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德全望著眼前的一幕,心中对林昭的评价再度拔高好几个台阶。
如果是林昭先前连写三首传世之诗,是名士的表现。
那这釐清帐目的神鬼莫测的手段,可就能算得上是能臣之列了!
想不到林小侯爷居然还藏了这手本事,今日回去之后一定要如实稟报陛下!
那边,刘承还在试图负隅顽抗,他看了眼极度不安的林伯山和王氏,硬著头皮道:“小侯爷,这,兴许是你算错了也不一定......”
“这么繁复的帐目,你怎么就能肯定你算的是对的呢?”
“是啊!谁知道你刚才画的那些个鬼画符是什么东西!”王氏也连忙开口帮腔。
林昭闻言淡淡一笑,目光锐利地望向刘承:“刘帐房,你在我镇北侯府管了三年帐,这帐簿的真实性究竟如何,你应该比我更清楚吧?”
刘承咽了口口水,没有说话。
林昭也不以为意,摆了摆手,看向李德全身后的那个小黄门,问道:“敢问小公公会不会打算盘?”
那小黄门一愣,隨后点了点头。
“既然如此,那就我报,你算。”
“对了,刘掌柜的也一起吧。”
“在座的诸位若是愿意,也可以一同算一算。”
说著,林昭就取出一本最薄的帐簿,隨手摊开。
“这是府上採买茶叶布匹的分帐,帐目最少,想来也是最简单的。”
林昭再次动笔,飞快地用那些別人看不懂的数字和符號完成了计算。
“这本帐,年末总支出一千二百三十七两。”
“小公公,你也算一算吧。”
那小黄门恭敬的接过帐簿,用一旁摆著的大算盘噼里啪啦地拨算了起来。
过了约莫小半个时辰,那小黄门才停下手中的算盘,擦了擦额头的汗,开口道:“的確是一千二八三十七两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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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昭望向刘承,笑著说:“刘帐房,下面该你了?”
刘承此时已经是汗流浹背,他颤抖著接过算盘和帐簿,手指连拨了好几下都拨歪了,只好从头再来。
这本分帐是他前几日亲手做的,总额他记得清清楚楚,正是林昭报出的一千二百三十七两银子,分毫不差!
刘承已经算不下去了,他求助似的看向一旁的林伯山,却见林伯山也是面色铁青,不敢和他对视。
“怎么?算不下去了?”林昭看著支支吾吾,浑身颤抖的刘承,向前一步,威势十足。
“刘帐房是算不明白,还是不敢算下去了?”
见刘承不说话,林昭冷笑:“帐目不清,尸位素餐,这是无能!”
“监守自盗,中饱私囊,这是不忠!”
“刘帐房的,选一个吧?”
林昭目光如刀,逼得刘承跪倒在地,磕头如捣蒜。
“是小人无能!是小人无能!算错了帐!”
一旁的王氏见状还想说些什么,被林秀紧紧抓住了袖子,拼命摇头。
到这一步,也只能弃车保帅,要是再把他们一家人牵扯进去,怕是今日不死也要脱层皮。
林昭瞥了眼一旁的林伯山一家,挥了挥手:“来人,给我把他拖出去。”
“身为侯府帐房,连府中银子帐目都算不清楚,就这种水平还能在侯府里混上三年,也不知道侯府有多少家业败在了他的手里!”
“打断他的两条腿,丟在侯府门口以儆效尤!”
“小侯爷!放过我!求您了!饶我一......”
刘承还没哭喊几句,就被李德全带来的两个侍卫像是拖死狗一样拖了出去。
很快,承德堂外就传来木板击打皮肉的闷响和阵阵撕心裂肺的惨叫。
承德堂內,一片死寂。
林伯山一家人面色一个比一个难看。
他们万万没想到,林昭的手段竟然如此狠辣,说翻脸就翻脸,一点斡旋的余地的都没有。
林昭拍了拍手,心情大好。
他望向一旁的林伯山,此时林伯山垂著头,面如死灰。
“二叔,可还有疑问?”
林伯山没有说话,只是將放著房契,地契,库房钥匙等一乾物件的托盘拿了起来,低著头送到林昭的面前。
却见林昭摆了摆手,指向一旁的顺伯开口道:“东西给顺伯管,以后,他就是这侯府里的总管。”
林伯山脸色一僵,咬著牙朝顺伯的方向走去。
顺伯站在角落里,浑身颤抖,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老奴,老奴实在是......”
林昭走到顺伯身边,將他扶到主位旁,望向承德堂內的眾人说道:
“从今日起!顺伯就是我镇北侯府的大总管!”
“府內一切用度开销,人事调动,皆由顺伯来掌管!”
说著,他接过林伯山手里的那个托盘,郑重地交付到顺伯的手里。
王氏看见这一幕,气急败坏,她捂著心口,差点一口气没上来。
自己三年来日日夜夜为这侯府殫精竭虑,竟最后给了一个老不死的东西做嫁衣?!
顺伯满眼含泪,说不出话。
“对了,这侯府里的僕人也该换一换了。”林昭冷冷的道。
“先前被二叔赶走的那些僕人,顺伯你可还有联繫?”
“有的,有的!”顺伯擦了擦眼角的泪水,露出一个笑脸。
“有就好,这些老僕人可比现在侯府里这些为虎作倀的玩意忠心得多。”
林昭脸色冰冷,口中命令不断:“府中僕人,凡是欺辱过我和顺伯,剋扣过我和顺伯用度,助紂为虐者,一律杖三十!逐出侯府,永不录用!”
“除此之外,其他本分的僕人,则一律提高三钱银子的月钱!”
这个消息一传出去,后院的僕人们有人欢喜有人愁,更有人直接匆忙捲起铺盖卷,想要翻墙逃走。
將细碎的事情处理完成后。
林昭將目光看向林伯山一家。
这一家看著自己三年来苦心经营的侯府势力一朝崩塌。
从侯府的掌控者变成了旁观者,內心的酸苦几乎要把他们淹没。
林昭望著他们这副悽惨的模样,露出一个玩味的笑容:
“我这个人,念旧情。”
“过去三年我住在翠竹院,现在想来,那地方倒也清静,正好適合二叔你们一家。”
“就今天吧,二叔你们收拾收拾搬过去,至於用度呢,也別担心。”
“按照我过去三年的標准来,不用多,也不用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