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 规则之外的立足点，《擬息术》
    冰冷的月光切割著锈蚀管道的阴影裴烬没有等到磐石的回应，於是他向前迈近了一步。
    “没有足够的力量支撑，再高的理想也会被碾碎，没有稳固的根基，再响的口號也只是空谷回音。
    “曙光尚且连自保都做不到，如何护得住那些....
    “你们想改变命运的人？”
    他的声音带著一种残酷的清醒，而非嘲讽：
    “这是......血的教训，你们的战略从一开始就是错的。“
    敌人越强大.....
    在己方弱小的时候，才更应该隱忍，而不是像过去【曙光】那样，到处高喊反抗的口號，招揽仇恨。
    磐石佝僂的背影颤抖得越来越剧烈，一股压抑到极致的悲愤与不甘如同实质般从他身上瀰漫开来。
    血疤看著磐石剧烈颤抖的背影，眼中瞬间涌上热泪。
    裴的目光扫过磐石颤抖的背影，声音放缓，带著一种务实的邀请：
    “磐石......时代变了。“
    “想做事，光有念想不够，光有热血不够。”
    “需要力量，需要根基，还需要规则之外的立足点。”
    他抬手，指尖轻轻拂过胸前那枚幽蓝的星空会徽记：
    “星空会就是那块立足之地，三大巨头不敢轻易动我，上城的老爷们也要掂量三分。”
    “在这里......我能做事。”
    “我为什么要相信你？”
    磐石磐石佝僂的背影突然不再颤抖，回过头，证证看著巷子口的那个男人。
    “你不必相信我。”
    裴摇了摇头，揭开一个冷酷无情的事实。
    “这里不是我的故土，这里的血、泪，这里的烂泥与我並无瓜葛。
    “我需要你的力量，至於我能承诺的，无非是在我能力的时候，让这片吃人不吐骨头的烂泥地看起来稍微顺眼一点。
    “而对你来说，这是一次重拾念想的机会。
    “如果哪一天，你觉得这条路与你所期望的未来產生了背离，你可以隨时离开，我绝不阻拦。”
    血疤站在一旁，脸色煞白，他听到“隨时可以离开”时，心臟猛地一抽，他看向裴烬，眼神中充满了哀求和不解。
    时间在死寂中缓慢地流淌。
    每一秒都如同一个世纪般漫长，直到最后，磐石也没给出一个答案。
    “你好好考虑清楚。”
    说完，他招呼一旁的血疤离开，光头佬恋恋不捨地回过头，跟隨前者离开。
    两人一前一后。
    在下城区幽暗的管道中穿行。
    一路上，血疤看著前面那道身影，心中有千言万语却不知如何诉诸於口。
    內心经过一番挣扎，最后还是由他率先打破了沉默：
    “大人，您最后为什么要那么说？”
    “那该怎么说？”
    裴头也不回，平静地问道，
    “可是如果您不那么说的话，磐石大哥，或许就答应您了。”
    血疤爭辩道。
    话音刚落，前方的裴烬突然止住了脚步，回过头来：
    “我好像还没有追究你知情不报的过错，你现在反倒开始教我做事了。”
    “小的不敢！”
    血疤面色一白，当场单膝下跪请罪。
    裴看了这光头佬一眼，冷笑一声：
    “我说的有哪里不对吗？难不成你们想指望我一个外人来帮你们解放下城区的未来？
    “还是说我应该承诺一些我做不到的事情，逛骗你亲爱的磐石大哥？”
    血疤张了张嘴，最后一脸羞愧地低下头。
    裴烬目光投向通道外那片被巨大管道阴影笼罩的、混乱污浊的下城区废墟。
    他来自东云州，那是一个有著相对秩序、基本保障、甚至街头巷尾都带著一丝整洁与安寧的地方。
    在那里，混乱或许存在，但绝不会如此赤裸、如此绝望。
    正是因为，突然置身天鄯州的混乱环境，他才会对此感到排斥，这是一种对“规则”的潜意识维护。
    方才血疤说的话，他其实都听到了，只是没想到自己那一丝小小的“善念”，居然让他对自己给予了这么大的希望。
    说到底，还是不够强—
    如果他现在是神相境的武者，大可一掌下去再造乾坤，让天鄯州焕发新生，可惜他只是一介凝液，这种事情，已经超出自己的能力之外了。
    他不会轻易答应自己做不到的事情，他固然希望得到磐石的力量.....
    却也不是非他不可。
    裴炽微微摇头，不再看向跪在地上的血疤。
    “起来。”
    “走。”
    说完，不再停留，转身继续朝著幽暗的通道深处走去。
    下城区，殭尸星分会大本营。
    一周的时间，在死寂般的压抑中缓慢流逝废弃的金属厂房內，看似风平浪静，新招募的外围成员在血疤的指挥下，笨拙地“加固”著原本摇摇欲坠的墙壁，清理著堆积如山的锈蚀垃圾。
    內部的陈设，看起来也更像是一个根据地，而非一个垃圾场。
    地下静室。
    冰冷的金属墙壁隔绝了外界的喧囂。
    裴盘膝坐在冰冷的金属地板上，双目紧闭。
    喻一声极其轻微的、如同琴弦震颤般的喻鸣，在静室內响起。
    裴缓缓睁开了双眼。
    和一周之前相比，他的身上多出一分晦涩的气息。
    这是因为他修炼了一门名为《擬息术》的特殊战技，並用【野球拳】的特殊功效，將其练出真意。
    真意的效果能让能让他模擬周围环境的能量波动。
    如同水滴融入大海！难以察觉！
    这样，他就不用担心动手时候，导致被其他人看出自己的真实境界了。
    再加上纳米麵具的偽装，即便是芥子境强者当面，也不能一眼瞧出他的底细。
    他裴某人，现在是货真价实的“神脉境强者”了。
    这段时间....
    根据地一直保持著风平浪静，像是之前那种袭击事件並未再次发生。
    这更说明了一点。
    那就是根据地里面，应该有鬼骂的人。
    这在裴烬的预料之中。
    他大肆招揽星空会的外围成员，將其化作自己的耳目，那么別人同样可以用相同的办法，將人安插进来。
    故而哪怕已经摸清了鬼鸦星的老巢所在，他也没有贸然出击。
    因为那时候正是对方警惕心最强的时候，只要自己等人离开根据地，对方势必会很快收到消息，反应过来。
    不过现在.：
    “差不多了。”
    裴从冰冷的金属地板上站了起来。
    他招来血疤等人，乘著夜色，往鬼鸦星的“暗鸦巢”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