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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 优势在我!
    第80章 优势在我!
    四更天。
    月魄西沉,夜凉如水。
    更夫提著铜锣踩过青石地砖,带出两快一慢的声响:
    “天寒地冻!”
    咚咚!
    咚~~
    落梁城一处偏僻小院。
    烛影昏黄,映出屋中三道人影。
    户部小吏陈生神情焦急,在屋中不停步,不时长吁短嘆。
    小屋主位上,坐著一个头髮白的老者,刀条脸,山羊鬍,眉眼凶喉如病虎。
    角落,还蹲坐著一个身量高大的黑汉,神情木訥,沉默寡言。
    刀条脸老者原本在闭目假寐,听见屋內逐渐烦躁的踏地声,眼眸微抬:
    “坐不住就出去。”
    小吏陈生闻声扭头,声音发苦:
    “大事还未成,人心就散了。』
    “本来十拿九稳的事儿,那边非要整么蛾子,自作主张招惹夜王也就罢了,还去招惹靖远王,现在好了,让夜鳞司死死咬住,谁都落不了好。”
    刀条脸老者厉水寒脸上看不出什么情绪,只是不咸不淡的应了声:
    “正常,一山尚且不容二虎。”
    “《龙骨图》可是天下至宝,上面哪一位不想要?”
    “只要东西还在咱们手上,消息传不出去,就翻不了天。”
    陈生听见这话稍微冷静了下,又道:
    “唉,那一边连夜王和靖远王都敢招惹,底蕴还深的离谱,又是《八极枪》传人,又是天南魔头铁臂佛的。”
    “现在城中被他们搞的风声鹤喉,夜鳞司跟疯了一般追著咱们咬,今天又有好几个暗堂被端了。”
    “我是怕再这样下去,咱们別说守住东西了,自身都难保。”
    厉水寒好整以暇:“夜王確实是个麻烦,刺王这步棋没啥问题,只是没成罢了。”
    “那厉老觉得咱们下一步该怎么办?”
    “怕坐以待毙,就提前把麻烦解决掉。”
    陈生听见这话,眼神可谓匪夷所思:
    “还搞刺杀?”
    “夜王魔下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捕头都能接连挫败偽天人枪客和铁臂佛,咱们在京城的人手就这么点,厉老您都不一定弄得过那年轻捕头,这仗怎么打?”
    厉水寒江湖浑名“降魔”,混跡江湖几十载,在宗师中都算顶流,被一个小辈这般瞧不起,脸色登时有些发黑,冷哼一声:
    “一个有些运道的毛头小子罢了。”
    “厉老您有把握弄过他?”
    “老夫这条命还要留著以待大事,犯不著跟一个愣头青死磕。”
    这意思不就是不敢跟人家碰吗?
    陈生虽说心里有些鄙夷厉水寒这老登,但也表示理解。
    毕竟那个叫剑雨华的年轻人就他娘的离谱!
    二十不到就能追著偽天人一级的枪客砍。
    这他娘的还是人吗?
    那边还不信邪,刺杀夜王失败后,又联络铁臂佛这廝去刺杀幽妃。
    结果不出所料,又被这人给挡下了。
    听说联络人还因为假传消息让恼羞成怒的铁臂佛给宰了。
    这相当好理解,把人骗去对付这种怪物,不暴怒才怪。
    说起来,直面剑雨华还能逃得一命,铁臂佛这廝实力是真没的说,不愧是天南大名鼎鼎的魔头。
    陈生想到这,开口道:
    “厉老您不出手,咱们还有谁弄得过那个剑雨华?”
    “蠢货,直接杀人是最臭的一手棋,夜王行事霸道,恨她的可不止咱们,刺帝、刺王、刺妃三案中,夜鳞司表现都乏善可陈,朝堂上弹劾夜王的摺子都能堆成小山了,最近端王不是要进京吗,这个节骨眼上要是再出点麻烦,呵呵..::::”
    陈生闻言眼眸一亮:
    “厉老不愧是老江湖,果然满肚子坏水!”
