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章 观眾们不干了！
    到了六月初期。
    上午。
    李有思泡了一杯茶，喝了一口，休息得差不多了，感觉浑身都舒服了。
    他骑上凤凰牌的自行车，准备去人艺把自己的工资领了。
    虽然现在的自己是十万元的大户，这几百块钱是毛毛雨。
    但是一千块也是钱！一万块也是钱啊！
    到了人艺的外面，李有思有一点憎逼。
    剧场外面人头攒动，乌压压的不知道围起来了多少的大学生和工人。
    这人艺剧场外面是广场，里一圈，外一圈，看起来都有几千人。
    成千上万的人围著还在说话，让广场变得更加的嘈杂。
    李有思有些懵逼，问道：“今天这是干什么啊？为什么这里这么多人？”
    “大家都是来抢票的，谁知道他这几天不演出了！哪有有钱不赚的啊！”
    李有思也没搞清楚：“为什么不演出了？”
    旁边被挤著的一个记者说了句公道话：“不是其他事情，因为他们这几天停休了。”
    演出了二十场的《天下第一楼》头一次要休息四天。
    以前都是休息一两天，这一次休息了四天，因为全都是这些演员在排戏，別的年轻一点的演员敢拼敢干，但是像是于是之、蓝天野这些人真的都是一把老骨头，还跟著这么一起乾的话。身体吃不消。
    李有思一看，还是老熟人：“於无良媒体，原来你也在这里啊！”
    “李同志！你来了啊！”
    於佳佳从人群里面祭出来，挥了挥自己的相机。“什么叫做无良媒体？”
    “没啥，我感觉你每次都报导我，仿佛在捧杀我！无良媒体，一点不客观！”
    於佳佳懵逼：“我发报纸夸你，还要被你骂啊！还有这样的吗？”
    “有啊，就是我！”
    於佳佳无奈，看向人群：
    “这人真多啊！明天我又要报导你了。”
    《天下第一楼》火了之后，就有著无数的人慕名而来排队，有的甚至是外地的学生。
    今天早上，刚刚到广场的把前面的位置站著了，连楼梯都有人守著，人艺外面都被围得水泄不通了。
    因为停了两天，大家对於话剧更加的期待了，所以都是为了今天早上八点第一时间买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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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结果到了八点，告诉所有人再休息两天，这让很多人都有点生气了。
    里面的人不好出去，外面的人又想要进来，自然更加的堵著，而现在是六月，天气有些火热，自然让人更加的恼怒了！
    “不行啊！浪费我的心情，我今天早上五点过来排队，你告诉我，今天不演了！太不拿大家当人了。”
    “对呀，这么做太寒心了。”
    人群迅速骚乱起来，安保有些心慌，立马出动人去安抚人人们的情绪和秩序。
    “你现在不採访吗？”
    李有思回头。
    於佳佳举著相机开始记录这一切现场了，果真是一个努力的记者。
    “你能进去吗？”
    “我是幕后，为啥不能进去？等从旁边赶过去再进去吧。”李有思看了一眼人群，还是决定要避一避了，不要硬碰硬，否则有些不安全了。
    “你採访完了，我先走了。”
    “等等我。”於佳佳舔著跟在李有思屁股后面。
    李有思跟著人群走到了最前面。
    安保在前面安抚情绪，李有思和於佳佳都被拦住了：“我是编剧！”
    李有思出示了自己的临时证件才得以进入，於佳佳：“我是记者。”
    有点勉强，但是她的脸皮比较厚，跟著也就走了进去。
    进入了人艺。
    李有思凑见了林兆阳：“林老！”
    “小李来了？你是来？”
    “我来领稿费的。”
    林兆阳点点头：“宋丹丹过来！领著李有思过去领稿费。”
    一个白净净的年轻姑娘走了过来，看了李有思一眼：“李老，走吧。”
    於佳佳没跟著去，则是在外面准备拍大新闻。
    李有思跟在宋丹丹身后，好奇看看这个未来的小品一姐，上过无数春晚，还留下来几部经典喜剧一一以前老有人说宋丹丹年轻时候是真漂亮。
    李有思一看果真还行，人家在人艺的时候，可是演过公主的——
    可惜被英达骗了。
    “李老，在这里了。”宋丹丹对李有思露出来一个微笑。
    李有思进去了財务。
    稿费是八百块，然后有百分之二的抽成。这次演了二十场次，只有十场有抽成，人艺是千座一共是四百块的分成。
    加起来是一千二，比起来他们演员的工资还是多一些。
    “谢了。”
    宋丹丹接著带路：“李老，能不能给我签个名字。我特喜欢你的小说，你的话剧也很有意思.
