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 红楼剧组缺钱了
    苏州，拙政园。
    九月初，天气凉爽，院子里面的树叶朵慢悠悠往下面落，加上今天下了一场小雨，顿时有股阴阴绵绵的感觉。
    这半年来，李有思在北平悠閒过日子，但是剧组可就惨了，坐著的是硬座，在江浙沪这些江南的园林里面到处跑，。
    光光最经典的省亲情节。
    就跑去西山摄影棚拍元春，去魔都大观园拍更衣，去北平的白云观拍大观楼观宴，去反正一场戏走了十多个地方。
    绕回来，现在大家又在拙政园了。
    不过才回来，就得知了一个大消息。
    “北平电影製片厂的《红楼梦》立项了，批款两千万，导演是谢铁驪！汪洋是製片主任！”任大慧坐在办公室里面，对面是王扶林和邓云乡。
    任大慧抽了一口烟，顿时有些无力感。
    “两千万？”这个数字，王扶林都觉得不现实。
    “嗯，就是两千万。”
    后世好像央视比天大比地大，现在的央视其实很穷，电视剧是没有电影受到重视的，也有可能国內没太大的拍电视剧的能力。
    78年《红楼梦》是第一个立项的，王扶林首先提出来，然后是《西游记》。81年开会的时候，两个电视剧都被分下来了，王扶林是《红楼梦》，杨洁是《西游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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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个剧组都是三百万资金，后面85年都缺钱了，王扶林立马去北平申请了三百万，《西游记》就没钱申请了，《西游记》因为首播过，有点影响力，然后才去找铁道部筹款的。
    《红楼梦》这时候又没钱了，本来准备想和《西游记》一样筹款，但是没找到人—”
    再去找央视，央视自己都是饿死鬼。
    於是在这个时候，得到了北影厂《红楼梦》批款两千万的消息，真的对全剧组的打击特別大那可是两千万啊！而且对面的阵容也厉害，刘晓庆都来演凤姐，导演还是谢铁驪，製片人汪洋，厂长副厂长都来了，也是全厂鼎力支持！
    其实前几年立项的时候，北平电影製片厂致电了央视，说了別把名额占了，他们过几年也要拍，王扶林没当回事。
    “能瞒住他们吗？”一位老师问道。
    “怎么可能瞒得住，全国的报纸都登上来了这个消息。”
    任大慧手里拿著烟，脸拧成了一团，这时候的他真的和吃了屎一样的难受：“怎么偏偏这个时候啊！这真是把我们往死路上面逼。
    这帮孩子全国各地来的，张丽是四川的，陈小旭是东北的拍了这么长的时间什么都不是，这算怎么回事，这电影一播，人家说你这电视剧算什么玩意儿，你知道吗？”
    说完，任大慧默默掉眼泪。
    王扶林低头，手里不断磨砂著：“先瞒著吧，他们不知道就不说，別当回事，我们把档期错开，至少要带著他们拍完。”
    “我明白。”
    “剧组还剩多少钱？”
    王扶林除了艺术上面的事情，钱的事情一概不管，任大慧全权负责，有时候为了几百人的饭愁坏了脑袋，这也是为什么在圆明园的时候全剧组都在吃白菜。
    “年底差不多就空了。这几场拍完，再没有资金，就只能先停下来了。”任大慧依旧很忧心：“可是过两月就过年了，工资、车票这些都是钱—”
    王扶林说道：“老戴前几天和我通过电话了，说过香港的记者团春节访问剧组，过年就不放假了。”
    “那先继续拍著吧，我试试能不能学学隔壁《西游记》剧组，找人筹钱。”
    办公室內眾人嘆口气，什么时候都没发生过。
    第二天的剧组。
    荣国府建的差不多了，大体模样有了，他们在院子里面驾好了摄像机，这时候拍的是下人过场戏。
    “走几遍，走几遍。”
    副导演在那里喊。
    王扶林坐在摄像机，一边习惯性的扣手指头，一边木楞的看镜头。
    “行不行，导演，你看行不行。”
    王扶林不言语，继续看著手指头，扣啊扣。
    “王导，怎么样？行不行？”
    王扶林没说话。这时候副导演连忙走了过来。
    一看他在这里看手指头，嘴里面不断念叨著：“还拍电影！”
    “还拍电影—哎！”
    副导演拍了拍王导的肩膀，老登才反应过来：
    “哎！好好，继续拍。”
    任大慧看了一眼王扶林，不免摇头。五百万放在王扶林身上，这种重任，他確实是不好承受。
