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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5章 风行云动雷欲至
    第125章 风行云动雷欲至
    “在你手中,它就是货真价实的天下第一!”
    剑雨华听到这话,却是缓缓摇头:
    “废话少说。”
    肖庆之话语一顿,想了想再次开口:
    “玉台山上有硝石矿,前段时间已经挖完,我和那太监是来处理首尾的。”
    硝石矿?
    这东西的最大作用就是造火药,夜党这是想炸哪儿?
    听到这里,小侠女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突然道:
    “雨华哥,夜党贼子刺杀皇帝的时候就用了雷火散,当时火光冲天,声势骇人,皇宫城墙直接倒了一大片。”
    剑雨华微微挑眉:
    “今夜圣上在乾宫摆宴,你们还想炸皇城?”
    肖庆之先是看了玉凝一眼,隨后才缓缓道:
    “皇城守备森严,能炸一次已是侥倖,断不可能有第二次机会。”
    “上面的意思是炸京都外墙,带队的高手是天人刀客段寂,现在可能已经出发了,大人若是走得快,兴许还有阻拦的机会。”
    炸京都外墙,天人高手?
    剑雨华眉头紧锁,大大小小的案件逐渐在脑海中构成了一条似是而非的长线,却又像雾里看,让人看不真切。
    硝石矿、京城失踪案、月影街鬼影案·
    夜党掳掠青壮,难道是为了挖硝石矿私制雷火散,最终炸毁京都城墙?
    剑雨华本能的皱起眉头,垂眸看向肖庆之:
    “你也算一方豪侠,既已认命,就体面些,省的让人瞧不起。”
    肖庆之咬咬牙,撇过脑袋:
    “言至於此,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穆念嬋和小侠女此时才反应过来,问了句:
    “他撒谎?”
    剑雨华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不见得全是谎话,但肯定没吐露乾净。”
    “京城失踪案自五年前就有了苗头,夜党要是能在京城近郊的玉台山上私挖矿脉这么久都不被发现,那大乾算是彻底没救了。”
    “因此,挖硝石可能是真,炸城也可能是真,可这背后肯定还隱藏著其他东西。”
    肖庆之手筋脚筋尽断,此时靠在土坡上,任由雨幕打在脸上劈啪作响,神情复杂无比:
    “大人名声威震京都,肖某以前还不以为然,现在却是心服口服。”
    “人固有一死,肖某贪图富贵落得如此下场,没什么好说的,只求大人能给肖某一个体面。”
    这是寧死都不愿再吐露消息的意思。
    剑雨华见状挑了挑眉头:
    “硬骨头?”
    “跟你客气两句,你还真当本官是正人君子了?”
    “嬋儿,此獠有没有亲眷妻小?”
    穆念嬋看著一脸邪气的小贼,想了想道:
    “肖家原本也算江湖名门,老一辈曾经还跟老枪魁爭过天下第一的位置,可惜技不如人,被当场打杀了去,肖家也就此没落了下去。”
    “如今的肖家蜗居云州千峰谷,大概有百来號人,但打出名头的只有肖庆之一个,夜鳞司隨便派个千户就能灭门。”
    剑雨华看著脸色逐渐变得铁青的肖庆之,声音无悲无喜:
    “你怕身后事祸及妻小,就不怕本官抄你满门?”
    肖庆之看著如数家珍的青裙女子,声音嘶哑的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一般:
    “大人,江湖事江湖了,祸不及家人!”
    剑雨华冷哼一声:
    “少废话,本官是朝廷鹰犬,你跟我谈什么江湖情面?”
    “最后给你一次机会,不老实交代,本官就先灭你满门,再砍你的脑袋!”
    肖庆之看著眼前的冷麵阎王,回想起对方狠辣无情的手段,整个人就如同泄了气的皮球一般:
    “大人怒罪,我愿意交代。”
    “我等內部其实分为两派,肖某为都察院左都御史王博王大人效力,对另一派的情况不是很清楚,只知道幕后的大人物好像是某位亲王。”
    都察院左都御史,亲王?
    穆念嬋听到这话心中一紧,恨不得现在就拉著小贼逃回蜀州。
    这些通天的大人物斗法,余波恐怕都能震死小贼这个七品捕头。
    小侠女也是义愤填膺:
    “原来是狗官监守自盗,这比当反贼还要可耻!”
    剑雨华倒是显得很平静,继续询问:
    “所以,带著火药去炸城的是那位亲王的人,王大人有什么吩咐?”
    肖庆之苦笑一声:
    “小的就是个卖苦力的,也不知道具体情况,今天来这儿不过是为了处理一下矿洞的首尾,不曾想就撞上了大人。”
    肖庆之说完,顿了顿,又道:
    “不过段寂那边只带走了部分雷火散,还有部分被带到了后山,具体做什么,肖某实在不清楚。”
    剑雨华继续询问:
    “京城守备森严,单禁军就有近十万,你们就算真把城墙炸开,仅凭一些江湖游勇,还想改天换地不成?”
