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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2章 大人拿戒尺追著他打!!
    说完,閆母又往破碗里丟了几枚铜钱,发出清脆的声响,引来更多路人的侧目。閆昭低下头,身上的破衣裳隨风轻轻摆动,显得格外淒凉。
    此时,閆二娘子跌跌撞撞地跑来,脸上还掛著泪痕。
    “婆母,不好了,咱家招贼了········”
    话音刚落,閆母蹭得爬起身,也不管閆昭了,只快速朝租住的宅子奔去。
    待进了瓦屋,屋內被翻得乱七八糟,忙爬去床下面。
    不多久,閆昭与閆二娘子赶来,还未进屋,便听一阵声哀嚎声。
    进了屋子,就见閆母手里捧著一只绣鞋,哭得上气不接下气:“银票····银票不见了。”
    哭了几声又是一顿,目光幽幽地看向閆二娘子,倏地爬起身,朝著閆二娘子脸上扇去。
    “说,是不是你偷的。”
    閆二娘子被打蒙了,她捂著脸,瞪大双眼:“婆母,你这是要冤枉死我啊!咱们一家人就指望著那些银子吃饭呢!我就是偷,也不能偷自家银子。”
    话音刚落,又是一巴掌扇来。
    閆母的指尖几乎戳到閆二娘子的脸上,气急败坏地吼道:“我今早出门,是不是交代你看好家,哪里都不许去?家里招贼,你去哪了?”
    不等人说话,又厉声道:“別以为我不知道你的那些肠子,你想拿了银子偷偷回平洲,是不是?”
    闻言,閆二娘子气恼不已,她是想回平洲,可婆母不同意,二郎没主见,事事都听婆母的,自己没办法只能断了回平洲的念想。
    今早閆母出门后,两个女儿闹著要吃餛飩,便让二郎带她们去了,自己留下看家。
    可人总有三急,她不过是去了趟茅房,回来便见屋里被翻得乱七八糟,当下就去寻婆母了。
    可她不由分说,就认定是自己偷得,又想起这段日子她对自己和孩子们的苛待,再也忍不住了。
    收拾孩子们的衣物就要回平洲,並对閆母大声道:“二郎不走,我就跟他和离,我要带孩子回平洲,我娘家虽不富,可也不至於让两个孩子饿肚子。”
    閆母一听,怒火中烧,又去打她,死死扯住閆二娘子的头髮:“偷了我的银子就想跑,想得美,要走也得把银子给老娘吐出来。”
    閆昭望著祖母发疯般的模样,突然觉得很陌生,他记忆中的祖母一直是善良可亲的,此刻,听著婶婶悽厉的哭声,和她狠厉的巴掌声,閆昭不觉往后退了一步。
    他害怕那狠戾的巴掌会再次落在自己身上,他慢慢退到门口,转身就跑。
    石霞远远跟在閆昭身后,见他往武安侯府的方向行,提起的心缓缓落了地。
    从城西到城东,步行需要两个时辰,閆昭一直被金娇玉贵地养著,哪里走过这样远的路,半路累得摊在地上,还有人將他当成乞丐,往他身上扔铜板。
    也有同龄的小童,朝他身上吐口水,他爬起身就去打,被对方的娘,来回扇了两个巴掌。
    石霞看得揪心不已,但想起他做的混帐事,硬忍著没上前,该让他知道,离了娘的孩子是草芥,看他往后还敢不敢跟別人走。
    閆昭被打,路人冷漠。他蹲在墙角缩成一团,哭了好久,又擦乾眼泪,继续朝前方走。
    黄昏时,才走到武安侯府门前。
    想是他穿了一身破烂不堪的衣裳,门外侍卫呵斥他离开,待看清了他的脸,才放行。
    閆昭一进府门就开始哭,边哭边喊娘,尤其走到院门口时,哭得更大声了。
    周云若坐在房中,远远就听见了他的哭声。
    將玉佩收好,周云若缓缓步出屋门,閆昭小脸满是泪痕,小跑著跌跌撞撞地扑向她,脚下的破鞋几乎要飞出去。
    “娘!”他抱住她哭喊著,声音中带著委屈与渴望,仿佛要將所有的害怕都倾诉出来。
    周云若的目光落在他脏兮兮的脸上,那脸颊上的红肿,刺得人眼疼。
    她缓缓蹲下身子,平视著閆昭。
    肃声道:“还要跟她来往吗?”
    閆昭眼眶突然一红:“娘,昭儿知道祖母是为了银子才接近我,昭儿愿意给,更多是顾念著祖父…..他是为了护我,才死的。”
    说到这,閆昭哭得很伤心,不似平日里的哭嚷,而是垂著头,双肩颤动得厉害,发出一声声沉重的抽噎。
    閆父是个自私的人,年轻时不仅打閆母,还打骂两个儿子。可唯独对閆昭不一样,他打心底里疼爱閆昭。
    周云若缓缓抚上他瘦小的肩膀,
    “昭儿,你祖父死了,閆家再没有人会对你有善意。”
    她看著閆昭清澈的眸子,抿了抿唇,眼底露出一抹坚决,道:“你必须和他们断乾净。”
    “娘,昭儿知道了!”
    他答应得很快,周云若的心却沉了一下。
    “记住,再有下次,我不会再管你。”
    闻言,閆昭抬起泪眸,略微迟疑,又见周云若微挑的凤眸,陡然间变得冷厉,让他心里一颤。继而点头答应!
    一直到天黑,苏御也没有回来,听闻,西狄战事有变,他被陛下留下议事。
    石霞从韶光院回来,將从閆家翻出的银票交给她。
    “主子,你怎么知道閆婆子会把钱藏在那里。”
    周云若淡淡一笑,这件事还是当初閆衡酒后告诉自己的秘密,他爹爱喝酒,他娘就把钱藏在鞋子里。他爹翻箱倒柜地找银子,却从没掏过他娘的鞋子。
    所以她娘就养成了把钱藏在鞋里的习惯。
    如今,银子和玉佩都拿来了,閆母没有得逞,定还会再生事。她得想个办法,儘快把閆家人驱出京都。
    而后,石霞又將閆昭在路上的遭遇都告诉了周云若,周云若面色看著平淡,可石霞注意到她的手微微抖了几下。
    於是轻声对周云若道:“主子,他祖母利用他,就连他父亲也诅咒他,他才刚六岁,能依靠的只有您这个母亲了。“
    闻言,周云若沉默良久,唇角又掀起一抹苦笑,声音低哑:“儿子能拋弃娘,做娘的却总也狠不下心·········”
    “主子,他从前被閆家人挑拨,才对您多有误会,自从离了閆家,小公子也有改变,虽不多,可也算是懂些道理了,就说这次,他明知道閆婆子誆骗他,却还拿银子给她,说明他不是冷心冷肺的人。”
    “还有上次,您与大人爭吵,他不知从谁那听说了,跑去····跑去质问大人。”
    闻言,周云若一怔,又听石霞道:“小公子话说得难听,大人····拿戒尺追著他打,他也没朝您说。要放在从前,他还不得找您哭闹。”
    苏御打了昭儿?又想起昭儿今日被人掌摑的事,心口微缩,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昭儿骂他了?”
    “没·····公子就说,等他爹回来,再把你娶回去。”
    周云若嘴角一抽,难怪苏御抽他。
    正说著话,门外传来请安声,苏御回来了。
    他眉宇间似有一抹愁云,到了她身旁,又快速隱了去。挥了挥手,石霞退了下去。
    將她圈在怀里,埋在她的颈间,好一会没动。
    周云若轻声道:“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