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 火影当得让我大开眼界
    大蛇丸正阴沉著脸与自来也对峙，忽然眼角余光捕捉到一道迅猛无匹的身影扑至。
    还未来得及细看，纲手已经携著雷霆之势迎面挥出一拳！
    空气被这一拳撕裂，发出刺耳的音爆声一“！！”
    拳锋尚未及体，凌厉的拳风已如颶风袭体，
    大蛇丸瞳孔骤缩，根本来不及躲闪，只能本能地横臂交叉於身前格挡。
    然而这一切只是徒劳。
    只听“咔”一声脆响，纲手的铁拳径直砸在他臂骨上，恐怖的巨力如山洪爆发。
    大蛇丸闷哼一声，整个人似断了线的风箏般被砸飞出去！
    他只觉双臂瞬间失去知觉，身体在半空划出一道弧线，重重朝屋顶边缘坠去。
    “唔啊一一！”
    劲风猎猎，大蛇丸的风影长袍碎片在空中飘散。
    他喉头一甜，强忍著翻涌的血意，眼看就要跌下屋顶，千钧一髮之际，音忍四人眾同时闪身而上。
    手忙脚乱地在半空接住了大蛇丸沉重的身体，四个人合力这才稳住了去势。
    饶是如此，大蛇丸落地时仍不由跟跪退了数步，险些栽倒。
    纲手一击得手，缓缓收回拳头，脸上满是难以遏制的怒火。
    她冷冷注视著对面狼狐不堪的大蛇丸，眼中杀机涌动，恨不得再补上一拳。
    方才那一拳凝聚了她的怪力，足以碎石裂碑，此刻整个屋顶的瓦片都因衝击四散炸裂，烟尘瀰漫中出现了一道蛛网般龟裂的裂痕。
    大蛇丸站定后忍著剧痛低头一看，自己的双臂竟以一种诡异的角度扭曲弯折著，骨骼明显已经断裂！
    两只手臂无力地垂在身侧，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
    他眼神一沉，金色竖瞳中闪过一丝又惊又怒的神色，心中暗恨不已：“可恶—这一手给忘了！”
    屋顶上，大蛇丸脸色铁青，豆大的冷汗自额角滚落。
    他咬牙强忍住断骨之痛，阴冷的目光死死盯著不远处暴怒的纲手。
    但比起愤怒，他內心深处浮现出一丝不祥的预感。
    自己的双臂已废，实力大损，如今情势对他极为不利。
    原本静静聂立在场边、被秽土转生召唤出来的两具棺材不知何时已经打开。
    两个高大的身影缓缓走出一一正是刚刚被大蛇丸召唤出来的千手柱间与千手扉间！
    伴隨著灵魂归位，两人的眼神逐渐从茫然变得清明起来。
    千手柱间首先完全甦醒，他睁开眼的第一瞬，目光便落在了对面不远处的纲手身上。“小纲手？都这么大了？”
    听到柱间的声音，纲手原本冰冷愤怒的表情微微一滯。
    与此同时，另一侧的千手扉间也低头看了看自己被灰黑尘土覆盖的双手和身体，眉头一皱，沉声自语道：“这是—秽土转生？！”
    作为这禁术的研发者，他立刻明白了自身状况。
    再环顾四周战况，扉间目光一凛。
    “纲手！”扉间的视线锁定自家侄女般的后辈，声音低沉威严，“告诉我，是谁干的？！”
    “扉间爷爷。”
    纲手转身，愤怒的手指笔直指向大蛇丸，“是他！这个混蛋居然敢愚弄死者！”
    大蛇丸此刻正靠在鬼童丸和左近的扶下勉强站稳，灰败的脸庞愈发阴沉难看。
    他眼神在柱间与扉间身上一扫而过，又迅速移开，心中暗暗叫糟。
    本以为秽土转生是自己的王牌，怎料纲手出手太快，完全打乱了节奏一一他甚至还未来得及將符咒植入柱间和扉间的后脑来控制二人！
    如今，两名歷代火影虽然被他召唤出来，但却保有自主意识，並不完全受他掌控。
    “可恶！”
    秽土转生之术经他改良强化，已经威力大增，但要彻底操纵被召唤者的行动，符咒植入仍是必要的最后步骤。
    大蛇丸脸色很难看。
    但是这还不是最坏的情况。
    正当场间僵持之际，远处忽有破空声骤起一“刷！！！”