    她不知道到底怎么说，反正就是觉得李有思厉害。
    以前人家在人艺排练，宋丹丹不敢搭汕，现在是好机会。
    “好啊！”
    李有思刷给宋丹丹签名。
    “谢谢。”宋丹丹拿著签名十分的高兴。
    回到了门口。
    就见到于是之的风风火火的走了过来，人家没怎么打扮，刷牙洗脸就从家里面赶了过来：
    “林院长，到底怎么回事？”
    林兆阳说道：“你们一天不演戏，这些观眾就受不了，我想的是叫你过来，和他们说说，好岁安抚一下情绪吧？”
    于是之看了一眼外面的群眾。自己也是一惊：
    “行吧。待会我去说一说。”
    人艺很少会和这些观眾解释或者额外说些什么，今天实在是情况紧急，感觉马上能够把整个院子都掀翻了。
    因为以前虽然有学生，但是没有那么多热爱话剧的学生。这一次李有思把他的一眾忠实读者也带来了人艺，学生比起来成年人更加的衝动，於是更乱了。
    “小李，你跟著我一起上去解释解释。”于是之安排了一下。
    “好。”
    人艺备了一个音响。
    李有思跟著于是之走上了广场，两人出现，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
    “承蒙各位对於我们话剧《天下第一楼》的喜欢！能够在这么热的天气在我们剧场外面守著！”
    “也实属是我们人艺的错误，在休息之前没有提前通知大家！让大家白白期待两天时间！”
    “不过也希望各位能够理解我们，人艺的最大剧场只有一千座，一周几乎是五六场！
    所以很多人的需要满足不了！而且《小井胡同》的演员也是我们。演员都有些顾不过来，我和老蓝也年老了，无法坚持每天的高强度工作。”
    于是之说完鞠躬。
    要是后世的明星，不得坐著，然后说一句：粉丝是粉丝，关我什么事？任由粉丝扰乱公共秩序？
    “这位是我们《天下第一楼》的幕后编剧，今天也把他请过来和大家说两句。”
    李有思接过来话筒，立马也鞠躬：“我写剧本是在一次去全聚德吃完饭后，当时就想写一个剧本试试，我完全没有想到会有这么大的影响力。”
    “在此感谢各位的支持和喜欢，我知道你们也有很多人是我的读者。”
    “我也在此希望各位能够理解人艺的各位老人家的不容易，毕竟於老六十三了还活跃在一线实在是不容易！”
    “......”