    “走一遍。走一遍。”
    眾人开始重新走一篇场戏。
    “好！”
    “可以。暂且休息！”看著差不多，王扶林安排道。
    剧组一停，该散的人都散下去了，可没有离开。大家都听过新闻消息，这瞒不住的。
    几位小姐丫鬟在那边嘰嘰喳喳的討论著。
    这时候，忍耐不住的小女孩怪味豆跑了过来，找到了任大慧：“主任，主任，那还拍电影呢！”
    “那咱们怎么办啊？”
    “对面请的是刘小庆啊！”
    红楼梦剧组的所有人员，头上像是笼罩著一片挥之不去的乌云。任大慧只好跟他们说：
    “老大哥（北影厂），他们拍的肯定比咱们好，人家拍的是提高版，咱们拍普及版咱们拍的是小人书，大伙不许紧张哈！咱们快拍，拍完了咱们就是胜利。”
    这么说其实都是互相安慰。
    任大慧似乎已经预料到，当他们的电视剧播出之后，观眾的骂声到底会有多刺耳！
    而当时的影视圈，所有人都不看好《红楼梦》电视剧剧组，因为人家的录音、摄影设备都还是找电影厂借过来的。
    但是其实，电影版的《红楼梦》拍的也不够好，只有一些学者在夸。
    其实和有个阴谋论一样，因为《红楼梦》的学者分为了两个派系，周汝昌这一派系支持电视剧，另一派专门搞了一个电影版。
    反正后面的电影版是废了，就连提都没有人提起来过。
    选角上面就出来了问题，电影版就考虑了名气和演技，没有考虑过符合不符合，刘小庆演凤姐好像是可行，但是总感觉没有邓婕的韵味。
    反正除了87版本，电影版但至少是能看的程度。后面的10版的李少红，24年的电影版胡玫的金玉良玉都拍的是烂。
    胡玫你敢相信她拍了《雍正王朝》？？而且《乔家大院》也是她拍的？
    金玉良缘別说时间线不符合，选角也是一塌糊涂，那演员连《红楼梦》都没看过，关键里面真的是全是阴谋论的影子，不敢相信她请来的编剧是某短视频平台的吗？
    当然说的都是后话，他们自己不会知道自己拍的多好。现在的所有人都是压力满满。
    不少人也看得出来，剧组的条件是越来越差，食宿是一降再降，儘量將每一分钱都用在製作上面，最后面才会等到了一个农民企业家的眾筹。
    最关键的是，电影版《红楼梦》才立项，有些年轻一点的专家全部跑去了电影版本那里去了，电视剧是车接车送管顿饭，电影版也是车接车送给管饭，但是那边还一天一百块钱，所以这段时间还有些年轻专家跑了。
    这些都是压力啊！
    王扶林和任大慧一想到这里，眼泪就汪汪流下来。
    长沙的招待所。
    汪曾祺在给媳妇写信：长沙的臭豆腐好吃，辣椒还行总得来说，还算是一次美好的旅程。
    李有思跟著他一同出去寄信，顺带著去长沙街边买些特產，毕竟明天就要启程了。
    “买两斤君山银针。”
    李有思跑去了茶叶店。
    收集这种东西，真的不能开头，如果只有一两种十大名茶还好，现在李有思都有三种了，感觉不把十种收集完毕，心里就会痒痒。
    “五十元一斤，一共是一百。”
    李有思交钱。之后又跑去买了湖南的腊肉、剁椒—各类美食李有思和汪曾祺买了一大堆，然后直接寄回去了家里。
    回到招待所。
    汪曾祺看著李有思的眼睛：“明天就回去了？”
    “就回去了？”
    两人各自重复了一句，最后心照不宣的沉默了。
    李有思看过来，两人都是一笑：“您要去哪里？”
    汪曾祺说道：“我好万下南方一次，我想去高邮看看—.—”
    “这真是运气好，我想要去苏州一趟。”
    “巧了。”
    “真是巧了。”
    “去江苏吧！！”
    於是两人决定临时变轨，先不回北平了，直接前往江苏。
    次日。
    在长沙火车站，一个钟塔直衝云霄，下面就是广场，这里就是火车站，作协的人给两人送到了车站口。
    未央和古华两人提著两袋子特產走了过来：“你们走了，没什么东西送的，这些都是我们湖南的特產。请收下。”
    “......
    李有思和汪曾祺欲拒还迎了一下。
    临走送礼就不算是贿赂了，而且他们受邀过来讲课，得到礼品也算是应该的。
    韩少功抹了一把眼泪：“李同志，再见了，我们又要分开了。”
    李有思一笑：“矫情，以后你来作协的话，让我看到这个样子，你看看我笑话不笑话你！”
    “那你这么说，我也期待未来能入主作协。”
    “没以前好玩了，你和阿诚都不老实了。”
    ....”
    两人走进了车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