    数十道黑影自不同方向疾掠而至，迅速降落在屋顶四周，將满目疮的屋顶团团围住，
    来人行动整齐划一，身著制服暗部装备，脸戴面具，赫然是根部与暗部的精锐忍者！
    为首两人一左一右落在战局中央。
    左边的是一名身披白袍的老人，满头白髮，正是木叶三代目火影猿飞日斩；右侧则是手杖拄地、独眼缠绷的团藏。
    猿飞和团藏刚一现身，目光扫过眼前场景，当即齐齐身躯一震，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神情一一他们的视线停留在千手柱间与千手扉间身上，竟一时愣在当场。
    儘管此前他们已从卡卡西和自来也口中听说过大蛇丸掌握了秽土转生之术。
    可耳闻终究不如目睹，亲眼看到两位先代火影再临人世，那种震撼与激动，远非常人能够想像！
    “扉扉间老师！”团藏望著许久未见的老师，声音都微微发颤。
    千手扉间闻声侧过头来，定晴一看，隨即露出恍然之色：“是猴子和团藏啊。”
    他略一点头，淡淡道，“怎么回事？这是发生了什么，竟如此大阵仗？”
    听见扉间直呼其外號“猴子”，猿飞日斩愜了愜，旋即苦笑著快步上前：“扉间老师，柱间大人——！”
    他声音略显沙哑，不知是一时激动还是惭愧，“情况稍后再解释一一”
    话音未落，他骤然想起当前局势，连忙一挥手，下令道：“封锁这里！不要让大蛇丸跑了！”
    “是！”
    数十名根部与暗部忍者同时应声。刷刷几声，眾暗部瞬间分散，將大蛇丸与音忍四人眾团团围住。
    原本还想伺机而动的音忍四人眾，此刻见己方被数倍兵力包围，一个个不禁面如土色，紧张地护在自家首领身旁警戒。
    猿飞日斩这才转向两位先代火影，深吸一口气，简明扼要地將大蛇丸和砂隱村联手袭击木叶的情况简单的说了一下。
    柱间和扉间听完后都是一愣。
    柱间率直地摸了摸后脑勺：“还有这种事？小子们可真会惹麻烦啊—
    而扉间则满意地点了点头，欣慰道：“没想到木叶在你手里，居然发展得如此强大。连一个大国忍村的袭击都能这般轻描淡写地化解。”
    他微笑著看向猿飞日斩，眼神中透出讚许，“猴子，现在看来，当初我將火影之位传给你是正確的选择！”
    几句称讚听得猿飞日斩老脸一红。
    他想到木叶能未雨绸繆，全靠梦境提前提供关键情报，自己不过是按照情报行事而已，哪里当得起如此夸奖？
    尤其扉间老师提及“木叶的发展”，猿飞脑海中募地闪过梦境中波风水门掌权时木叶蒸蒸日上的情景。
    第四代火影任內，木叶的整体实力和凝聚力之强盛远胜现在，自己和水门相比差得何止一个档次。
    扉间老师对自己的夸奖，简直令他无地自容。
    想到这，猿飞老脸愈发涨红，尷尬地乾咳两声，谦逊道：“哪、哪里—这些都是我身为火影应尽的责任而已！”
    说罢，他眼神闪躲，不太敢直视柱间和扉间。
    “哼！”
    谁知他这副谦虚模样却引得纲手冷笑出声。
    她双手抱胸站在一旁，面露嘲讽，显然对猿飞这句话极不以为然。
    柱间闻声有些意外地看向纲手：“小纲手，你这丫头笑什么？扉间说得不对吗？”
    纲手闻言嘴唇动了动，最终只是摇了摇头，没有开口解释。
    她总不能当著两位长辈的面揭穿三代目的老底，但要让她顺著扉间的话奉承猿飞日斩，她更是一个字也说不出口。
    此时此刻，屋顶上其他木叶忍者们大多也露出会心的笑意，显然认同扉间对三代目的评价。
    在他们看来，三代火影执掌期间，木叶歷经多次危机却总能转危为安，猿飞日斩的功绩有目共睹。
    此刻扉间的夸奖，他们只当火影大人是在谦虚罢了。
    然而人群之中，也有极少数人露出了复杂的神情。
    卡卡西默默扶了扶额头，悄悄与身旁的自来也对视一眼一一两人皆从对方眼中看出了同样的无奈和尷尬。