    “这肖某实在不知上面的谋划,原本可能是为了《龙骨图》,可《龙骨图》已经没了......
    剑雨华想了想,最后问了句:
    “你还知道些什么?”
    “没了,求大人———
    膨—
    话音未落,百斤重已经劈头落下,瞬间砸碎了肖庆之半个脑袋。
    解决完最后一个活口,剑雨华看了看长臂太监身上的剑痕,想想拿出长刀胡乱划了几刀。
    身后的娘俩被这熟练到令人心疼的手法惊了一跳。
    小侠女眨了眨眼眸:
    “雨华哥,你—“
    穆念嬋江湖经验到底更丰富些,此时缓缓解释:
    “江湖门派的招法路数大多一脉相承,有经验的老宗师,仅凭伤痕就能看出凶手路数,从而锁定真凶。”
    “而且,肖庆之此獠已经看见咱俩出手,一时半会可能联想不到明教,但留著终究是个祸害。”
    “你雨华哥手段果决,心思縝密,你这丫头別光顾著咋呼,多学学——“
    小侠女看了看被拦腰砸断的长臂太监,又看了看被爆头的肖庆之,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是夜。
    风狂雷吼,雨幕瀟瀟。
    一家三口步履匆匆,很快寻觅到一处岩洞稍作歇息。
    穆念嬋饶是穿著蓑衣斗笠,依旧叫雨水浇了个通透,轻薄衣衫紧贴肌肤,裹出丰美如肉葫芦般的身段。
    娇艷姿容也被雨水打湿,虽然瞧著有些狼狈,却美出了一股別样的仙味。
    就像偷偷下凡,却被小贼偷走护身霓裳,法力尽失的受辱天女般。
    一旁的小侠女同样淋成了落鸡汤,身段虽然不如师姑,但也前凸后翘,颇具规模。
    两个落难的侠女,被小贼骗进了山沟沟·
    穆念嬋显然也知道《侠女泪》上的经典情节,一路上都警惕的不行,生怕被狼性大发的小贼一手一个,乃至於叠著收拾。
    师姑沦陷也就罢了,要是姑侄俩双双挺著个大肚子回去,男人还是同一个,东方弯不发疯才怪。
    剑雨华神情微沉,由於正事儿当前,压根没有胡思乱想的余地,
    穆念嬋见状,也不好打扰认真的男人,想想从怀里抽出香帕,凑到边上给他擦脸。
    香风拂面颇为撩人,垂眸擦拭的认真模样,瞧著就像温柔贤惠的小媳妇般。
    穆念嬋等了片刻,才开口道:
    “小贼,咱们回蜀州吧,好不好?”
    声音柔媚,甚至带上了几分恳求。
    剑雨华想了想,还是摇了摇头:
    “贼人私制火药,去炸皇陵我都可以不管,但炸城,我不能坐视不理。”
    穆念嬋就知道他会这么说,直接从身后抱住男人,语气坚定:
    “我不许你去!”
    “段寂是天人刀客,还有都察院御史,亲王这些幕后黑手在,这明显就是朝廷內部的蝇营狗苟,小皇帝和夜王说不定都牵扯其中,你瞎逞什么能?”
    “你以为你去逞英雄,人家就会感激你?”
    “雨华,咱们走吧,算我求求你了,你以后要干什么我都答应——“
    小侠女站在边上抿著嘴唇没说话,只是紧了手中长刀。
    黑袍公子沉默片刻,还是开口道:
    “若我还是个江湖游侠儿,我肯定就跟女侠姐姐走了,真的—“
    “可我是官差,做官两张口,吃的都是民脂民膏,没理由享福的冲在前头,拼命的时候躲在后头。”
    “京城百来万人,贼子若是丧心病狂的出手,后果不堪设想。”
    小侠女也不想就这么一走了之,听到这话精神一震,紧紧住手中长刀:
    “雨华哥,我也去!”
    穆念嬋本就心乱如麻,看著姑娘灼灼的眼神,心里就更堵了。
    那目光像一团火,直烧的她眼眶发酸。
    好像他们全都是义薄云天,为苍生不惜此身的大侠一般,就她穆念嬋小家子气,没出息!
    可这世道是个吃人的世道。
    任你惊才艷艷,义薄云天,任你草营人命,杀人如麻,只要身死,就什么都没了。
    没人会记得一个死人,只有亲者痛,仇者快。
    这有什么意义!
    穆念嬋还想再说几句绝情的狠话,可还没来得及张口,身前便被连点数下,整个人隨之失去力气,软趴趴的被扶到了岩壁上。
    那赤膊上身的人影起身,提著刀枪衝进雨幕,连头都没有回,只留下一句:
    “凝儿,照顾好你师姑,待会再给她解开穴位。”
    踏踏踏-
    —
    伴著滚滚雷鸣,脚步声很快消弹於无形小侠女目露犹豫,想想还是停下脚步,回到师姑身边,等待片刻后食指轻点:
    “师姑..”
