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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4章 你这背心从哪来的?
    深夜,淀山湖的夜雾浓稠如墨,夜风吹得芦苇沙沙作响。
    宋砚洲伏在岸边贴著芦苇盪潜行,眼睛死死盯著不远处那艘船,身后两名战友保持几米远的间隔。
    他已经盯著这个文物走私团伙几个月时间了,今天晚上是最关键的时刻,成败在此一举。
    成,长期盘旋在沪市周围的这支文物走私团伙將被彻底解决。
    败,那他就算是死,也要拉对方几个人陪葬!
    只是……脑海中浮现出发前小女人那张担忧的脸庞,还有她肚子里的两个孩子。
    如果他死了……
    他们以后怎么办?
    小女人那么娇气,没有他在的话,可以好好保护自己和孩子吗?
    他嗤笑一声摇摇头,以往在军队里哪一次出任务他哪一次將生死放在眼里了?
    深吸一口混著水草腥气的夜风,宋砚洲咬咬牙,给弹匣上膛的动作精准如旧,只是这次扣动扳机的指尖,多了份狠劲。
    將一切儿女情长拋在脑后。
    今晚一定要成功!
    必须完成任务!
    按照计划,他要趁著夜色摸上船,寻找犯罪团伙走私文物的证据,而另外两名战友隨后跟上控制住船上的武装分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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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当他成功接近船只,摸著船尾往上爬的瞬间,一束手电筒的强光突然照了过来。
    “什么人!”
    一声暴喝响起,紧接著便是子弹破空的呼啸声。
    一颗子弹擦著耳际飞过,他就地一滚,试图寻找掩体,接连躲过几颗子弹之后,一颗子弹还是精准地朝著他的胸口射来。
    巨大的衝击力將他撞翻在船舷,后腰磕在生锈的铁锚上,发出闷响。
    隱匿在暗处的战友发现他被射中,嘶吼著开了枪,和船上的走私犯展开了枪击。
    宋砚洲蜷缩在船板凹陷处,左手下意识捂住剧痛的胸口。
    只是预想中的血窟窿並未出现,触到的是那件叶西西硬塞给他的保暖背心,布料下的坚硬物体成功挡住了子弹。
    扯开领口,胸口表面是碗口大的青紫淤痕,但没窟窿,也没流血。
    他眼神里都是诧异,视线落在背心上,这是什么东西?居然比军队里的防弹衣防弹效果还好?
    但此刻来不及细想。
    敌人还在不断射击,他咬著牙,借著夜色和同伴的掩护,继续投入战斗。
    后续的战斗出奇顺利。
    宋砚洲觉得最近身体总透著股使不完的劲,身上以前留下的几处暗伤似乎有段时间没再发作过,还隱隱有了好起来的趋势。
    和犯罪分子打斗起来居然比以前还得心应手。
    当增援部队的汽艇衝破晨雾时,宋砚洲已经和战友们一起控制住局面,缴获了走私文物,將犯罪分子一网打尽。
    “宋队,清点完了!12件一级文物、58件二级文物,还有共计237件青铜器、书画、玉器等珍贵文物,犯罪团伙一个活口没跑!”
    战友举著清单跑过来,宋砚洲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辛苦了!这次任务能够顺利完成,你们功不可没,我会向上级报告的。”
    潜伏四个月有余,终於不负所托完成上级交给他的任务。
    战友啪地立正,咧开嘴露出后槽牙。
    “不辛苦,这是我们作为军人的职责!绝对不让犯罪分子拿走属於我们国家的一分一毫!
    这次任务我们可不敢居功,付出最大的人是你,功劳最大的也该是你。
    对了宋队,你没事吧?昨儿夜里你挡在船尾那下,我以为您真中枪了,嚇得我!”
    “没事,一点小伤而已。”宋砚洲跟对方敬了个礼,和接手现场的部队相关人员交代了后续事项后,这才离开。
    想到家里的媳妇孩子,宋砚洲回家的步伐顿时轻快起来。
    另一边,叶西西提心弔胆了一整晚,终於在黎明时分等来了男人回来的身影。
    见他步伐矫健沉稳,脸色如常,仔细观察还能看到他眼中透露的愉悦和少见的鬆弛,眉梢扬起的弧度里藏著笑意。
    她总算鬆了一口气,看来男人这次的任务完成得不错,成功避开了被枪击的危险。
    宋砚洲手上拎著几只野兔,这是回来的路上他专门跑到山上猎的,所以回来的时间稍微晚了一点。
    刚走进院子就看到叶西西躺坐在竹躺椅上,身上披著件轻薄大衣,衣角被晨风掀起,露出高高隆起的肚子。
    小女人听到院门被打开的动静,睡眼朦朧朝自己望过来。
    晨光从树枝缝隙漏下来,在她发顶碎成星星点点,如缎子般浓密乌黑的长髮披散在身上,隨著她转头的动作轻轻甩动。
    在见到是自己后,女人水汪汪的大眼睛里荡漾出灿烂的笑,两眼弯弯如月牙。
    “老公,你回来啦。”
    “嗯,怎么跑到外面睡?”
    现在虽然是夏天,但山脚下的早晨雾气中,微风吹过还是带著些许凉意。
    “我也是刚起来没一会,反正天都快亮了,屋里闷,就出来外头透透气。”
    “昨天晚上娃儿没闹你吧?”
    肚子里的两娃,平时还挺乖,只是有时候晚上大半夜的喜欢闹腾,在肚子里翻来翻去的,每当这时宋砚洲就会给他们唱军歌,或者念书。
    还別说,听到父亲的声音,两娃总能安分不少。
    宋砚洲担心昨晚自己不在,孩子又闹腾她。
    “没有,他们挺乖的,没闹腾,就是估计没听到爸爸唱歌,一大早就把我闹醒了。”
    叶西西想到宋砚洲之前那些跑调跑得没边的童谣,忍不住笑出声。
    宋砚洲將手上用草绳缠住的野兔扔到地上,眉眼弯弯全是笑意,他知道媳妇儿在笑什么,“臭小子,敢闹我媳妇儿,晚上看我给他们唱童谣。”
    “誒,別,您老人家就放过我吧。”
    叶西西直摆手,“我怕他们还没受不了,我先受不了了。”
    宋砚洲闻言低笑出声,利落地踢掉军靴,裤腰上还滴著水,他却突然转身往叶西西身前一站,堵住她的视线。
    双臂张开时,肩头的肌肉在晨光里绷出流畅的弧线。
    眼里含著笑意看著她不出声。
    叶西西疑惑,“你干嘛?”
    男人眨眨眼,“你不是说这背心得回来才能脱吗?你现在不帮我脱,我怎么冲澡?”
    叶西西瞪了男人一眼,不过还是站起身伸手帮他把衣服脱去,男人很配合,低头弯腰,很快就把上身脱了个精光。
    叶西西的视线落在男人左胸的那片淤青上,皱了皱眉,指尖轻轻触碰上去又怕他疼,猛地缩回来,“你受伤了?”
    “疼不疼?”她声音有些哽咽。
    这就是铁骨錚錚的军人,流血流汗不流泪。
    这些共和国战士们为后世的人们抵挡了多少艰难困苦,没有他们就没有后来的盛世。
    如果不是这件防弹背心,现在男人的胸口上就不是一片淤青,而是血淋淋的肉窟窿了。
    宋砚洲伸手將她揽入怀中,轻声安抚她,“不疼,多亏了你给的背心。”
    好一会,他想到什么,伸手指著防弹背心,问出了心中的疑问,“你这背心从哪来的?居然能抵挡攻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