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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5章 逃跑
    程可可捂著脸,难以置信地看著陆优,又看向自己的哥哥。
    她哭喊著求助:“哥,哥她打我!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好害怕……”
    程昼睁开眼,眼神里是前所未有的冰冷和失望。
    他指著程可可,声音决绝:“害怕?因为你那点可笑的害怕和私心,商芜现在生死未卜!程可可,我告诉你,如果商芜这次有什么三长两短,你也不用回家了!自己去给她赔命吧!”
    程可可彻底傻了,瘫坐在地上,连哭都忘了,只剩下满脸茫然。
    她从未见过哥哥如此可怕的样子,也从未想过自己一念之差,会带来如此严重的后果。
    陆让没有再看地上的人一眼。
    他转身回到车上,双手死死握住方向盘,指节用力泛白。
    陆让极力压下几乎要摧毁理智的恐慌,拿出手机,用最快的速度重新部署,將所有搜寻力量立刻调往通往临城的方向。
    与此同时,那辆黑色麵包车七拐八绕,最终停在了一个看起来颇有规模但位置偏僻的酒厂后门。
    刀疤脸把商芜推下车:“军师,第一桩买卖来了,这酒厂老板是个暴发户,听说保险柜里放著不少现金和黄金。”
    商芜被他推得一个踉蹌,抬头看向周围。
    “老规矩,天气不好,监控就是个摆设,你脑子好使,想办法混进去,摸清楚他办公室和保险柜的具体位置,还有安保情况。”
    另一个匪徒扔给商芜一套衣服。
    “换上这个,酒厂里面正在搞小品酒会,缺服务员,你正好混进去。”
    商芜接过那套黑白相间的调酒服务员制服,面上平静。
    她在车里迅速换好衣服,將长发利落地盘起,戴上配套的领结,看起来倒真像服务生。
    刀疤脸打量了她几眼,还算满意。
    在两个匪徒的陪同下,她从后门悄无声息地混入了酒厂內部。
    品酒会设在一个宽敞的橡木桶大厅里,人不多,但都是些看起来颇有身份的客人。
    商芜低眉顺眼地端著酒托盘,小心翼翼地观察著环境,寻找著可能脱身或者求救的机会。
    刀疤脸让她重点探查二楼办公室区域。
    她藉口送酒,走上了二楼。
    走廊尽头一扇厚重的实木门虚掩著,里面传来谈话声,门牌上写著“厂长办公室”。
    商芜屏住呼吸,悄无声息地靠近。
    她需要確认保险柜是否在里面。
    这时,里面传出隱约的对话。
    “放心吧李秘书,那批从周家地下酒窖直接运过来的老酒,保存得非常好,绝对没问题。”
    一个略显諂媚的男声响起,应该是酒厂老板。
    “王厂长,你这次真是捡了个大便宜啊。”
    另一个略显高傲的男声笑起来,“周家出事,树倒猢猻散,谁还记得这个他们偷偷建在地下,连很多周家自己人都不知道的酒窖?”
    “要不是你当年恰好负责帮周家管理这个秘密窖藏,这泼天的富贵也落不到你头上。”
    周家地下酒窖?!
    商芜的心臟几乎要从喉咙里跳出来。
    祁琰说的那个地下酒庄,竟然真的存在。
    而且就在这个酒厂的地下?
    这个王厂长,竟然是当初帮周家管理酒窖的人。
    周家倒台后,他趁机吞没了这个地方。
    怪不得她查不到这里。
    王厂长得意的笑声传来。
    “嘿嘿,也是运气,周言词那小子恐怕到死都不知道,他家这个值钱的老底,早就被我握在手里,这酒窖里的藏酒,好多都是周老爷子一辈子的心血,有价无市啊!比明面上那些资產值钱多了!”
    “所以老板才看重这次和玉家的合作,特意让你拿出最好的酒,只要搭上玉家这条线,以后……”
    后面的话,商芜已经听不清了。
    祁琰要的酒庄真的存在。
    它就在脚下。
    看似普通的酒厂老板,竟是窃取了周家遗產的人。
    確认了保险柜位置,又意外得知了惊天秘密,商芜的心跳快得几乎要失控。
    她强迫自己冷静,暂时离开了二楼区域。
    一下楼,商芜立刻寻找机会。
    品酒会的喧囂主要集中在大厅,后台区域人员相对稀疏。
    她瞥见走廊尽头有一个看起来像是办公室的房间,门开著,里面似乎没人,桌上放著一部老式座机电话。
    机会来了。
    商芜迅速环顾四周,確认没有匪徒紧紧跟在身边监视。
    他们怕被人发现,只在大厅出口和关键位置把守。
    商芜深吸一口气,悄无声息地溜进了那个房间。
    她飞快地抓起电话听筒,手指颤抖著按下那一串刻在心里的號码。
    快接,快接。
    电话只响了一声就被迅速接起,传来陆让紧绷焦急的声音。
    “餵?哪位?”
