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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章 陆,死了
    凌晨,病房內。
    本就奋战好多天的两个纪委工作人员此刻困得头都抬不起来了。
    “要不你给我一个嘴巴子吧。”
    其中一个青年眼皮耷拉著,手边放著喝得还剩半箱的红牛。
    另一个青年则是嘴里叼著爆辣的鸭货,含糊不清地回道:
    “我跟你讲,你来一口这个,立马提神醒脑。”
    说著,將嘴里没嗦囉完的鸭货递了过去。
    “去你的吧!”
    两人对视一眼,皆是苦笑一声。
    躺在病床上的陆向波斜靠在墙上看著苦中作乐的二人,眼神中满是羡慕。
    或许,最开始如果没有收犯罪嫌疑人给的贿赂,自己现在是不是也像他们一样,吃著鸭货,简单且幸福著。
    被子內,陆向波的手掌死死攥著一个胶囊,眼眶红润地看著两人:
    “呵呵,二位。”
    两人同时抬头看向陆向波,眼神中满是警惕的神色。
    “有事吗?”
    没吃鸭货的青年眉头微皱,他很怕陆向波搞事情。
    “不要那么紧张,我也睡不著,聊聊?”
    青年直接打断:
    “不想试图用言语诱惑我们,我们能留下,肯定就不会信你的鬼话!”
    陆向波摇头一笑。
    “行吧,那你们熬著,我先睡了!”
    说罢,陆向波將脑袋闷在被子中,不再说话。
    片刻后,陆向波把头闷在被子里,极其突然地来了一句:
    “今天晚上我跟你们臧书记说的那些,从没跟其他人说过,让他別忘了。”
    青年没读懂陆向波话里的意思:
    “你这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人活一辈子,让人忘了才是真的死了。”
    “睡了!”
    青年皱眉盯著陆向波看了一会儿,发现没什么异样,便不再理会。
    许久之后,被子中传来一声闷哼。
    但是聊天的二人並未察觉。
    ...
    早上,休息一晚的臧有志带著两名工作人员来到医院。
    推开门,发现病房內,一堆散落的红牛瓶子,房间浓重的鸭货味以及一股若有若无的苦杏仁的味道扑面而来,呛了臧有志一个跟头。
    “嚯,这什么味儿啊?”
    臧有志快步穿过精神快要崩溃的两个纪委人员,打开窗户。
    一股冷冽的冷风吹进房间,神情呆滯的两个纪委人员被风吹得一个激灵。
    “领导!”
    “行了,別熬著了,快回去吧。”
    如蒙大赦的两位纪委人员没有说话,声音落下的瞬间,两人直耿耿地坐在椅子上,就这么睡著了。
    臧有志撇了一眼两人,摇头一笑,没有说话。
    “呵呵,陆向波估计一夜没睡,这快九点了,还没醒呢。”
    说著,臧有志看著陆向波露出的稀疏头顶,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
    “嘿,醒了,再检查一下,没啥事儿的话咱今天回去。”
    陆向波没有任何反应,一动不动。
    臧有志见状有些皱眉,心这么大吗?这种情况还能睡著?
    臧有志再次拍打著陆向波的肩膀,发现依旧没有动静。
    意识到事情不对的臧有志一把將被子掀开,眼前的一幕让臧有志呆愣在原地。
    陆向波此刻脸色异样的潮红,两只眼球泛著血丝,瞳孔散大,向外爆突。
    这,这踏马人没了!
    臧有志极其不愿意相信眼前的事实,探出食指颤抖著放在陆向波的口鼻之处,发现已经没了呼吸。
    “快,快叫医生!”
    “快踏马喊医生啊!”
    跟著一块儿过来的两名纪委工作人员稍一愣神,迅速向门外跑去。
    臧有志仿佛失去全身力量,蹲在地上抱著头,口中喃喃道:
    “你踏马怎么就死了呢?”
    ...
    时间推回到昨天下午六点多。
    “我去趟厕所!”
    占其明和老张打了个招呼,便起身前往厕所而去。
    厕所內,占其明拿著手机,手指放在一个號码上,犹豫不决。
    “事情必须到陆这里结束,不然人证物证石锤了,谁也救不了你!”
    “你要不方便动手,就让白玉来!”
    “快点决定!”
    “...”
    老张的劝词不停在占其明脑袋中縈绕,但他也知道,自己手上沾不沾血將会决定他以后的路。
    如果除掉了陆向波,那占其明身上带著血,以后就只能依附於老张,这和谁动手没有关係。
    可如果不除掉陆向波,事情又肯定会烧到自己身上,到时候面临自己的將会是牢狱之灾!
    占其明手掌颤抖,点上一根烟。
    昏暗的厕所內,菸头的光亮隨著占其明抽菸的频率忽明忽暗。
    终於,等菸蒂有些微微烫手时,占其明脸上突然没有了犹豫神色,取而代之的是一脸冷漠。
    將菸头扔到马桶里,占其明还是按下了那个號码。
    “...”
    电话中,二人沉默著。
    “要,要用到我了吗?”
    占其明面对电话中人的问题,没有说话。
    “目標是谁?”
    电话中那人声音颤抖。
    占其明声音极其冷漠地吐出“陆向波”的名字。
    电话中那人沉默许久后,回道:
    “当年,那台手术因为我个人原因失败的时候,是你老占帮我说了话,保住了我,现在你怎么说,我怎么做,我就一个要求:我死以后,让我的家人离开,他们和这些事情没有关係。”
    占其明“嗯”了一声。
    “嗯,那就这样吧。”
    正要掛断电话之际,那人又补充了一句:我想我可能会自首。
    占其明没有说话,直接將电话掛断。
    隨后,占其明动作利落地再次拨通一个电话:
    “控制一下陆的家人!”
    说罢,占其明没有等对方回话,直接把电话掐断。
    做完这一切,占其明走到洗手池旁,打开水龙头洗了把脸。
    一抬头,看著镜子中满眼血丝,颧骨凸起的自己,占其明喃喃一声:
    “我,还是我吗?”
    昨晚七点,医生复查时,给陆向波掛上了水,並且將一个胶囊塞到了被子中。
    陆向波摸到胶囊的那一刻,猛地抬头看向医生。
    医生直视著他,眼神中满是警告,隨即一笑,推门离去。
    医生走后,陆向波脸色苍白,內心狂涌,奔波一生,终是弃子!
    ...
    市委组织部內,占其明坐在办公室內惴惴不安。
    “叮咚!”
    简讯提示音响起,愣神的占其明被嚇得浑身打了个激灵,额头上细汗密布。
    拿起手机一看,一个陌生號码发来了一条简讯:
    陆死了。