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达三分钟的拥抱里,少年咬著舌尖。
企图保持著清醒的理智。
他的枝枝太过美好。
哪怕只是一个没有沾染分毫情慾的拥抱都会让他濒临失控。
想亲她。
想拉著她在那张粉色圆床上昼夜顛倒。
还想……永远地拥有她。
裴宴自詡从来都不是什么好人。
看中的东西拼尽一切也要抢回来。
即便被別人捷足先登,那他也要亲手毁掉。
可唯有枝枝,他不愿意这样对她。
为此,他可以偽装成清雅温润的少年模样。
抑制住那蠢蠢欲动的晦暗心思。
来博得她的怜悯和喜爱。
哪怕是做枝枝的狗。
那他也一定是那最乖巧、最会討主人欢心的一条。
“好啦,你该回去了。”
揉了揉他的脑袋,宋稚枝用手指戳了戳他的劲腰。
嘶,有点硬。
“嗯。”
又开始哼唧起来。
少年不情不愿地鬆开环住她的腰身,眸色中满是不舍。
但这么晚了,枝枝要睡觉的。
他不能过多打扰到她。
裴宴刚要转身原路返回翻窗离开,就被宋稚枝给喊住了。
“走正门吧。”
那么黑的天,三楼也不矮。
万一磕著碰著了,他们宋家还得担责赔偿。
“会让枝枝为难的。”
少年摇了摇头,隨后动作利落地翻过窗。
几秒钟的时间就成功落地。
动静小到都没有惊动巡逻的安保人员。
月色轻柔落下,桂香气馥郁。
裴宴抬眸,深深凝望著窗前的少女。
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將裴氏彻底清理乾净。
既然把他当作是一把趁手的利刃,那就別怪他这个傀儡到时候反咬倒戈。
他的枝枝值得更好的。
而不是现在只能躲在阴暗角落窥伺,无法正大光明与她並肩的裴宴。
宋家向来不喜欢裴家的血腥。
连带著对他也没有什么好態度。
枝枝曾不止一次地被宋夫人勒令离他远点。
说不定哪天就会惹火上身。
这些,裴宴都知道。
所以他不愿意让枝枝为难。
也不愿意枝枝因为他而与家里人疏远爭吵。
少年的身影渐渐隱没於夜色之中。
那天见面后,宋稚枝一连小半年都没有得到他的消息。
不过她藏在冰箱里的冰激凌倒是被哥哥搜罗了出来。
甜品什么的也都被禁止了。
就连房间里也铺上了一层厚厚的柔软地毯。
嗯,很难说裴宴有没有跟宋景行告她黑状。
否则哥哥怎么会知道她最爱的是抹茶坚果口味的冰淇淋。
还把这个牌子给收购总部挪去海外了。
*
浴室內的雾气还没有完全散去。
氤氳的镜子中倒映著两人模糊的身影。
男人一手拿著吹风机,一手拨弄著少女柔软的髮丝。
神色一如从前般专注。
只是少了些冷意,多了些繾綣。
直到耳边吹风机的声音停止,宋稚枝垂下头。
这才注意到男人掌心的伤口还没有处理过。
鲜血早就凝固,但上面还有些碎玻璃渣子。
不是,他都没有感觉的吗?
“伤口记得处理一下。”
不然到时候要是感染了,这锅铁定又得她背。
宋稚枝只是提醒一下,也没打算动手。
毕竟裴宴是个成年人了,而且对她十分厌恶。
她还真没有上赶著受虐的倾向。
顺著她的目光看向自己的掌心,男人一言不发。
垂下的双眸中也看不清神色。
大概是嫌弃她多管閒事了吧。
宋稚枝撇著嘴,径直从洗漱台上跳了下来。
嫩白的小脚丫子踩在地板上,发出塔塔塔的清脆声。
可她刚准备打开门离开浴室,身后就传来一阵沉闷的脚步声。
紧接著她整个人就被横抱起来。
腰间桎梏住她的大掌烫得令人心悸。
“下次再让我看见你不穿鞋,就把你锁在床上。”
故意板著张脸,裴宴的语气与其说是警告。
不如说是无奈。
自己的宝贝还能怎么办?
只能宠著纵著了。
不过她体寒,经期也是疼得在床上直打滚。
这不穿鞋的坏习惯真的得改。
“裴宴!你凭什么管我!”
还把她锁在床上?
搞非法囚禁啊!
对上他那张臭脸,宋稚枝那娇纵的脾气也上来了。
连名带姓地喊著,生怕是他这怒意还不够,再来添一把火。
“凭什么?”
將人重新丟回床上,男人顺势俯身。
眸色幽暗得嚇人。
他的嗓音有些冷,但仔细听得话还有几分的颤意和委屈。
忍了再忍,裴宴这才將喉头的哽咽咽下。
用一双彤红的眼睛,就这么紧盯著身下的少女。
“凭我是你未来的丈夫,凭我们之间十五年的感情,还有……”
裴宴顿了顿,闭了闭眼睛。
最终还是没有把心底的委屈和痛苦宣泄而出。
紧握的拳头泛著膨胀的青筋,伤口再次崩裂开。
鲜血顺势滴落至床单上,宛若一朵朵娇艷盛开的梅。
空气中的血腥味再次浓郁起来。
宋稚枝也察觉到了他的不对劲。
男人迅速翻身,背对著她,低垂著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但十年的攻略经验告诉她,得开工给修狗顺毛了。
“那个……,先处理一下伤口吧。”
就算是顺毛宋稚枝也奉行坚决不第一个道歉的准则。
只能生硬尷尬地转移著话题。
可话音落下了十几秒钟,男人就像是没听见似的。
继续背对著他,活像是只哄不好的巨型犬。
就这么杵在那儿,也不动弹。
“医药箱在哪?我给你上药。”
完了,这次是真的生气了。
都不带搭理她了。
眨巴了一下眼睛,宋稚枝轻扯了一下他的衣袖,轻声问道。
她都软下態度了。
要是再不搭理她可就不礼貌了嗷。
“哼。”
鼻尖轻哼了一声。
男人的目光落在床头柜的二层,用眼神示意著她。
可偏偏宋稚枝也是个有脾气的,装作看不懂的样子。
两手一摊,那张小嘴说出的话能气死个人。
“不用我呀,那我走啦。”
作势就要起身,可宋稚枝脚还没探出来一只。
整个人就被拦腰抱回了男人的怀里。
耳边是裴宴那咬牙切齿却过分好听的嗓音。
“宋稚枝,你哄哄我能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