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哭声越来越大,传进閆衡耳中,他面容愈发冷峻,紧绷的下頜微动。
“念在你跟我一场,给你些银子。若是聪明人,就拿著银子走人!否则,我有的是法子收拾你。”
此话一出,除了崔盈盈,閆家人都满意。
崔盈盈看著眾人的表情,苦笑出声。
隨后说了句:“那你可得多给我些银子。”
閆衡盯著她,丝毫不意外她会这么说,这个女人贪財且不守妇道。
上辈子,自己独宠常玉翡,她耐不住空床寂寞,与府里年轻的侍卫暗通曲款。
最后落了个被活埋的下场,这一世就放她一马。打发她些银子,让她带著孩子离开。
他这后院必须得乾净,不然,云若不会回来。
——
武安侯府
路九娘坐在周云若身旁,將閆家发生的事说了一遍。
周云若笑了笑:“让你派人在大门外留意著常玉翡,你怎么还盯到他院里了。”
“前两日,將军府里招小廝,小柱子非得要去,说是进去了能帮你看顾昭公子。”
小柱子是乞丐中最大的一个孩子。
路九娘见周云若眉间露出一抹忧虑,忙道:“主子放心,那孩子生了一张巧嘴,脑子也机灵。出不了事。”
二人又说了一会话,见天色不早了,路九娘告辞。
夜深时,苏御才回来。
周云若半梦半醒间,揉著朦朧的睡眼,从柔软的锦被中坐起,目光落在他身上。
他坐在桌边,眉宇间难掩倦意。
似是有所感知,他微微偏头看向她,视线对上,谁也没有说话。
沉默良久。
一声浅嘆,周云若轻手轻脚地下床,伸出纤细的手指,轻轻搭在他的肩上。
苏御身体微微一震,隨即转身,將她密密地拢在怀里。
她轻声问:“出什么事了吗?”
和他相处了几个月,周云若对他的性子也算了解几分。他性子內敛,极少在人前露出忧虑的神色。
周云若猜想他必定是在朝中遇到了棘手的事。
“······”
他沉默了一下。
“没事,只是今日饮了些酒,精神不济。”
他將脸埋在自己的发间,说话的声音闷闷的,和平时很不一样。
她嗅了嗅,確实有酒气。
“早些歇息吧!”
他应了。
软被下,他紧紧拥著她,恨不能將她嵌入身体里。
反反覆覆问她爱不爱他。
她仰著秀容,被他缠得娇喘连连。
眸间有些迷离之色。
待她嘴里说出那个字,他用力地吻了下来。
·······················
——
次日一早,周云若坐上马车,前往镇北王府。
抵达镇北王府,府门大开,红毯铺就,两侧菊爭奇斗艳,香气袭人。
宾客络绎不绝,皆是京城中的显赫人物,衣饰华丽,谈笑风生。
周云若在石霞的搀扶下,步下马车,刚入王府,就遇见了萧氏母女,身旁还站著一名女子。
只一眼,就认出这女子是萧文贞,她与文锦生得极像。
她上前福了福身子,柔声道:“文贞见过苏夫人。”
一旁的瑾萱阴阳怪气道:“五妹妹,二房的荣华富贵可系在我二姐一人身上,你可得把她哄好了,不然,以后进了府,她朝你甩脸子,那整个二房都不会给好脸色。”
萧氏暗暗扯了扯瑾萱的衣袖,又对周云若笑了一下:“瑾萱说笑呢!你可別往心里去,往后你三妹妹嫁去魏家,还得你多照拂呢!”
“母亲,我嫁进魏家,有九郎护著,何须她照拂。”
周云若眉梢轻挑,九郎?还没进门便这么亲昵地喊上了,看来二人发展得很快。
面上却不动声色,只是淡淡道:“三妹妹说的是,我是苏家妇,这手可伸不到魏家去。这以后的日子,还得靠你自己过。”
萧氏听了这话,心中不悦。
“別家的姐妹出了嫁,都是互相扶持。二丫头高嫁,攀了苏大人这根高枝。可不能只顾著自己享福。”
话音未落,又一道声音响起。
“女子嫁人后,这日子好坏都是自己过的,哪能事事依靠別人呢!”
只见周书瑶款步走来,她停在周云若身旁,姐妹二人相视一笑。
周书瑶亲昵地腕上周云若的手腕,又看向萧氏:“三婶,我和二妹妹许久未见,想与二妹妹说些话,就不陪您了。”
说著,就带著周云若往王府里面走去。
待二人走远了,萧氏才收回沉沉的目光,看向瑾萱,微微蹙眉:“以后別招惹她,与她处好关係,对你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瑾萱將脸撇向一边,却掩不住眼中的傲气。
“我嫁进魏家就是翁主的儿媳,未来的魏家家主夫人,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今日她仗著苏家的势,明日还不知道谁高谁低呢!”
说著,她狠狠跺了跺脚,转身离去。
萧氏望著瑾萱的背影,眉头紧锁,隨即目光又落在身旁的文贞身上,眼中闪过一抹算计。
“文贞,进了周家,你的首要任务就是早些生下子嗣。只要你为元善生下了儿子,抓住了元善的心。这辈子的好日子就不用愁了。”
文贞低眉顺眼,温顺地点了点头,她轻声应著:“文贞明白。”
这边,周云若与大姐姐挽著手,穿过长廊。
前方就是菊台,各色菊巧妙布局,色彩纷呈。
周云若看向周书瑶,轻声问:”大姐姐,那吕氏有没有再为难你?”
她扯了笑:“前段日子,苏大人给爵爷送了一个美娇娘,不仅曲子唱得好,那身段舞技更是没的说,直把爵爷迷得神魂顛倒。吕氏整日忙著爭风吃醋,如今是自顾不暇了。”
闻言,周云若一怔。
不觉捏紧了手中的帕子,前段日子,从大姐的信中得知,吕氏成日作妖,总是针对大姐姐。
她便让苏御去孟爵爷面前提点两句,没成想他竟给人送女人,这手段挺黑。
不过,他从哪弄来的美娇娘,会唱曲还会跳舞,定不是好地方寻来的。
周书瑶见她突然不说话,转头看她,又见她揪著帕子,眉间紧蹙。
轻笑出声:“二妹,你这表情可真像是醋罈子打翻了。”
“我才没有。”
“別嘴硬了,你那脸上都写著呢!不过,你真得把他看好了,他位高权重,朝中多有巴结他的人。这巴结的手段,无非是送珍宝和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