    “如今朝堂上的形势本就对夜王不利,太后都有了另立新衙的念头。”
    “这个节骨眼上,要是端王再出点岔子,都不用咱们出手,朝堂上那群老狗就能噁心死夜王,姜果然还是老的辣啊。”
    这话听起来像是在恭维,可厉水寒听著却像吃了苍蝇一般难受。
    他强忍住难受,扁了扁嘴道:
    “可惜没把明教拖下水,否则有东方弯坐镇,区区夜鳞司何足惧之?”
    “確实,那剑雨华再厉害,能摁著厉老打,还能把凤魁东方鸞也摁著打不成?”
    没完了是吧?
    厉水寒脸色更黑:
    “你三句不离那个剑雨华,叫他嚇破胆了不成?”
    “老夫也不是刻意贬低江湖后生,可这小子明显就是个有些强运的愣头青罢了。”
    “人在江湖混,不动脑子,光靠蛮劲儿和运气又怎么可能走得长远。”
    “信不信老夫都不用出手,就能玩死这愣头青。”
    陈生觉得厉水寒这老登就是打不过人家,所以才在其他地方找补。
    因为后面办事还要仰仗这老登,陈生想了想,还是言不由衷的恭维了两句:
    “厉老教训的是。”
    “那剑雨华厉害,咱们避其锋芒就是,夜鳞司查了这么久都没查到咱们头上,这小子再神,还能突然从天上蹦出来锤咱们不成?”
    “等大事成了,有的是机会炮製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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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厉水寒觉得陈生这人就是个无胆虫,天天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他抿了口茶水,刚想再开口教训两句,忽的耳根微动。
    院外的巷道,隱约传来极轻微的落地声响。
    厉水寒眼眸一厉,抬手压下陈生的絮叨,沉声道:
    “有人来了!”
    “什么?”
    陈生闻言眼眸微张,下意识跟屋中两人拉远了距离:
    “知道这处暗堂的都是绝对的亲信,夜鳞司不可能审的出东西,你们敢当叛徒!”
    厉水寒脸色一黑:
    “你他娘少放屁。”
    这时,那一直蹲坐在房间角落的高壮黑汉突然站起身,瓮声瓮气开口:
    “师父和陈大人先走吧,我去拦一拦。”
    厉水寒听见这话,欣慰的点点头:
    “好,那为师就先走一步了!”
    陈生鄙夷的警了厉水寒一眼,正要抢先一步从从后门溜走,却突然听见屋顶传来异响。
    膨一哗啦啦-
    一屋顶瞬间破碎,瓦片飞散。
    像是有一头蛮象掀开了房顶,直坠而下。
    陈生急急回头,只看见一道黑袍人影,手持玄黄重当空劈下,势如开山蛮象,威势惊人。
    厉水寒感受看头顶的动静,不惊反喜。
    “来得好!”
    厉水寒一开始听见动静时確实嚇了一跳,以为场子让人点了,外面已经被团团包围。
    可听了半天,屋外始终只有两道声响。
    一个蹲在屋顶埋伏,一个蹲在巷外埋伏。
    大半夜的敢来砸场子,实力肯定有,但连龟息隱藏心跳都不会,又能厉害到哪去?
    厉水寒身为积年的老宗师,虽说一向不喜欢逞一时血勇与人爭斗,但对於如何欺负江湖晚辈,那真是三天三夜都说不完。
    听见头顶传来动静,他头也不抬,经验老道的拎起身侧包裹在黑布里的金刚往上那么一架,准备趁来人攻势受阻的瞬间后发制人。
    做好这一切后,他才抬起眼眸。
    入目,是一张戴著饕餐的鬼面。
    手里拿的重倒是有些眼熟,不过不打紧。
    这再重,还能重的过他厉水寒四十多年的功力吗?
    优势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