    作为曾亲身经歷过“梦境”的知情者，他们心里很清楚扉间老师的话，对他们的火影大人来说实在是—
    只是这种时候戳穿真相毫无意义，他们对望一眼，谁也没有说话。
    可並非所有人都能隱忍不发。
    团藏白眼都翻到天上去了！
    他著实被猿飞日斩的反应惊到了。
    猿飞日斩你这个老匹夫，你tm真好意思啊！
    还谦虚上了？
    千手扉间没注意到这些，他看著猿飞日斩老態龙钟的摸样。
    有些晞嘘，他上一次见到猿飞日斩，他还是一个有热血有干劲的小伙子，没想到再见面已经鬚髮皆白，满脸皱纹，老成这样了。
    千手扉间拍了拍猿飞日斩的肩膀：“没想到猴子你都这么老了，这些年为木叶付出不少吧！我看你也该找一个接班人了！”
    猿飞日斩闻言一证，找一个接班人？
    团藏终於再也克制不住胸中沸腾的怒意！
    只见他骤然上前一步，厉声冲扉间喊道：“扉间老师，你別被他骗了！”
    此言一出，四下登时一静。
    所有人惊地看向团藏，不明白他为何突然出此一言。
    纲手也眉望去，露出饶有兴致的神色。
    只有猿飞日斩脸色大变，急声道：“团藏，你一一”
    但团藏压根没理猿飞，反倒涨红著脸，气愤难平地指向他：“猴子这个傢伙做火影的时候，软弱无能！面对別的村子一味退让，优柔寡断！”
    他的独眼中闪著愤怒与嘲讽的寒光，声音几近嘶吼，“让木叶白白损失了不知道多少机会和东西！这样的火影，怎配得上你这样的评价？！”
    团藏这一番指责如同平地焦雷，炸得在场木叶忍者全都膛目结舌。
    “团、团藏大人这是怎么了”许多人低声交头接耳，一时间场面有些失控。
    纲手倒是神情自若，似笑非笑地抱著手看戏。
    另一边，面对团藏疾言厉色的控诉，千手扉间竟並未露出愤怒神情。
    他只是皱眉静静听完，隨即斜了这位昔日弟子一眼，无奈地摇了摇头：“团藏，都这么老了，还和猴子过不去？当年我离开前对你们说的话，你可是一点儿都没听进去啊———“”
    团藏被他这一说，气势反倒一滯，他张了张嘴，额角青筋直跳，一时间竟接不上话来。
    千手扉间哼了一声，继续道：“日斩要是真像你说的那样软弱无能，那今天又是怎么回事？面对砂隱村的入侵，猴子为什么没有选择退让？相反，他亲自製订计划，正面击溃了砂隱村和音隱村的阴谋！”
    扉间冷冷扫视了团藏一眼，“这样的战绩，难道不够说明问题吗？”
    团藏闻言语塞，一时间竟无从反驳，他脸色铁青，恼怒之余却又百口莫辩。
    千手扉间见他沉默，这才缓和语气，嘆道：“团藏啊，村子的强大，需要的是同伴间的团结，
    而不是內斗。”
    他大步走到团藏面前，郑重抬手按住对方肩膀，目光沉凝而期许，“你和猿飞一起经歷过大战，也一同守护村子这么多年，我希望你能明白一一唯有放下私怨，精诚合作，才能让木叶长盛不衰。”
    扉间语重心长的一番话，令团藏只觉得闷不已。
    他胸口剧烈起伏了几下，忍不住手指猿飞日斩，怒声道：“猿飞日斩！你敢不敢当著老师的面，把这些年你都干了些什么，全盘托出？！”
    猿飞日斩心中“咯瞪”一下一一他当然明白团藏指的是哪些事。
    猿飞额上渗出冷汗，连忙跨前一步，一把按住团藏的手，沉声道：
    “团藏，我们几个老傢伙之间是有些分歧，但木叶今天能贏，也是多亏了你率领根部暗中出力。过去的事就不要再提了！”
    团藏闻言愣了愣，一脸不可置信地盯著猿飞。
    千手扉间见状，满意地点点头：“不愧是我选出来的火影，有气度！”
    柱间一直默默观察著几人的互动，心思单纯如他，並未察觉任何不对，还赞同地抚掌笑道“哈哈，扉间，你挑的接班人確实很好嘛！”
    纲手则在旁边冷眼旁观，嘴角勾起一抹讥消的弧度，脸上写满了不屑。
