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意抬起头，望著苏省纯净得没有一丝云彩的天空，阳光洒在她的发梢，映出一层柔和的光晕。
    她笑著转头看向三人，眼里满是雀跃：
    “嘻嘻嘻，苏省还挺暖和的，这次要多玩一段时间了，这里的阳光晒在身上好舒服。”
    李健揉了揉被拧红的耳朵，看著如意开心的样子，心情也放鬆了些，点头附和道：
    “不管黄毛掛没掛，这次就当是出来旅游的。正好也带你们看看苏省的风景。”
    顿了顿，他又想起正事，从口袋里掏出手机：
    “不过，还是要打电话问一下黄毛啥情况，总不能一直在这里等。”
    可他刚把手机掏出来，还没来得及解锁。
    就瞥见不远处的人群里，有三个人影正朝著他们快步走来。
    为首的那人穿著白色羽绒服，身形有些佝僂，走路的姿势不太自然。
    身后还跟著两个穿著黑色西装的男人，面无表情。
    李健眯起眼睛仔细看了看，那为首的人，似乎就是一头黄毛。
    三人的脚步声，在嘈杂的机场大厅里格外清晰。
    隨著距离拉近，李健看清为首那人果然留著標誌性的黄毛。
    只是直播里精神抖擞的模样荡然无存，整个人像是被抽走了精气神。
    他抬手挥了挥，语气带著几分试探：“黄毛主播？”
    黄毛听到声音，脚步顿了顿，抬起布满红血丝的眼睛看向李健。
    脸上的肌肉僵硬地牵动了几下，才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您、您是李健大哥吧？”
    他的声音沙哑得厉害，像是砂纸磨过木头，每说一个字都透著疲惫。
    李健点头应下，目光却不自觉地在黄毛身上扫过。
    ——对方穿了一件羽绒服，在燥热的机场显得格格不入，领口的纽扣鬆了两颗，露出的脖颈泛著不正常的青白色。
    周身更是縈绕著一层若有若无的淡黑色阴气。
    连站在原地都在微微发抖，像是刚从冰窖里捞出来一般。
    王梦站在李健身侧，將这一切看在眼里，指尖悄悄攥紧了他的手，凑到他耳边压低声音：
    “那人皮画这么厉害吗？才一晚上，他就被缠成这样了。”
    语气里带著几分不易察觉的凝重。
    她能感觉到，黄毛身上的阴气不仅重，还带著一种蚀骨的寒意，绝非普通鬼物能造成。
    就在这时，黄毛身后那两个黑衣人突然动了动。
    ——他们自始至终都面无表情，像是没有感情的木偶。
    此刻却同时眯起眼睛，目光如同实质般落在李健、王梦以及身后的如意和小玖身上。
    那眼神里没有好奇，只有一种审视猎物般的冰冷。
    李健瞬间察觉到不对，原本放鬆的身体微微绷紧，眉头也跟著皱了起来。
    这两个黑衣人的气息很怪！
    既没有人类该有的生气；
    也没有修道者该有的道法气息；
    也没有妖怪的妖力；
    更没有鬼物的阴气；
    就像两具没有灵魂的躯壳，却又透著一股让人不舒服的感觉。
    他侧头看向黄毛，语气带著几分询问：“他们是……”
    黄毛被这一问，眼神有些闪躲，双手不自觉地在身侧搓了搓，脸上露出几分尷尬：
    “那个，李健大哥，实在对不住。这事儿关係到我的小命，我、我就多做了两手准备……”
    他说著，声音越来越小，眼神却不自觉地瞟向李健身后的王梦三人。
    ——当看到王梦清冷的眉眼、如意灵动的笑容，还有小玖那双透著淡漠的大眼睛时。
    黄毛眼底飞快地闪过一抹惊嘆，只是这抹惊艷很快就被他强行压了下去。
    换作平时，凭著他在网上的油滑劲儿，早就凑上去要联繫方式了。
    可现在他半点儿心思都没有——自己能不能活过今晚还不一定。
    能不能解决人皮画，全看眼前这几人，要是因为搭訕惹得李健不快，那才是自寻死路。
    李健听完黄毛的话，眉头渐渐舒展开，心里瞬间明白了对方的心思。
    这黄毛是典型的“不把鸡蛋放一个篮子里”。
    既找了自己这个“外援”，又请了这两个身份不明的黑衣人。
    显然是做好了两手准备——万一自己这边解决不了人皮画，或许这两个黑衣人能有办法。
    只要有一方能救命，他就有活下去的希望。
    毕竟，他们不过是网上认识的陌生人，连面都没见过，黄毛会有这样的顾虑也正常。
    李健心里没有不悦，只是轻轻点了点头：
    “我明白你的想法，谨慎点总没错。”
    话虽这么说，他看向那两个黑衣人的眼神却多了几分警惕。
    ——这两人身上的违和感太强，总让他觉得不安。
    李健的目光在两个黑衣人身上顿了顿，又迅速移开。
    他们黑色衝锋衣的拉链拉到顶，连帽檐都压得极低，只露出一截冷硬的下頜线。
    周身散著生人勿近的寒气，他没必要自討没趣，乾脆没和他们主动说话。
    倒是身旁的黄毛一直坐立不安，李健终於忍不住开口：
    “你昨晚上感觉咋样？”
    这话一出，连空气都静了半秒。
    谁都知道，黄毛招惹的是那幅人皮画。
    李健让他去烈士陵园避难——那地方虽说是浩然正气聚集之地，可夜半三更的，听著还是有些怕。
    李健自己也好奇，这么凶的东西，黄毛在陵园里到底撞上了什么。
    黄毛像是被这话烫到似的，猛地一哆嗦，原本就蜡黄的脸瞬间褪得煞白，连嘴唇都没了血色。
    他攥著裤腿的手用力到指节泛白，哆哆嗦嗦地抬眼看向李健，声音发颤：
    “大哥，那东西太凶了……要不是你在网上给我支的招，我估计、我估计已经没了。”
    李健闻言，挑了挑眉，王梦几人也凑了过来。
    李健也没想过这个方法会管用，所以他刚到苏省，都以为黄毛已经掛了。
    连那两个始终沉默的黑衣人，都缓缓皱起眉头，压得极低的帽檐下，两道目光扫过来，带著一丝耐人寻味的探究。
    黄毛咽了口口水，喉结滚动得格外明显，他定了定神，才慢慢开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