的嘲讽和疲惫。
    “程昼,你几岁了?玩这种幼稚的把戏,不觉得丟人吗?”
    程昼脸上的笑容僵住。
    陆优的目光扫过他那张俊朗的脸,语气平静却字字诛心。
    “而且,你觉得这样有意思吗?就算没有傅铭渊,也会有李铭渊王铭渊,我早就说过了,你们程家那个样子……”
    她特意加重最后一句话看著程昼明显苍白的脸色。
    “我怎么可能会和你有什么接触?我可不想以后的生活,天天处理这些令人作呕的麻烦。”
    程昼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他猛地站起来:“是因为可可?我可以把她送走,送到国外去,保证她不会再回来烦你。”
    陆优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话,轻轻嗤笑一声。
    “送走一个程可可,然后呢?你们程家根子里的问题就解决了?程昼,別天真了,我们根本不是一路人。”
    她看著程昼急切又受伤的表情,忽然生出一丝念头,想彻底断了他的心思。
    商芜故意开口道:“除非……”
    程昼眼睛一亮:“除非什么?你说!只要我能做到!”
    陆优微微一笑,红唇轻启,说出的条件却残忍。
    “除非,你把程氏集团百分之五十一的股份,无条件转让给我,让你程家大换血,由我说了算,你做得到吗?”
    程昼彻底愣住了,难以置信地看著陆优。
    程氏集团是他程家的根基,是他父亲一辈子的心血。
    看他骤然沉默,陆优心里那点微末的期待隨之消失。
    果然如此。
    她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瞭然又疏离的笑。
    “看吧,你捨不得,所以,別再做这些无聊的事情了,程大少爷,你真的很掉价。”
    说完,她不再看程昼惨澹的脸色,转身优雅地离开,走向正在门口等她的傅铭渊。
    程昼僵在原地,看著她窈窕的背影和那个男人一起消失在门口,拳头紧握,指甲深深嵌入掌心,却感觉不到丝毫疼痛。
    百分之五十一的股份。
    她竟然提出这样的条件,在戏弄他,还是真的那么想要?
    程昼攥紧拳头,若有所思。
    几天后,陆优来医院看望商芜,閒聊时提起这件事。
    “你说他是不是有病?”陆优削著苹果,语气带著几分嘲讽,“居然跑去餐厅后厨做黑暗料理,想让人家出丑,结果人家傅先生教养好,都没当场翻脸。”
    商芜听得哭笑不得:“程昼他有时候是挺幼稚的。”
    她顿了顿,小心地问,“那你和那位傅先生……”
    “还行吧,初步接触,感觉人挺稳重成熟的,至少不会玩这种小学生把戏。”
    陆优把苹果递给商芜,嘆了口气,“我就是拿他当个挡箭牌,顺便彻底让程昼死心,你猜我怎么跟他说的?”
    “怎么说的?”
    “我让他把程氏集团百分之五十一的股份送我。”陆优耸耸肩。
    商芜惊讶地睁大了眼睛:“啊?他肯定不同意啊。”
    “是啊,他当场就哑火了,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陆优笑了笑,眼神里却有一丝不易察觉的黯淡,“所以啊,你看,说什么喜欢,说什么可以为我做任何事,真碰到核心利益,还不是一样退缩?男人归根结底最爱的还是权和钱。”
    商芜沉默了一下,轻轻握住陆优的手:“也许他只是没反应过来,或者觉得你在开玩笑?”
    “是不是开玩笑,他心里清楚。”陆优拍拍她的手,“也好,这样大家都清净,我可不想再掺和他们程家那摊子烂事了,你好好养伤,別操心我的事。”
    然而,陆优心里却並非全无波澜。
    她提出那个离谱条件时,固然是想让程昼知难而退,但內心深处,何尝没有一丝微小的,连自己都不愿承认的试探。
    而程昼的沉默,虽然在她意料之中,却也让她有些难受。
    陆优呼出口气,很快甩开这种情绪,和商芜聊起了別的。
    但她们都不知道的是,程昼那天失魂落魄地离开餐厅后,並没有真正放弃。
    转让集团股份是绝对不可能的,但那句“把程可可送走”和“保证她不会再回来烦你”,他却记在了心里。
    几天后,程家爆发了一场激烈的爭吵。
    程昼不顾父母的反对和程可可的哭闹尖叫,强硬地开始办理手续,要將程可可送往一个以管理严格著称的海外寄宿学校,並切断了她的副卡,严格限制了她的消费。
    “哥!你不能这么对我!我是你亲妹妹!”程可可哭喊著。
    程昼面色冷硬:“我就是太把你当亲妹妹,才把你惯成现在这个样子!出去好好反省!什么时候学好了,什么时候再回来!”
    这一次,他异常坚决。
    而这一切,陆优暂时还无从得知。
    程昼的知难而退,似乎真的让她的生活,暂时恢復了平静。
    隔天,程昼打电话过来。
    陆优掛断。
    再打,还是掛断。
    接著手机上开始出现十几条简讯,都是程昼说他解决程可可的事。
    商芜看著陆优看似洒脱的侧脸,终究没忍住心底的那点好奇,轻声问道:“优姐,你真的对程昼一点感觉都没有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