    猿飞日斩压下心中惭愧，连忙躬身拱手对两位先代恭敬道：“扉间老师，柱间大人，现在木叶局势未稳，接下来可能还会有敌人出现。抱歉，我们必须立刻封印二位的秽土转生之体，让你们重新安息了。”
    柱间和扉间对望一眼，同时点头。
    “来吧！”
    柱间爽朗笑道，“我们本就不该现世。”
    扉间亦微微一笑：“封印吧，日斩，我们理解。能知道现在木叶的情况这么好，我们也能目了。”
    猿飞日斩转身捂脸，他实在臊得慌。
    “封印班，上前！”猿飞日斩镇定了一下声音一挥手。
    早已待命在侧的数名封印班忍者立刻飞身上前，分別站到千手柱间和千手扉间身旁，结出封印印式。
    柱间与扉间並未做丝毫抵抗。
    他们静静站立原地，任由封印班忍者在自己身上贴满封符。
    封印进行得十分顺利。
    不多时，封印班几名忍者同时收手：“报告火影大人，封印成功！”
    然而短暂的寂静之后，忽然响起团藏压抑已久的怒吼：“猿飞日斩一一！”
    只见团藏脸涨得通红，鬢角青筋暴跳，整个人气得几乎发抖，“你无耻！你太无耻了！我今天才发现，原来你居然这么无耻啊！”
    原来刚才被扉间训斥后，团藏碍於恩师面子强忍怒火，可如今柱间和扉间都已离去，他胸中积鬱的怨气瞬间如火山爆发，再也遏制不住！
    这些年来他对猿飞的不满和愤恨，本就已经累积到极点，方才见猿飞装模作样地在两位先代面前“受夸谦逊”，更是让他噁心得想吐血。
    此刻他再不顾忌形象，伸手直指猿飞的鼻子破口大骂，声音之大，连远处观战的忍者们都听得一清二楚！
    猿飞日斩正因为方才封印两位老师而略感心安，这一下被骂了个正著，不禁老脸通红，难堪之极。
    他连忙侧身挡在团藏面前，再次伸手压下他的手臂：“够了，团藏！大敌当前，还扯这些做什么？事情还没结束呢！”
    团藏狠狠甩开他的手，恨恨地別过头，显然是不打算在理会猿飞日斩。
    纲手冷眼旁观二人爭执，忽然笑一声，讥讽道：“呵呵，猿飞老师，您这个火影当得可真是非常优秀呢！了不起，真是了不起啊！”
    纲手冷冷扫他一眼，继而不再停留半分，身形一闪，竟直接从屋檐一跃而下，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屋顶战场。
    自来也见状，无奈地摇摇头；卡卡西也嘆了口气，眼观鼻鼻观心地站在一旁。
    这一刻，谁也不愿再去看猿飞日斩和团藏两人的表情，周围瀰漫著一股难以言喻的尷尬与沉闷。
    出乎意料的是，这场闹剧不仅让木叶眾忍者看傻了眼，就连一直被围困的大蛇丸也看得津津有味。
    只见他倚著鬼童丸的肩膀，嘴角渐渐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
    那双阴冷的金瞳里，甚至浮现出一丝饶有兴致的嘲弄之色—
    “喷喷”大蛇丸忍不住笑出了声。
    他饶有兴趣地舔了舔乾裂的嘴唇，发出阴侧侧的声音，“猿飞老师啊猿飞老师没想到多年不见，您这火影当得可真让我一一大开眼界呢！”
    猿飞日斩老脸一红，只感觉今天把一辈子的脸都丟光了：“大蛇丸，你住口！我这个火影，做得怎么样，还轮不到你来评价！”
    大蛇丸挨了他这一瞪，不怒反笑，脸上的嘲弄意味更浓。
    但他尚未来得及回嘴，就见猿飞日斩猛地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復了神色，恢復了几分往昔为人师表的威严端肃。
    只听猿飞语气沉痛又失望地嘆道：“大蛇丸，到此为止了，你已经无路可走了！投降吧！”
    话音落下，四周根部与暗部忍者闻令再度逼近，將包围圈又缩小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