    穆念嬋抬眸望著黑洞洞的雨幕,只觉身心俱疲:
    “凝儿,咱们走吧。”
    小侠女听见这话,神情微急:
    “师姑,雨华哥他——“
    “不要再提他了,回去!”
    膨—
    雨势渐浓,终於吞噬了岩洞最后一丝声息。
    轰隆一闷雷滚滚,如敲天鼓!
    灰濛濛的天幕之间,皇城大內仿若一座漂浮著的灯海,金碧辉煌,熠熠生辉。
    是夜,乾宫。
    王侯勛贵身著朱紫,文臣武將广袖云腰。
    身著蟒袍的女王爷站在殿宇前,眺望阴沉云海,神情略有些茫然,对身旁的热闹置若罔闻。
    稍显嘈杂的殿宇內,一道穿緋袍,绣孔雀的瘦削身影缓步走到姬鈺虎身前,恭恭敬敬一礼:
    “殿下。”
    姬鈺虎回过神来,待看清眼前之人后,眉头微。
    来人是户部右侍郎郭攸,王党中人,也是吕伯君落马后受益最大之人,有望接过户部尚书一职姬鈺虎身负监察之责,不仅与李党不对付,跟王党的关係同样算不上多好。
    面对无事献殷勤的郭攸,姬鈺虎神情无悲无喜:
    “郭侍郎有何指教?”
    郭攸脸上掛笑,恭敬道:
    “下官听闻殿下手下出了个神捕,特来结识一二。
    “恐怕要让郭侍郎失望了,他今日身体抱恙,没有面圣的福分。”
    “是吗?”
    郭攸皮笑肉不笑,顿了顿才轻飘飘的说了句:
    “凉州是边荒之地,污秽横生,什么魅都有,能养出像剑捕头这样心怀正道,嫉恶如仇的男儿属实不容易,殿下这也算捡到宝了———“
    姬鈺虎明显听出了郭攸阴阳怪气的语气,看都没看他,抬眸望向宫殿前列那道紫袍人影。
    太傅王博刀条脸,山羊鬍,眼眸深邃看不出什么情绪,一副老神自在的模样。
    似乎是注意到了姬鈺虎的视线,他双眸微闔,淡淡的警了两人一眼,隨后便收回视线,垂立如死。
    姬鈺虎眉头微,不知道这老东西又憋了什么坏水。
    同一片夜色下,乾宫的热闹与紫鸞殿无关。
    华美宫阁肃立在皇城东侧,风吹宫灯,雨打飞檐,置身瀟瀟雨幕中,朦朧华美。
    一袭白衣的林清如手持宫灯守在门口,听著殿內不堪入耳的声音,皎白脸颊燥的发烫。
    內殿燃著寥寥薰香,透过白玉屏风,隱约能看见两道交织在一起的熟美身影,
    冷艷剑仙一袭白衣,面若冷玉,脸衬朝霞,此时正手掐子午诀端庄玉坐。
    明明神情清冷如广寒仙子,可丰水腻的身段却连宽大道袍都兜不住,恐怕就连怀过几胎的熟妇都比不上。
    另一道身影同样曼妙绝伦,从身后看去窄腰宽跨,臀宽赛肩,搭配上水媚的瓜子脸和勾人的狐媚眼,就如同勾引绝代剑仙的媚狐一般。
    苏媚从身后搂住熟美的白衣剑仙,耳鬢斯磨间感受著冷傲剑仙身上的幽香,神情陶醉:
    “玉寒,你好香啊!”
    裴玉寒闭目盘坐,姿態犹如得道高人,可粉润脸颊和微微颤抖的身子,却昭示著她心底的不平静。
    身后的皇太妃声音幽幽,宛若山巔媚狐:
    “玉寒姑姑,你又不要剑小华,帮帮本宫怎么了?”
    裴玉寒不答,只是挣扎著重新闭上了眼眸。
    苏媚见状挑了挑眉头,威胁道:
    “嘿,你这肥嘟嘟的白老虎还护食儿是吧,裴玉寒,你应该明白本宫的手段!”
    冷剑仙还是不语。
    苏媚见这外冷內媚的骚蹄子怎么都不肯鬆口,也有些恼了,想想冷声道:
    “裴玉寒,你还真把自己当仙子了是吧?”
    “知道你为什么不討喜吗?就是因为这张臭脸!”
    “爹娘不要你,裴家也不要你,你不会觉得剑雨华会要你吧?”
    “他要是在乎你,现在早该跑过来找本宫要人了———”
    裴玉寒听见这话,终於睁开眼眸,却是轻抿冷唇,没有言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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