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梯內铂金的微光倒映著少女精致昳丽的容顏。
姣好的身材被繁复华丽的裙装所包裹著。
可即便是无法窥伺半分其中的雪白,却也会引得无数人的遐想和追捧。
宋稚枝稳著心神,在电梯门打开时。
那张熟悉英俊的脸庞映入她眼帘时,才彻底放下心来。
“哥哥。”
电梯外,男人一身笔挺铅灰色西装。
胸口处別著的胸针正是宋稚枝小时候隨便玩的红宝石製成。
包括设计都是她隨手的涂鸦。
没想到哥哥却真的让人做了出来,並且佩戴著出席宴会。
“裴宴有没有欺负你?”
动作自然地接过飞奔向他的少女。
直到她的馨香蔓延至自己的鼻尖。
宋景行连日紧绷的神经才终於鬆懈下来。
如愿地將人抱了个满怀。
“没有,但是他欺负哥哥了。”
那张照片她看到了。
哥哥从来就是天之骄子,被眾人簇拥恭维著长大。
即便是后来出国留学了,也都是名满常青藤。
什么时候那些阿猫阿狗也能上来踩一脚了?
想到这里,宋稚枝眼眶微红。
环抱住男人的胳膊也用力了几分。
就连软糯的嗓音都泛著哭腔和哽咽。
倦鸟会归林,游子回故乡。
在哥哥面前,她从来都不会隱藏偽装自己的情绪。
因为她清楚地知道,哥哥是她最坚实的后盾。
亲人之间永不背叛。
“乖枝枝,不哭了,那些都是哥哥要处理的事情,与你无关。”
见怀里的人抽噎著,宋景行连忙拿出隨身带的锦帕。
动作温柔仔细地替她擦拭著眼泪。
上面还有桂的香气,是枝枝喜欢的。
小时候宋父宋母全世界满天飞,生意忙得不可开交。
所以照顾妹妹的任务自然就落在他的身上。
宋家保姆佣人不算少,但宋景行就是对別人不放心。
他想,他的妹妹就应该自己照顾才对。
哪怕是照顾一辈子,也是甘之如飴的。
“是哥哥不好,让枝枝担心了。”
修长的指尖划过少女脸颊上的泪痕。
宋景行铅灰色的眸子里满是心疼和懊悔。
当初她被裴宴带走的时候,他就应该不顾一切地將她抢回来。
否则也不至於到了现在无法收场的地步。
“不是哥哥的错,哥哥已经做得很好了。”
如果不是裴宴捣鬼,宋氏集团不会那么快崩塌。
哥哥一个人强撑著整个集团,一定很累了。
她不应该再给他添麻烦。
忍著哭腔,宋稚枝握住他的大掌。
鼻尖泛起的红意像是只幼小的奶白兔。
而自小与她长大的宋景行自然察觉到了她的情绪变化。
像从前那般揉著她的发顶,语气轻哄道,
“枝枝也不要怪自己,而且,枝枝从来就不是哥哥的麻烦。”
而是他愿意倾其一切守护的珍宝。
集团的事他不愿意让她分神操劳。
所以对於董事会內部的爭斗宋景行也不会对她透露半分。
“走吧。”
將人哄得差不多了。
宋景行看了眼腕錶上的时间,语气依旧温柔。
只是看向少女的眼神中却夹杂几分压抑克制的独占欲。
“我们不回家吗?”
没有回到电梯,哥哥带著他去了顶层天台。
而那张被张芸姝塞到她手心的门禁卡也发挥了作用。
滴答一声,天台的密码锁门就被打开。
初秋夜晚的温度並不算高。
冷风袭过,將少女披散的微卷长发吹起。
伴隨著裙角上缀满的绿宝石,在半空中划过一抹闪耀的弧度。
“枝枝乖,我们暂时先不回家了,哥哥可能要离开你一段时间。”
熟练地將西装脱了下来,隨后披到了少女的肩头。
宋景行欲言又止,铅灰色的眸子中满是不舍。
但他还是弯腰俯身轻哄著人。
像是对待小孩子般,耐心又温柔。
“哥哥要去哪里?”
下意识地宋稚枝就抓握住了男人的大掌。
黛眉也是紧紧蹙起,看起来格外不安。
宋氏集团一旦面临破產就会被提起公诉。
到时候断裂的资金链补不上,可是真得会吃牢饭的。
“放心,只是要去处理公司的事情,过段时间哥哥就去北美接你回来。”
將她託付给宋如烟是他的最下策。
如果不是裴宴的话,宋景行有信心在京都將小公主保护得很好。
可对手是裴氏最年轻的掌权人,还是个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主。
他不想以此来拿枝枝的安全作为赌注。
更是不敢赌。
“飞机落地后记得给哥哥报个平安,如烟会照顾好你的。”
宋氏真假千金的事在当年闹得沸沸扬扬。
无数人想要看著昔日荣耀满身的小公主跌下神坛。
甚至地下城还开设了赌桌。
赌得就是小公主会几天被赶出宋家。
可惜,还是要让他们失望了。
如烟对枝枝很好,枝枝也很喜欢如烟。
就是俩人吃东西的癖好有点奇怪。
但无伤大雅。
反正都是宋家的千金宝贝。
吃个奇奇怪怪的东西怎么啦?
宋景行话音刚落,一架直升飞机就从远空中飞来。
螺旋桨的巨大噪音让宋稚枝不適地蹙起了眉尖。
而宋景行早就备好了隔音耳罩,温柔地替她戴上。
“枝枝,要好好照顾自己。”
即便是哥哥不在你的身边。
一日三餐要按时吃,晚饭也要吃。
不能多吃冰凉的东西。
就算是跟在如烟的身边,也少吃点奇奇怪怪的食物。
这些叮嘱的话他早就跟北美那边配备的佣人提点过。
可眼下没有时间了。
他和普佐的合作只能托住裴宴一时。
以裴宴那跟鬣狗一样的性子,公司那点意外误差不会耽误他太久。
所有的情绪,不甘的,懊悔的,心疼的……
还有充满爱意和占有的。
全部终止於男人那微抿的唇间。
以及那双积攒沉淀了无数撕扯情感的铅灰色眸子。
螺旋桨掀起的狂风將少女的长髮吹乱。
宋景行的目光落在自己的手腕上。
那里是一圈普通款的黑色皮套。
是属於枝枝的东西,也是她当时玩闹时替他戴上的。
只是这一戴就是好多年。
以至於宋景行將皮套摘下时,腕间都泛起了淡粉色的痕跡。
他动作熟练地替少女挽起了长发,眸色依旧繾綣温柔。
或许就连风都是偏爱於他们的。
少女额间的碎发紧紧缠绕在他修长的指尖。
似乎是在不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