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沁洗漱好出来的时候,就看到白景成正低著头,呆呆地看著左手上戴著的手串。
那是她挑选的手串。
乔沁胸口处莫名地涌起一种自己也无法形容的情愫,当初不曾想过,给他的生日礼物,最后却变成了分手礼物。
像是听到了她的脚步声,白景成缓缓抬起头看向她,“睡吗?”
“嗯,睡觉吧。”她道,“要怎么样,你能睡得著?牵著手吗?”
“就牵著手吧。”他道。
“好。”她应道,掀开被子,率先躺上了床。
白景成深深地看了乔沁一眼,也跟著躺了下来,他的手慢慢地握住了乔沁的手。
这一次,她並没有像之前那样挣扎著要把手抽离。
他的唇角,缓缓扬起了一抹弧度,耳边听著她的声音轻柔地说著,“睡吧。”
白景成合上眸子,手中传来的是她的温度,让他觉得是那么的安心。
果然,只有她在他的身边,他才能真正安心入睡吧。
时间就这样静静地过去著,直到感觉到身边的人应该已经睡著了后,乔沁才睁开了眼睛。
她坐起身子,低头看著睡著的白景成。
她没想过,在分手后,他竟然失眠到了需要用药物入睡的地步。
这样和他握著手睡觉,真的有助於他入睡吗?
可是这也並不是长久之计,毕竟她可以这样陪他入睡一天、两天,却不可能永远这样陪著他入睡。
等回国后,有全国知名的专家名医,应该可以治好他的失眠吧。
乔沁想著,慢慢把自己的手从白景成的指间抽离了出来,然后抱著自己的枕头和被子,躺到了沙发上去。
同床共枕,一觉到天亮,並不適合现在的她和白景成。
她也只是感激他的帮助,所以才让他牵著她的手入睡而已。
对,只是这样而已。
可为什么,心臟处,却有些隱隱疼痛呢,就好像是在心疼这个男人似的。
別心疼他!
乔沁在心中默默对著自己说著,因为一旦心疼了,那么这份感情,也许会更加的纠缠不清。
可是,她真的能和他在一起吗?
就算他说了不会再欺骗隱瞒,但是往后的岁月中,也许她会去猜测他的每一句话到底是真是假,然后会变得越来越猜疑,越来越不像自己。
这不是她所期望的將来。
乔沁闭上了眼睛,这才真正地睡了过去。
只是当她睡著后,一道身影,从床上下来,缓步走到了沙发前。
白景成垂眸看著熟睡的人儿,只觉得一股苦涩在口中渐渐蔓延开来。
就算是要报答,也不愿意和他一起躺到天明吗?
一定要用这样的方式来划清界限吗?可是她可知道,他们之间的界限,早已无法划清了。
不管她要划清多少次,他都会把这界限打破。
“沁沁,要怎么样,你才能再接受我呢?”沙哑的声音,飘散在空气中,他缓缓蹲下身子,头靠在她沙发的边缘处,而他的手,小心翼翼地贴著了她的手,却又不敢过分,生怕会把她弄醒。
乔沁第二天睁开眼睛的时候,映入眼帘的是白景成那张俊美的容顏,微乱的刘海,覆在他的额头处,双眸紧闭,黑长的睫毛,因为近距离的关係,瞧著根根分明。
而那高挺的鼻樑,和泛著水色的薄唇,异样地吸引著人,让人忍不住伸手想要去碰触。
可是,为什么白景成会在她眼前呢?
乔沁一个激灵,想起了昨晚回来后的事情。
对了,是她让白景成在她房间里过夜的,可是昨晚,白景成是躺在床上的啊,怎么现在会靠在沙发边上睡著?
她猛地坐起了身子,而原本睡著的他,似被她的动作惊醒了,凤眸缓缓睁开,带著一抹晨起的惺忪。
“早,沁沁。”白景成衝著乔沁低低地招呼道。
“早……”她瞅著他道,“不过你怎么会睡在这里?你不是应该在床上吗?”
“因为只有靠在你身边,才能好好睡。”白景成回道,“既然你睡在沙发上,那我当然睡在旁边了。”
“可你昨天晚上在床上不是睡著了吗?”
“本来是睡著了,不过你把手抽开后,我就醒了。”白景成说著,执起了乔沁的手,“既然你说要报答我,那么就別中途变卦,如果你真的想要我安睡,那么就该一直握著我的手到天明。”
乔沁一时语塞。
就在这时,门铃声响起。
她赶紧抽回了手,“我去开门。”
说罢,她匆匆地走到了房门口,打开了门。
易寒站在门外,“我还以为你已经洗漱好了,打算喊你一起去楼下用餐。”
“马上,你等我会儿。”乔沁道。
“不介意多一个人吧。”白景成走上前道。
易寒看到白景成穿著一身睡衣出现在乔沁身后的时候,脸色陡然一变。
这情景,任谁看都是白景成昨晚在这个房间里过夜了。
“白景成,你怎么会在这里?”易寒猛地越过乔沁,一把拽住白景成的衣领问道。
“我为什么不能在这里?这房间的主人,都没来质问我,什么时候轮得到你来质问了?”白景成从容反驳道。
“你——”易寒瞪著对方这张欠扁的脸。
如果不是乔沁在场,他早就一拳轰上去了。
“阿寒,你先鬆开手,因为一些缘故,所以他在我这里过夜。”乔沁道。
易寒这才不情愿地鬆开了手。
等乔沁去浴室洗漱的时候,两个男人彼此瞪视著。
“你別以为用卑鄙的手段赖在她房间里,就能和她复合,她既然选择了和你分手,那么就不会回头,就像她对顾沉霆那样。”易寒开口道。
卑鄙吗?白景成眸光微闪。
也许他的確卑鄙吧,用失眠来让她同情自己,抓住她不想欠他什么的心態,来让她进行所谓的“报答”。
可若不这样,她根本就不可能让他这样的靠近。
“我不是顾沉霆,我爱的,自始至终,都只是沁沁,而她,心中有我,所以才会让我留在她的房间里。”白景成道。
易寒冷笑,“我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会留在她房间里,不过她一定没发生什么,也就是说,她现在对你根本就没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