    任何一个陌生来电,此刻都可能是线索。
    “陆让,是我,你先听我说。”
    商芜压低的声音急促,带著剧烈的喘息。
    “我在临城西郊的一个酒厂,叫云醇酒业,祁琰要的那个地下酒庄就在这个酒厂地下,是酒厂老板王厂长私吞的周家遗產。”
    “绑走我的人他们现在要抢这里的保险柜,好多人……”
    她的话戛然而止。
    一个负责在楼下巡逻望风的匪徒恰好经过门口,听到了里面的动静。
    那匪徒脸色一变,猛地衝进来,看到商芜在打电话,顿时凶相毕露。
    “臭娘们你敢报警?!”
    商芜握紧话筒,下一秒扔了电话就想跑!
    那匪徒一把抓向她,被她猛地推开。
    商芜朝著最近的女洗手间拼命跑去。
    “抓住她!那娘们耍样!”
    匪徒急促的脚步声在身后响起,同时通过对讲机通知了同伙。
    商芜不敢有一秒钟的犹豫,衝进女洗手间,反手就想锁门。
    但外面的匪徒已经赶到,一脚狠狠踹在门上。
    单薄的门板发出巨响,门锁剧烈晃动!
    “开门!你他妈找死!”
    砰砰的踹门声接连不断,伴隨著匪徒们污言秽语的咒骂。
    商芜背靠著门,不明白他们怎么敢这样声张。
    一楼喧闹,估计听不到这边的动静,他们才如此肆无忌惮。
    门很快就要被踹开了。
    商芜看到洗手间上方有一扇小小的气窗,似乎是唯一可能的生路。
    她不顾一切地拖过垃圾桶,踩上去,奋力推开那扇积满灰尘的窗户。
    窗外是酒厂的后巷,堆放著一些杂物和几个巨大的绿色环保垃圾桶,地面是粗糙的水泥地,距离窗口约有近一米多高。
    匪徒已经开始撞门,门锁眼看就要被撞开。
    商芜没有时间犹豫了。
    她咬紧牙关,攀上窗沿,纵身就往下一跳!
    一声轻微的脆响,伴隨著钻心的剧痛从右脚踝瞬间窜遍全身。
    商芜重重摔在冰冷坚硬的水泥地上,疼得眼前发黑,几乎晕厥过去。
    她听到楼上洗手间门被撞开的巨响,以及匪徒衝到窗口的怒骂。
    “她跳窗跑了!下去追!”
    不能被抓到,被抓到就死定了!
    商芜忍著剧痛,拖著完全无法用力的右脚,几乎是爬行著,踉蹌扑向那几个巨大的垃圾桶。
    她用尽最后力气,掀开一个半满的垃圾桶的盖子,不顾里面传来的臭味,进去后艰难地从內部將盖子拉上,只留下一道细微缝隙。
    令人作呕的气味瞬间將她包裹,脚踝的疼痛一阵阵袭来。
    商芜死死咬住嘴唇,不敢发出一点声音,全身因为疼痛剧烈颤抖。
    脚步声和叫骂声迅速从巷口传来。
    “人呢?跑哪去了?”“分头找!她脚摔了,跑不远!”
    “要是让她跑了,我们都得完蛋!”
    手电筒的光束在巷子里胡乱扫射,几次从商芜藏身的垃圾桶上掠过。
    她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屏住呼吸。
    匪徒们在附近搜寻了几分钟,甚至踢翻了一个空垃圾桶。
    最终因为担心动静太大引来注意,他们骂骂咧咧地暂时撤回了酒厂內部,准备扩大搜索范围。
    垃圾桶內,商芜稍稍鬆了口气,但脚踝的剧痛和周身冰冷的黏腻感让她几乎崩溃。
    她不知道陆让有没有听清她的话,不知道他能不能及时赶到,只能无助等待。
    ……
    另一边。
    陆让在接到商芜那个求救电话后,几乎將油门踩到底,同时联繫程昼陆优以及临城的警方。
    “云酿酒业,西郊,立刻包围那里。”
    程昼和陆优接到消息,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他们全速赶往云酿酒业。
    警方也迅速出动。
    警笛声响彻通往西郊的道路。
    当陆让的车第一个疯狂地衝进酒厂区域时,正好听到酒厂后方传来的隱约叫骂声和骚动。
    他毫不犹豫地直接开车撞开后院的铁柵栏,冲了进去。
    几辆警车也紧隨其后,迅速將酒厂包围。
    警察们训练有素地突入酒厂內部,很快里面就传来了打斗声和呵斥声。
    但很快,里面的人就通报里面没有商芜。
    陆让快步跑向后巷。
    “阿芜!商芜!”他在后巷里疯狂寻找,手电筒的光束扫过每一个角落。
    程昼和陆优也赶到了后巷,帮著一起寻找,心都揪紧了。
    “陆让!这里!”
    陆优忽然惊呼一声,她看到地上有一块手錶。
    是商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