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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渣了苗疆少年后,他疯了(27)
    潮湿的呼吸扫过皮肤,带来一阵酥麻痒意。
    芸司遥身体慢慢僵硬,想要推开他的手僵在半空,最终只揪住他衣摆的精美刺绣,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窗外响起热闹的歌舞声。
    “阿妹哟,这芦笙声响彻山岗,”
    “就像阿哥对你的情丝悠长。”
    “看那溪边的鱼儿成对游荡,”
    山风掀起鬢边碎发,芸司遥眼睫轻颤,再抬起时,眼底只剩深潭般的沉静。
    “好了。”
    ——“你怎忍心留下阿哥独自神伤。”
    白银嶸鬆开她,瞳孔里翻涌的炽热骤然熄灭。
    他扯了扯唇角,“今天是我的生日……”
    芸司遥:“楼下还有好多人在等著你,不是还要主持祝福仪式?少了你这个寿星可不行。”
    白银嶸看著她:“你可以,和我一起。”
    芸司遥在心底嘆了口气,她笑著拒绝,“我就不去了,我不喜欢太多人盯著我看,而且你们说什么我也听不懂,会不自在。”
    白银嶸盯著她,忽然开口,“还记得上次在银嵐山,我背你,你欠我的那一次么?”
    芸司遥记得。
    她被蛇咬了,剧烈运动会导致毒素蔓延,白银嶸就背著她走到了生寨,说这次是她欠他,以后要还。
    芸司遥不动声色的问他,“你要把那次机会用在这里?”
    就只要她陪他去见寨子里的其他人?
    白银嶸:“可以吗?”
    芸司遥缄默不语。
    偏偏是今天。
    她还想趁著白银嶸走不开,寨子里的人都来给他庆生的时候趁乱下山。
    如果陪白银嶸参加什么庆宴,眾目睽睽之下她很难离开。
    芸司遥道:“以后还会有很多机会陪你,但你背我的人情可只有这一次,用了就没了,不会觉得太可惜了吗。”
    白银嶸没说话。
    芸司遥:“你还要我陪你吗?”
    白银嶸定定地看著她,正巧这时有人在楼下喊了,“巴代雄!”
    “有人在喊你,”芸司遥推了推他,道:“快去吧。”
    白银嶸静静看了她很久,看她並没有要陪他一起下去的意思,才缓缓转过身,下楼。
    梁图索等在楼下,恭敬道:“就差您了,咱们还要去祠堂向山神祷告,祝福您和爱人平安健康,幸福长寿,不能耽搁时间……”
    他视线往白银嶸身后看了看,没见到人,微愣,“她呢?”
    ……
    芸司遥回了二楼,推开房间,从床上翻到了自己简单整理的行囊。
    她带的东西並不多,手机,打火机,几百块现金,还有一点乾粮和水,其他的一概不拿。
    芸司遥掐算著时间,打开窗户。
    白银嶸站在人群中,眉眼清冷,正听著周围人说话,时不时点两下头。
    年纪轻轻,却是一副成熟老练的做派。
    芸司遥看著他们朝祠堂的方向走,知道差不多了,便拿著行囊悄悄从后门出去。
    楼下很热闹,人也很多,芸司遥穿著苗服,混跡在其中,快速朝著寨门的方向前进。
    山风裹著草木腥气扑面而来。
    芸司遥脚踩在潮湿的青石板,头上身上的银饰叮叮作响。
    她边走边拆,最后一股脑儿的扔在角落。
    寨门口果然没人守著。
    芸司遥定了定神,调出银嵐山的地图路线,快速朝著山林深处跑去。
    白银嶸祭祀的时间不知道要多久。
    她得赶在白银嶸回吊脚楼的时候,跑得远一点,远到他即便反应过来,也没办法再赶上她。
    月光透过茂密的枝叶在地上投下斑驳光影。
    芸司遥踩著忽明忽暗的光斑奔跑,发梢甩出细碎的汗珠。
    “呼……”
    这副身体还是太差了,就算吃了金蚕蛊,身体的虚弱也不是一天两天就能调养好的。
    酸痛从脚踝一路蔓延到膝盖,耳旁只听得见呼啸的风声和自己擂鼓般的心跳。
    山林里虫子很多,芸司遥却並不害怕。
    她来的路上拿了一颗蛇丹果,蛇虫近不了身。
    这一路上她也確实没被虫子咬过。
    “……还要多久?”
    【按照您的速度,预计还需要三小时十五分钟。】
    芸司遥半走半跑了一个小时,被汗浸透的薄衫紧贴后背,凉意顺著脊梁骨往上爬。
    她扶著膝盖咳嗽,擦了把额头上的汗。
    速度太慢了。
    长久不运动,一下子跑这么远身体负荷不了。
    芸司遥取了水壶喝水,正打算继续往前跑,身后却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
    她拧上水壶盖子,转身的瞬间,看到一栋废弃的吊脚楼静静佇立。
    那是……
    芸司遥微愣,没想到走到这里来了。
    当初她中蛇毒,白银嶸就是在这栋废弃吊脚楼里帮她吸毒血,这是他阿爸留下的房子。
    此时,吊脚楼的门口,几道影子动作笨拙徘徊走动,嘴里含糊不清的咕噥。
    “走……”
    “走……”
    月光洒在他们脸颊,將三人的面目照得一清二楚。
    芸司遥胸腔里的心跳声好像突然消失了。
    那三人穿著熟悉的运动装,背著重重的背包,脸颊沾了点灰土,眼神呆滯,嘴里止不住的念著“走”。
    是封德海他们!
    芸司遥盯著不远处若隱若现的身影,连呼吸都凝成了冰碴。
    怎么是他们?他们为什么还在山上?!
    他们不是早就已经下了山——
    芸司遥瞬间意识到了什么。
    不,
    或许白银嶸从一开始就没把他们放走!
    芸司遥胳膊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她想起梦境里那道邪性阴森,满含恶意的声音。
    逃不出去……
    谁也逃不出去。
    来不及细想,芸司遥弯腰捡起地上的行囊,一点都不耽搁,朝著山下跑去!
    粗糲的山风灌进喉咙,灼得胸腔生疼。
    她不敢停下来,汗珠顺著下頜滚落,每一次落脚都像是踩在上。
    银饰碰撞的“叮铃铃”响起,在荒无人烟的山却如一道催命符。
    芸司遥听到了越来越近的脚步声,似乎不止一人!
    她脚步慢慢停下。
    不远处的月桂树后,一道人影正被月光勾勒出轮廓——
    靛蓝色的织锦长衫,浑身银饰泛著冷光。
    白银嶸站在她面前,月光落在他稜角分明的脸上,像镀了层霜。
    他面无表情的看著芸司遥,眸光是从未有过的冷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