    两人的致辞让今天的一场狂欢消下去了很多。人群慢慢散开了。
    李有思深呼吸一口气：“这人是真多，一人踩一脚，我都得死十遍。”
    于是之微微一笑：“今天確实是事出反常！感谢你刚刚的解围！”
    “大家都是《天下第一楼》的付出者嘛！”
    於佳佳看著这一幕立马又有了撰写稿子的新思路。
    李有思离开了剧场。
    其他人也相继散开。
    从这一刻很容易看得出来，《天下第一楼》的火爆已经成为了一种文化现象。
    於佳佳立马跑回去撰写了一篇新的稿子在《北平日报》上面发表了出来：
    《天下第一楼》引爆观剧热潮老艺术家真情化解观眾情绪【本报记者於佳佳】昨日清晨，北平人民艺术剧院门前出现建院三十年未遇之盛况。
    清晨五时许，上千名观眾已在剧场外排起长龙，其中不乏从天津、河北等地专程赶来的文艺爱好者。至上午八时，广场聚集人数已逾三千，创下首都话剧演出史上前所未有的购票奇观。
    因连续高强度演出，于是之、蓝天野等老演员出现严重疲劳症状。院方临时决定休演四天，却未及时公告，导致昨日场面一度失控。六十三岁的于是之先生闻讯后，未及换下居家布鞋便赶到现场。当他与编剧李有思共同出现在台阶上时，沸腾的人群瞬间安静。
    为什么《天下第一楼》会出现这种文化现象？
    经典艺术作品的诞生从来不是个人英雄主义的產物。从编剧李有思的文本创作，到吕中、林连昆等演员的精彩演绎，再到灯光舞美等幕后人员的匠心呈现，《天下第一楼》的成功是集体智慧的结晶。———
    北平电影製片厂。
    凌子风手拿著报纸：“这个话剧真的这么厉害吗？你看过没有？”
    对面的导演是同样的第三代，谢铁驪，她说道：“听老陈他们说过，好像確实不错。
    2
    “我有两张票，去看看不？”
    谢铁驪突然也感了兴趣：“走吧，好久没看过话剧了。”
    两人离开了北影厂。
    坐上了红旗汽车，没多久停在了人艺的首都剧场外面。
    首都剧场就算是人艺最大的剧场，一场也只能拥有一千多座，就算是一万人想要看戏，也得十场啊！而且还有很多人喜欢二刷三刷，这才导致供不应求。
    凌子风站在门口，看著来来往往的人群：
    “报纸上面果然没有吹牛啊！”
    “你哪来的票？”
    “我也有人艺的朋友啊！”
    两人走到剧场里面。
    《天下第一楼》开幕，然后闭幕，两小时的演出没有丝毫的拖泥带水，凌子风感觉比起来自己拍的电影看起来还要带劲！
    特別是看到最后一幕，卢孟实的离开，自己也跟著难受了一阵。
    全场欢呼声、鼓掌声不停。
    “果真厉害！拍的真有意思，堪比《茶馆》！”
    “比不得《茶馆》，但是《天下第一楼》拥有著属於它的特殊魅力。”谢铁驪点头。
    两人接著看著欢呼的观眾，就连凌子风都不免感嘆一句：“这都演出半个多月了吧？
    这些观眾还这么有激情啊！”
    “半个多月？你也不想一想，一周就五场，半个月才一万人次，怎么可能所有人都看过呢！我感觉再演两三个月时间这里照样还是这样人声鼎沸。”
    两人还在讲话，就听到旁边的人忽然感嘆了一句：“这剧本写得真带劲，太棒了！”
    谢铁驪看向了凌子风，问道：“你知道剧本谁写得不？”
    “人艺的？”
    “不是，最近的一个知名作家，李有思写得！”谢铁驪笑道。
    说到这里，凌子风果真很意外：“他写得剧本？有意思啊！他还有这个才华嘛！这个剧本写得真的出彩。”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
    谢铁驪说道：“怎么了？”
    “不瞒你说，我想拍《落叶归根》。”凌子风忽然说道。
    “那个全国优秀中篇小说？”
    “对。”
    谢铁驪倒也是沉默了一会儿。
    《落叶归根》应该是最近两年名声最大的小说了，“寻根文学”的开拓者，全国优秀中篇小说奖，超过两百万的销量这种作品在后世都是颇具影响力的。
    但是凌子风喜欢拍的就是这种剧！
    79年的时候，老舍刚刚平凡，他就筹拍了《骆驼祥子》
    沈从文的《边城》是他去年就上映的电影。
    这两部电影的还原度都还不错，凌子风也是北影厂的代表性导演之一。
    这么看下来，凌子风还真適合拍这种小说改的电影，適合这种乡村题材的电影：“你还真能拍，和我说做什么？不都是你自己看著做吗？”
    “您是副厂长！”
    “过几天討论的时候再说吧，我儘量支持你。你要拍《落叶归根》应该是能批的，不过你能和这个话剧联想起来是”
    “其实我老早就想要改编《落叶归根》了，但是由於这一个月没找到適合的编剧，现在一看，李有思自己都会写剧本，於是我想过几天去请他本人来写《落叶归根》的剧本。”
    谢铁驪说道：“也行，能写出来《天下第一楼》！他比起来一般的编剧都有才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